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殘心大法亂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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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散花的笑容,使年訓到莫測高深,不住問道:“你笑什麼?”雲散花道:“沒有什麼。”心中卻想道:“也許是杜希言來了,如果是他,我就暫時不能答允婚事,如若不是他,我再答允不遲。”她反問道:“你怎知有人入寺?”年訓道:‘煙為有一個和尚,是我的人,他只須扯動特別的裝置,就能無聲無息地把消息傳入來…”雲散花道:“待我瞧瞧是誰?”她行出去,年訓跟著她道:“如果你信得過我,那就在這兒等一會,讓我看看來人是誰?”雲散花皺皺眉,道:“如果是社希言,你給他看見,豈不糟糕?”年訓倔強地道:“你別管,如若是他,我希望你別跟他見面。”他這話等如最後聲明,要她在兩者之間,明確地選擇其一。
如若她堅持不肯,那麼年訓有什麼做法,不得而知,但最少他已知道在愛情上,已輸給杜希言了。
雲散花受到曾經要嫁給這個人的決定的影響,是以不得不讓他一步,放棄了過去查看之想。
她點頭道:“好吧,我不去。”年訓甚喜,深深凝視她一眼,大步走出去。
他在一個房間內,目光透過窗戶,看來人是一個年青英俊的佩劍少年,並不是重傷過他的杜希言。
除了此人之外,並無別人出現。
於是他繞道到前面的一座院落內等候,他倚著牆壁,出傷重乏力之狀。
轉眼間那個佩劍少年走入來,一眼看見了他。
佩劍少年看他面有病容,而且倚著牆壁,似乎是寸步難行,當下問道:“兄臺何以站在這兒?看你的樣子,敢是身子不適?”年訓點點頭,道:“我不舒服,但靠一下就沒事。”他的聲音,甚是虛弱無力。
佩劍少年道:“兄臺高勝大名?”年訓道:“兄弟姓年,名訓。”佩劍少年馬上用注意的神,小心打量他。
年訓道:“尊駕的姓名,能不能見告?”佩劍少年道:“在下黃秋楓。”年訓道:“聽黃兄的口音,似是四川人氏。”黃秋楓道:“是的,只不知年兄的身體何處不適?”年訓搖搖頭,道:“可以說是沒有一處妥當。”黃秋楓道:“年兄可曾覓過良醫?”年訓道:“沒有。”黃秋楓道:“兄弟學過歧黃之術,如果年見願意,兄弟替你把把脈如何?”年訓道:“這又有何不可,只是多勞黃兄,心中不安而已。”黃秋楓走近他,緩緩伸手,抬起對方的左手,然後舒指按在他婉土寸關尺部位,把起脈來。
年訓幾乎要失笑出聲,因為這個黃秋楓,顯然是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負傷。現在不過是藉把脈之名,行暗算之計而已。這大概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白骨教之人,所以對之甚是顧忌,不敢明著下手。
黃秋權三指按住對方脈門之時,也實在發覺不妥。因為天下之間那有這等把脈法?那就是“病人”站在院子中,把脈的也沒坐下,就這樣子診病的?
這分明是雙方都在湊合這種局面。黃秋楓暗中惕謀,付道:“他為何故意任我拿住脈門,難道他真的急於找到一個可以醫治他的人麼?”除了這個答案,黃秋楓已無法替對方再找到其他理由了。
目下想什麼都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先瞧瞧他的傷勢如何,再作道理。假如他已經痊癒,自然須得趁這機會,把他拿下,或者當場殺死!
