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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倒是攢下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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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敢提李秀玲,只是替張曉芬略做了些開脫,將其定義成了一個重情重義不計名聲收留自己的仗義妹子。

這就是談話的技巧,周向紅也是心亂,就沒細想太多,勸了幾句女人還是應當儘量想法子走正路之類的話,還暗暗的提醒王雅麗要注意個人衛生。

這一點上來說其實她自己就做得不好,胖子她的時候可是從來都不戴套的,但她潛意識中將他放在自己男人的位置上,倒是忘了這回事。李秀玲和張曉芬晚上回來的時候,臉都不太好。下午小娟來了,不是來“上班”而是來找琳琳。

這丫頭已經兩天一夜沒回倆人租的房子了,她傷口剛拆了線,只是還沒痊癒,昨天晚上等了一宿也不見人影,今天上午去之前琳琳打工時認識的兩個小姐妹那裡問了一圈,都說沒見著人,所以不得不跑到舞廳來。李張二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依稀記得昨天好像還看見她來著。

但之後就再沒有印象。仨人在舞廳裡挑著平時多少有些悉的人問了一圈,誰都沒注意。舞廳這地方就這樣,整天亂哄哄的,黑燈瞎火人來人往,誰顧得上誰啊。

小娟急的眼淚汪汪的,倆人又勸了她一會兒,畢竟是個成年人了,還真能丟了咋的,說不定是上哪去了轉頭就能回來呢。

小娟愁眉苦臉的走了,倆人湊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琳琳能去哪兒,,畢竟平時各忙各的,哪有時間盯著她呀。

事情倒是不大,倆人也沒怎麼往壞處想,李秀玲是看小娟急成那樣心裡跟著不好受,張曉芬則是因為來事兒了,下午沒賺多少錢。第二天周向紅就近找了家看著門面不大的律師事務所。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能跟這個行當打道,結果進了裡屋門才發現,和電視裡那些港臺劇相比,這律師事務所明顯更像哪個廠子的會計科。

就差門上粘個牌子了。屋裡辦公桌後面坐著的那個花白頭髮的老頭看著也像會計,臉上架一副玳瑁邊的眼鏡,胳膊上帶著套袖。

她是敲了門就進,老頭正低頭翻看著什麼,一抬頭看見她進來,微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周向紅倒有些忐忑了,老頭請她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這才慢聲細語的問她有什麼事,她陪著笑臉,把自己的來意磕磕巴巴的說了。

老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扭頭往旁邊牆上看,她不明就裡,目光也隨著看過去,就看見牆上掛著好大一份價目表,打頭第一條就是法律諮詢,每小時100元。

這個價格如今看起來很合理,放在當時也並不算多,奈何周向紅是窮子過慣了的“四大偉人”對於她而言。

那是有什麼大事才能揣在口袋裡的面額。今兒就是大事,她也確實揣了這錢。有心往外掏,那手卻一直在口袋邊兒打晃,可不往外掏,眼看著老頭又低下頭開始研究起手裡的東西來。

她在心裡衡量再三,三萬和一百,這是一道任誰都會做的選擇題。答案多少讓她安心,但也安心得有限。

法律至少不支持在她這樣的債務糾紛中分配兒子名下的房產,可法律也不支持像她這樣拿不出有力證明的債務糾紛,但這一百元就算是值了,那套集體房當年還是因為大壯他爹去世,單位才分撥出來給她家的,如今雖說花了些錢。

但畢竟是自己的了。除此之外她還想的更多一些,大壯如今這狀態,若不是名下還有這套房子,將來的婚姻、生活…難保不會有什麼變數…人類的情本質上都是自私的,這並不是周向紅對李秀玲的惡意揣測,考慮事物時首先衡量自身利益是下意識的本能。

現在她可以回過頭來重新審視自己的這筆外債。錢原本就不是她的,雖然當時是老趙給她的,但如今既然還要掏出來還回去,那也就是命裡註定她不該平白無故的得了這錢,但問題是掏不出來,李秀玲這段時間算是小有積蓄。

但周向紅知道她也還有一筆外債沒還,不著急不等同於不還,劉哥那邊她是表過態的,拖了這麼久,已經在人情上欠得夠多了。再加上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為此忍受磨難。

無非就是想能夠保持住面子上的形象,以及家庭穩定,她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再找小楊商量商量,那孩子看得出來還是比較好說話的,至少大約不會重蹈在胖子那裡的覆轍。另外,雖說房子和這事無關。

