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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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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樹奇再看時,第二式不但與獨孤老人的不同,與仇殘子也不同了,只好搖一搖頭。

平若一式接連一式擺了下去,餘樹奇看來有的相同,有的不盡同,有的則本不同,都一一對這位阿姨說了。平若擺得起興,竟是越來越快,簡直就像在演練一種詭異而不連續的招式。

食頃,事畢,餘樹奇仍然搖搖頭說一聲:“不像!”平若格格笑道:“不像就由它不像罷,阿姨也沒法子教它像啊!”老少兩人在歡悅的笑聲中結束這場趣事,但卻各在心裡藏著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何平若的招式與餘樹奇的相類似,而在練氣方面又大不相同?

但那平若和餘樹奇也十分投緣,當天便將自己無意中獲得的武學教給他,餘樹奇天資過人,而且有了兩門武學的底,學來也並不難,一連兩天便將平若多年所學全部得去,雖然內功尚需多時鍛鍊,然而掌劍合一的招式已是勉強可用了。

第三天早上,譚妒非還沒有回,-因與方土哲約期已屆,平若運用指勁刻石留字,即與餘樹奇收拾登程。

碧芙山莊群山環抱,一水橫,佔地約有數十畝,房屋也有二三十間。因各取局勢,所以每一幢房屋都不連在一起,顯得有點敵亂。但所有隙地都遍栽芙蓉,這時正是盛開的季節一片紅白相間,恍如花海,雖然沒有香飄十里,卻襯得那紅牆綠瓦的屋宇更顯得壯麗莊穆。

平若說的不錯碧芙山莊與三十年前的芙蓉山莊大不相同。那時候的芙蓉山莊沒有這麼多房屋,而且還有一道院牆;這時房屋多了起來,院牆反而撤去。至於地底下暗藏的伏機,更是不能在事前察覺。

餘樹奇跟在平若後面,利用林木遮掩,以為無人察覺便可直抵橫的溪邊,將碧芙山莊外表看個仔細,然後決定如何罵陣,怒方士哲父女到莊外決鬥,既不示怯於人,也省卻難向仇殘子代。

那知到達溪邊一看,這條寬約五六丈的小溪。除了橫著兩長木,當作橋樑之外,並無別路可走。

以這兩人的藝業來論,不說五六丈寬的小溪難他不倒,縱使再加寬幾倍,他兩人也可一躍而過。

但是,平若曾經住過芙蓉山莊,早知對岸那邊布有各種埋伏。當年她是婢女身份,只知道侍候主人,沒去問這些埋伏是甚麼樣子,有何等作用。

她是由莊後出走,這時是由莊前回來,若果真要與方士哲在莊內廝殺,大可堂堂皇皇直走獨木橋過去叫陣。偏是礙著方蓉的情誼,不能在莊內動手。若是躍過對岸的芙蓉林,又恐遭受到意內的兇險。若是繞溪而走,則這道溪曲折環回,又與碧芙山莊方向相背。

獨木橋頭原是有人駐守,巡視,以防無知的牧童誤走過去,這時不但是近處沒有人跡,連到距溪岸半里外的碧芙山莊也是重門深鎖,杳無一人。

餘樹奇初走江湖,那知厲害?看偌大一塊土地,幾乎可以一目瞭然,幾十間房屋並沒有人走動,不喜道:“他們都已躲開,我們進去留幾個字便走。”平若生怕他當真躍過對岸,急一挽他手臂,悄聲道:“使不得!要知越是這樣才越可怕,他們那是躲開,分明是暗藏起來,讓我們去上當!”餘樹奇道:“難道就這樣罷了?”平若搖一搖頭道:“你我暫且藏著,待他們忍耐不住了,總會現身出來!”餘樹奇對於這“守株待兔”的方法,大不以為然,想了一想,即笑起來道:“阿姨!你休說他這山莊有什麼厲害的埋伏,奇兒看來我們全可以走得過去。”平若被他一聲“阿姨”喊得心裡一甜,微笑道:“你這刁孩子有什麼鬼門道,不妨說來!”餘樹奇道:“你看那些花木俱長得那麼高,那麼茂盛,地底下當然不會是空的,我們用輕功走在花兒葉兒上面,終不會有埋伏藏在花朵裡面嘛!”平若聽他這篇議論,大有道理,也就面喜容道:“你這法子使得,可要記住別和他們打,一見方士哲那老頭兒或方芙那賤婢,就立刻走回頭!”餘樹奇道:“罵他們幾句可還使得?”平若笑道:“你幾時學會罵人了?瞧著罵罷!”撿起一個拳大石頭,用重手法向對岸一擲“啪”一聲響,那石塊竟被堅實的地面震得彈了起來。

由此看來,對岸是實地無疑。平若猶不放心,又向對岸連投幾個石塊,覺得沒甚兇險,再看餘樹奇迫不及;待的神情,也就說一聲:“走罷!”餘樹奇巴不得阿姨說走,此時應聲而起,身子一閃,輕飄飄地落在對岸一株芙蓉樹上。