他收攝心神,排除去雜念,指尖上登時傳來對方的脈息。
過了一陣,黃秋楓皺皺眉頭,放開手,道:“年兄另一隻手給我…”年訓緩緩遞過另一隻手,那黃秋楓仍用三指,按在他婉間脈門上。
這-回他沒有鬆手,抬頭道:“年兄的內傷十分奇特,恐怕在下學識淺薄,是以無法看得出一個道理來。”年訓訝道:“黃昆這話怎說?”黃秋楓道:“只因年兄六脈紛亂,氣衰力弱。若是常人的脈象是這等樣子,即使尚未死去,也該心神錯亂,腦筋完全糊塗才對。”年訓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常常想不起以前一些事情,就算是眼前之事,有時也到茫然不解,不明白自己何以會在做著某一件事…”他沉一下,又問道:“只不知此病能不能醫治?”黃秋楓想了一下,才應道:“依脈理而論,年兄這刻應該已躺上,不能動彈才對。既然年兄還能行走,想是體質特強,而又後天大有修養之故。”年訓道:“這話很有道理,在下練過武功,向來身子強壯無比。”黃秋楓鬆開手,道:“實不相瞞,在下雖然頗通脈理,但醫道還是有限得很。年兄最好趁著還能行走之時,去訪尋世間名醫,及早求治才好。”年訓面微變,道:“這樣說來,黃兄不啻已宣佈在下的病情,已是凶多吉少了?”黃秋楓遲疑一下,才道:“年兄一定不是凡俗之人,所以不必相瞞,果然是難以挽救了。”年訓面上出黯然之,道:“唉!天意如此,還有什麼話說…”他長長嘆息一聲,緩緩坐下,身子靠著石牆。黃秋楓也蹲下來,小心地注視著他。
年訓連連嘆氣,使得黃秋楓心中十分難過,他雖然知道此人是白骨教門下,同時又傳得一身“鬼王”的武功,必定不是好人。但從表面上看,他似乎一點也不惡毒,也不詭壞。再者,江湖上也沒有一點關於年訓作孽的傳聞,是以使得黃秋楓很難把他當作該死之人看待。
他誠懇地道:“年兄如是能不消沉,反之更加振作求生的話,這種神力量,定可使你多支持許多時。也許你因此而訪得名醫,救礙命亦未可料。”年訓搖搖頭,道:“黃兄有所不知,在下平生以來,不但未做過一件好事,反而曾經害過一些人,因此心中時時到愧疚不安。今這等景況,大概是報應臨頭,再也躲不過這場大劫了。”黃秋楓付道:“嘗聞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年訓如今如此仟悔,莫非是快要死了,是以口出善言,當真十分內疚自責麼?”他這麼一想,更加同情這個看來十分俊逸蕭酒的青年人。暗念假如年訓真心想改過向善,自應有一個機會才對。
不過他的確無法可想,甚至連推薦一個能醫治這等絕症的人選也辦不到。因此他難過地直手,也陪他嘆起氣來。
過了一陣,黃秋楓突然問道:“年兄,咱們雖然是初次見面,但終屬有緣,且不知你可有什麼心事不能了結沒有?兄弟也許能盡點心力…”年訓沉地想了片刻,悵然道:“只有一宗,卻不是黃兄可以幫得上忙的。”黃秋楓連忙慫湧他道:“年兄說出來聽聽,也沒有什麼損失的,是也不是?”年訓點點頭,道:“黃兄如此古道熱腸,兄弟明知沒有什麼用處,也應說出,以表心中的和敬意。在下的末了心願,是關於一個很美的姑娘。”黃秋楓馬上想起了雲散花,她的豔豔芳容,掠過腦海,頓時心神一亂。
只聽年訓又道:“這位姑娘,已答應下嫁於我。而我也因此決定,將偕她永遠廝守在風景幽美的地方,決不再踏入江湖一步。自然,附帶的從此也永不為惡,還須極力做點善事,以免失去這等福緣…”黃秋權越聽就越們,敢惜這個教高手,已決定改歸正了?即使無假以年,也不妨事了。
他們之故,便是因為雲散花已答應嫁與他為之事。既然她已答應,可見得她當其已對年訓有了情。因此,他的死亡,當然是莫大的打擊了,只不知她忍受得了忍受不了?