但也要防著對方在哪個環節暗地裡下絆子。至於胖子,周向紅恨得牙直癢癢,卻也毫無辦法,如今連警察都找不到他,不管到底犯了什麼事,只盼將來他能罪有應得。

總的來說,事情比較順利。小楊的確很好說話,大約真是踏入社會不久,也可能是因為這筆錢對於他而言數目不算太大。

周向紅儘可能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對方最後終於還是做出了一定的讓步。利息就算了,本金也可以再緩緩,只是這債就此也就坐實了。

她不懂如今這個社會欠錢的人才是大爺這個道理,懂也不能那麼做。小楊開車走了,周向紅長出了一口氣,這才覺自己渾身上下都緊張的痠痛發軟。

倆人照舊是在友好公園門口見的面,此刻談完,她見陽光正好,於是慢慢走進公園找個地方坐著歇會兒,她是不敢太往裡走了,王雅麗已經告訴了周向紅那群在公園裡“討生活”的女人們的主要活動範圍。

之前她就是因為不懂,結果坐的位置不對才被人問了好幾次,事實上常來這公園的人都知道這事兒,大家心照不宣,反正沒人管,由此形成了慣例,但靠門口的地方人實在是太多,她一路找能坐的長椅,最終還是在那片區域的邊緣才找到一個空著的。

對於一個沒有收入的人來說,還錢難於登天。壓在兒媳婦肩上的擔子已經夠重了,自己不能再給她添上一把火,萬一燒過了,這家就算是完了。另外周向紅能覺到,最近李秀玲和從前相比有些變化,雖然她說不清楚,但總之不是什麼好事。

她因為有心事,每天都睡得很晚,有意無意的發現李秀玲連給兒子“做按摩”最近都不怎麼發生了。

再加上李秀玲每天早出晚歸,兩人的越來越少,當然,她是在忙著賺錢,周向紅知道。難為她了。可長此以往下去,誰能保證李秀玲還能保持心態,對這個家不離不棄。

世道艱難,凡事不得不往壞處想,她呆坐在椅子上,看著不遠處一條小路上的人來人往。幾個女人在那裡遊曳,不時拽住同樣在那裡遊曳的男人們說些什麼。是女人不假。

但看相貌至少也都和她差不多大,甚至還有兩個年齡大許多的。王雅麗和這群人相比,年輕得就像一朵花。不大會兒就眼看著有兩個女人挽著男人離開了那裡,腳步匆匆的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周向紅看見王雅麗從另一條小路走了過去,還沒站穩就有一個頭發都白透了的老頭上去,倆人說了些什麼,王雅麗笑呵呵的拉著老頭的手轉身就走。

真是世風下,周向紅之前從來都不知道,在這座表面上看上去光鮮靚麗的城市裡,角落中還有著這麼許多明目張膽的勾當,而且看上去生意還紅火。

都是為了活著啊…她們這錢兒賺的倒是快…她在心裡苦澀的慨,自己的窟窿卻該想什麼辦法去堵呢…

想著想著她猛地一抬頭,被自己心裡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直勾勾的朝著草地瞪了一會兒眼睛,又瞄了瞄小路那邊談“生意”的人們,這才慌慌張張起身走了。

等周向紅上樓,王雅麗正好送老頭開門出來,剛要縮回去,一抬頭看見她站在對面看過來,於是面尷尬的對她笑笑。周向紅也尷尬的彎了彎嘴角表示回應。

只是站在那裡磨磨蹭蹭的掏鑰匙。王雅麗看她沒進屋,就等老頭已經走下了樓梯,和她打了個招呼。周向紅就勢邀她晚上來家裡吃飯。

也沒什麼好推辭的,王雅麗答應著,說是一會兒就來幫忙做飯,周向紅這才進屋。過了一陣兒,王雅麗敲門,進來的時候手裡還拎著兩個塑料袋。

“哎呀你看你這孩子,來就來唄,還買啥東西啊。”周向紅說著,倒也沒推脫,兩家的,就不用再這些過於場面的東西了,等到開始忙乎起來,自然就得邊幹別嘮。

周向紅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話題再一次引向了王雅麗的“工作”:“我看你這一天天來來回回的,也不少掙吧…”

“哎。就是混口飯吃指著別餓死了唄,姨不怕你笑話,我倒是攢下了一點錢,尋思將來有點啥事,好歹能用得上…再說了,你看我現在這自己一個人兒,不趁著年輕賺點兒。等老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