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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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娜平穩地划著小船,心中思緒萬千。薩爾心中有些煩惱事,比當前的局勢更為重要。他是一位聰明而有能力的領袖,有著傑出的頭腦和寬廣的心。但是吉安娜已經確信,他對灰谷那場殘暴襲擊的默許不會帶來任何好處。他或許博得了人民的好,卻破壞了與聯盟的關係——哪怕本已相當糟糕。她只能希望他能儘早查明幕後真兇並繩之於法。要是再發生第二次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她停上碼頭拴好小艇,沉思著朝著要的方向走去。她擔心他與部落之間的關係。認識薩爾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如此…不確信自己對部落的控制力。他對事態後續發展做出的決定讓她震驚。薩爾從內心深處就沒有對這種濫施暴力的行徑加以譴責的意思。那麼他又怎麼會公開去做呢?
她朝衛兵勉強一笑,爬上魔法塔朝自己的私人房間走去。顯然瓦里安還在蹩腳地試圖融合自己的雙重人格。要是他能經歷過一段平靜子就好了,可惜命運註定並非如此。聯盟陷入了全面戰爭,對手是那個曾身為她童年密友卻屠戮了數以萬計生命的人——要是他還能被稱之為人的話。至於年輕的安度因?他是個銳而聰慧的能幹年輕人。但他需要一位父親,一位真正像個父親樣子的人。
她走進起居室的時候,壁爐裡燃著歡快的火焰。時間已是下午時分,因此她對侍從們已經擺上茶具並不到驚訝。
但讓她驚訝的是看到一個金髮少年轉過身來朝她調皮地咧嘴一笑,他的膝蓋上放著茶杯和茶碟。
“你好,吉安娜阿姨,”他說“你的爐石真好用。”
“你好啊,安度因!”吉安娜儘管嚇了一跳,心中卻到欣喜。
“我們不是幾天前才見過嗎!”
“我警告過你隨時都可能看到我的,”他開玩笑地回答。
“啊,那我可真幸運。”吉安娜走上前去他的頭髮,然後在櫥櫃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怎麼穿件這麼醜的斗篷?”安度因問道。
“哦,呃,”吉安娜有些措手不及地答道“我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我相信你出去騎馬或是做別的什麼事時也經常不希望被別人認出來吧。”
“無所謂,”安度因說“再說我又不會到某個地方去和獸人秘密約會。”吉安娜猛轉過身,嚇得手裡的茶水都濺了出來。
“你怎麼——”
“噢耶!”安度因看起來高興極了“我猜對了!你是出去見薩爾了!”吉安娜嘆了口氣開始拭擦袍子上的水漬,好在她現在的衣服又舊又髒,而不是平裡穿的乾淨衣裳。
“為了你好,安度因,你真是太銳了。”安度因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之所以這樣我才活到現在。”他實事求是地說道。吉安娜到心裡為這孩子猛地一緊,然而他並不是在尋求可憐。
“必須承認,我有點驚訝你去見他了。我的意思是,我偶然聽到哨兵們說這次襲擊相當的野蠻。不像是薩爾所會允許的行徑。”她端著茶杯朝爐火走了幾步,坐進自己的椅子裡。
“因為他並沒有允許這麼做。”
“那麼他將會公開道歉並且移兇手了?”吉安娜搖搖頭“不。道歉可以——但只針對破壞條約本身。而不針對破壞的方式。”安度因的臉沉了下來。
“但是…如果他對此沒有責任,也不認為這是件好事——那麼他為什麼不呢?不這樣做又怎能贏得信任呢?”是啊,怎麼能呢?吉安娜心裡想著,卻沒有說出來。
“你所要學到的一件事情,安度因,那就是有時你不能做你想做的事。甚至不能做你認為正確的事——至少不能馬上就做。薩爾當然不願同聯盟開戰。他想通過合作實現雙贏。但是——部落和聯盟在很多方面的想法不同,只有顯出權威和力量的領袖才能夠完全統治他們。”安度因皺著眉頭抿了口茶“聽起來就像是拉喀什,”他咕噥道。
“鐵腕無情。是的,你父親的這一面很符合部落的思維方式。”吉安娜說道“這也是他在短暫的角鬥士…呃…生涯中受到觀眾喜愛的原因之一。”
“所以薩爾現在不能冒險公開站出來譴責襲擊,你是這個意思嗎?”安度因咬了一口塗著油和果醬的小餅乾。在那一瞬間,吉安娜幾乎忘掉了戰爭爆發的可能,開心地想是否有足夠的糕點和三明治來滿足一位正在長身體的男孩子。現在餵飽安度因的小肚子才是她最關心的事。
“基本上就是那麼回事。”她沒打算詳作說明,只是簡單地補充道“但我知道他不是幕後主使,我也知道他自己也同樣驚駭。”
“那…你覺得他會不會允許同類事件再次發生呢?”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需要一個嚴肅而縝密的回答。於是她仔細想了想。
“不,”她最終回答道“這只是我個人的觀點,但…我覺得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他現在已經引起重視了。”安度因一飲而盡,然而走到櫥櫃邊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順手往他的盤子裡堆滿小蛋糕和三明治。
“你說的對,吉安娜阿姨,”他輕聲說“有時你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得等到時機成,獲得足夠支持才行。”吉安娜暗自笑了起來。眼前這孩子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暫攝王位。是的,他有一位英明的顧問伯瓦爾?佛塔公爵,但吉安娜清楚地知道他也親自戰勝過很多挑戰。或許他沒有面對過薩爾現在的選擇,但他也一定能有所悟。
吉安娜發現自己又開始想念星界法師艾格文的智慧和挖苦了。她希望那位偉大的女士,前提瑞斯法守護者尚在人世,能夠給她明智而有時略顯尖酸的建議。如果換做是艾格文,她會對眼前壁爐邊這位好心卻又過於嚴肅的年輕人做點什麼呢?
吉安娜的邊浮起一絲微笑。她知道艾格文會做些什麼來活躍氣氛了。
“現在,安度因,”吉安娜說道,她幾乎覺那位睿智的老婦人還在這房間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