年訓苦笑一聲,道:“你瞧,這個忙你幫不上了吧?我的遺撼是未能與她當真結為夫,而這件事又不能託你代勞啊!”黃秋楓連忙誠懇地道:“這當然不可以。”他再度拉起對方的手,細把脈息。過了好一會,才道:“也許我陪你去尋訪幾位名醫,試上一試…”年訓道:“我自家覺得出來,我的死亡,已是旦夕間事。”黃秋楓搖頭道:“你試想想那位姑娘,既然你們如此相愛,一定可以給你無限的力量和勇氣,你必須極力振作,才能戰勝死神。”年訓泛現出謝的樣子,道:“黃兄你的為人太好了,假如我死了,但願你能娶她為,這樣的話,我死也可以瞑目了。”黃秋楓微微嘆一口氣,道:“年兄別這樣說,一來這等事情,斷斷不能用別人代替。二來咱們既已相識,便是朋友。你的夫人,兄弟如何能動妄念?三來兄弟志切向道,此生已絕婚娶之念,年兄還是用點心在求醫上面的好。”年訓詫異地望著他,緩緩道:“在下萬萬想不到黃兄此生已決定不娶子,以黃兄這等人品,只怕世間許多佳麗,不肯輕易把你放過呢!”黃秋楓道:“縱或年兄之言不錯,但那是人家之事,兄弟管不得這麼多。”他站起身,又道:“年兄如果能夠立刻離開,我馬上陪你去訪求名醫如何?’年訓內心中實在到難以置信,仰頭問道:“黃兄這話可是當真?”黃秋楓道:“當然是真的啦!”年訓道:“黃兄若然幫助我,不但費去你的寶貴時間,甚至會惹禍上身,你可知道?”黃秋楓道:“我知道。”他這一句答話,已肯定了一件事實,那就是他實在是早已曉得年訓的藏身處,而且是衝著他來的。
現在年訓的憤怒,已移向雲散花身前。對面前位個年輕的執人體定仰是平生第一次由衷地湧起章‘巾十分成功。
他緩緩站起身,又道:“你可知道此舉將會替你惹來多大的渦事麼?
黃秋楓微微一笑,誠懇地道:“我知道,但年死既已改歸正,在下縱然受到青辱,也十分歡欣接受。”年訓一方面十分動,但另一方面,又認為黃秋楓的行為,太過莫名其妙。假如年圳不是自信觀察力極強,深知黃秋楓宣稱“不娶”的話是真實的話,他一定會以為黃秋楓是為了雲散花之故,才願意助他。
這是因為男女之情,時常會發生這等自我犧牲的情形。設若黃秋楓深愛雲散花,一心一意要她求得幸福,則幫助年訓不死,並不是不可能之事。
他暗自搖搖頭,付道:“這傢伙的想法,真不知從何而來的。僅僅為了相信我改歸正就願盡一切力量幫助我。依我看來,凡是自以為俠義的人,多半是瘋子,我一點也不羨慕他們。”他有氣無力地問道:“黃兄既有四川口音,想必是峨嵋派後起高手了?”黃秋楓一楞,道:“年兄真好服力,不過兄弟可當不上腐手’兩字。”年訓道:“不,天罡堡之役,各派無不選出英參加。黃兄的能為一定差不了。哦2對了,你一定與雲散花姑娘相識,對不對?”黃秋楓道:u是的。”年訓道:“你覺得她相貌人品如何?”黃秋楓坦白地道:“雲姑娘的人品和樣貌,可說是世間罕有的了。”年訓道:“以她這等人才,你能不能放棄了‘不娶’的念頭?”黃秋機認真地想一下,搖搖頭,道:‘不能。”年訓道:‘諸實說,在下自知已經回生乏術。但如若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娶她為。我的確不能放心,你可明白我的意思?”黃秋楓皺眉道:“一點也不明白。”年訓道:“我意思是說,如若我把後事都安排好,心無牽掛,才得以全力訪醫求生。”黃秋楓道:“但嫁娶之事,並非買賣,莫說我不答應,即使我千肯萬肯,然而她怎樣呢?她自己也有主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