平若不知他恁般急,疾叫一聲:“當心!”隨後追去。

要知她這一叫喚,那還有不驚動敵人之理!但對方不知何意,仍然潛慝得無聲無息。

餘樹奇雖是首先起步,但他也想阿姨多指示一點門徑;方才搶在前頭,原是恐怕她又生變卦,腳登枝頭之後,又略為一停,等待平若到達。

平若的輕功到底不及餘樹奇,身子雖也如一縷輕釐,飄過河面,-她落上樹杪的時候,並不像餘樹奇能站在花瓣上,而是站在一片朝天葉子上面,那葉子也因受壓,而輕輕一顫。

老少兩人心裡各自有數,卻是互相仰佩之下並肩飛掠,平若沿途指點舊時居住的地方,其餘則因為多半不識,也無法對餘樹奇加以說明。

不需多時,即相距一座小屋不過十丈遠近,忽然屋裡面一陣狂笑,接著就有個老人口音叫道:“賤婢果然到來送死!”平若一聞笑聲,即與餘樹奇停步不前。但見屋門開處,一位老翁當門而立,叫一聲:“平妞兒!三十年前,老主人已將你賞了給我,如果你今天不想死,就進來和我吃個合巹杯。”那老人一現身,平若便認出是當年一名悍僕,他名字叫做張向祥,比自己年長十歲以上,卻向自己料纏不休,若非方蓉極力維護,只怕早就落在對方手裡。此時見他提起前情,更是又羞又恨。但他當年武藝比自己高出太多,未必能夠一招就將他打死。

由芙蓉花樹到張向祥所站的門口,當中還隔有一塊五六丈的平地;若果無人防守,儘可以躍登屋面,不需踏上平地而發生危險。這時因為張向祥擋在面前,倘若冒昧縱身過去,一擊不中,必被他擋落身軀。

要知越懂得危險,就越覺得危險的可怕。平若就是因為知道碧芙山莊處處暗藏莫大的伏機,以致寸步難移。由得張向祥出言嘲辱,也只有先把形勢忖度一番,才好區處。

餘樹奇可不問那老人說的是甚麼,只見平若臉紅耳熱,就猜知對方說的準不是什麼好話,不待對方說完,已破口大罵:“你這個老烏龜,就懂得縮頭在殼裡,你要是敢把頭伸長出來,看小爺不把它剁掉,再剔皮去骨把你熬成湯來吃!”張向祥這些年來,恰是朝思暮想,認為平若別有所歡,另嫁了別人,自己不能早奪過來同衾共枕,被丁向才、丘向升等一班同儕譏為烏龜。這時餘樹奇正揭中他的短處,那得不怒?

但他也自知此時全莊的機關俱已發動,一步也不能走差,只好耐著子,回罵幾聲:“小雜種!你敢下來!”餘樹奇眼見阿姨不肯下樹;也就知道花樹下不得,也就和張向祥相互對罵起來。

雖然僅是兩人對罵,-因兩人內氣充足,仍罵得響徹雲霄,經過了好一陣子,忽然“當”一聲磬響,每一間屋子的門戶同時開,每間屋子都有一人當門而立。

餘樹奇眼力最尖,早瞥見方土哲父女與曾和譚妒非手那老人,站立在阿姨所說釣“繡閣”門前,方士哲手中還拿著一面閃閃生光的玉磬,正要轉過話頭,指名罵陣的時候,方士哲已呵呵大笑道:“賤婢膽敢背叛本莊,今就教你粉身碎骨,你那小賤種已被老夫擒獲,還不快過來一同領死麼?”要知方士哲所說的“小賤種”不外乎餘樹奇和譚妒非,這時餘樹奇和平若站在一起,相距不過兩尺“小賤種”若非說譚妒非還能有誰?

平若畢生未多收一個弟子,譚妒非是她撿來的孤女,視如已出,教了十幾年,指望她招個好夫婿相伴終生,聽方土哲自稱已將譚妒非擒去,那還按捺得住心頭上的悲痛?這時已顧不得舊主人不舊主人,猛喝一聲:“老賊!”即待躍起身軀,驀地又想起一樁大事,立將盛氣一收,低聲道:“孩子!你我若再衝進去,定是險難重重,只怕不能相顧;但是妒非那孩子已被老賊擒去,阿姨不能不去救她。你見我身形一起,就得防面前這老賊向我偷襲。他叫仿張向祥,本領要比前幾天那兩人高出許多,你得待我已到對屋瓦面,才跟著過來啊!”餘樹奇漫應一聲,但他心裡卻另有打算。心知相隔這樣遙遠,阿姨縱身過去。距離那姓張的近,而距離這邊遠,若果張向祥突然出手,自己防備也來不及。但那張向祥聽得平若暴喝一聲,又忽然靜了下來,與餘樹奇低聲說話。立時冷笑一聲道:“平妞兒!你再留下遺囑也沒有用,因為那小雜種比你總死得快些!”平若此時怒火已發,那還有什麼顧忌?喝聲的餘音未歇,她已撲到張向祥的面前,挾著雷霆萬鈞的掌勁朝張向祥打去。

那知張向祥早作準備,就在平若的掌勁將到而未到的瞬間,身軀一縮,立即退入門側。

平若一掌落空,餘勢未盡,一直衝進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