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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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置可否地笑笑，揚起酒杯朝她們晃了晃，一口喝光酒。

“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他轉頭對酒保說。

酒保瞪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們，轉身招呼其他人去。

吧檯邊的光，亮度穩定，方便酒保調酒。

藉著頭頂上的黃光，方晴清楚看見男人有雙坦率明亮的眼，他鼻翼飽滿、鼻樑直，黑濃的眉霸氣地鋪展在眉骨上。

他溫厚，即便不笑時，也揚著愉悅的弧度。柔亮的黑髮左分，梳得十分整齊。他襯衫質料很好，西裝長褲筆，長袖隨意捲了幾卷，出手臂，他肌結實，顯然是個常運動的人。

不曉得為什麼，她覺得他有幾分眼，尤其那雙眼，好似在哪裡見過。但他渾身上下雅痞式的打扮，就像她目前的約會對象向棠武，本屬於跟她的生活圈八竿子打不著的那類人。

她低頭看去，連皮鞋都乾淨黝黑得發亮，跟向棠武一樣。

是因為身為名模的姐姐牽線，她才有緣認識向棠武，要不，以向棠武宇光電子少東的身份，她本不可能與他相識。

眼前這男人外表不輸向棠武，只要他想，什麼樣的女人釣不到，應該不至於連未成年少女都得下去吧。

不過，怎麼覺得那雙眼睛在哪裡見過似的？

方晴苦思不出答應，眨了眨眼，收回心神。

“我帶你回家！”不再看那個男人，她轉身拉住學生的手。

“我送你們回去。”男人很自在地開口，彷彿他們是相識的朋友。

方晴睞他一眼，張口想拒絕，卻被男人截斷。

“我剛跟小妹妹打賭，她未滿十八。如果她滿十八歲，算她贏，今天所有消費我請，如果她輸，就乖乖讓我送她回家。顯然她輸了。”方晴呆愣片刻，原來他不是想搭訕…

“你剛才買了票才能進來吧？我是這家pub的股東，票給我，我讓人把錢退你。”瞧了眼她的牛仔褲，男人朝吧檯揮手。

“我剛還在頭痛，該如何說服小妹妹我不是禽獸，讓我送她回家。你進來找學生，也算幫我們的忙，萬一警察臨檢，發現有個未成年少女，對我們來說其實是麻煩。”他面帶笑意解釋。

方晴猶豫幾秒，才從牛仔褲口袋掏出票遞給他。

酒保走來，他向酒保要了筆，在票上籤了個英文名再遞給酒保，說:“記我的帳，把錢退給老師。”酒保將票收進吧檯下的屜，了張千元大鈔，遞給方晴。

“走吧，店裡空氣差，對國家民族幼苗不太好。”他笑說，牽起程小妹妹的另一手，朝外走。

出了pub，新鮮空氣撲鼻而來，方晴忍不住大大吐一回。

男人似笑非笑對上她的視線，揚手招了輛計程車。

他打開車門，“上車吧。”‘他所謂的送她們回去，是幫她們叫計程車啊？這她能接受。

方晴拉著學生坐進計程車，男人將車門關上。然而轉瞬，他打開計程車前座車門，坐進車內。

“小妹妹，你家住哪裡？”他揚聲問。

“陽…明山上。”程筱霜低聲道。

“司機先生，麻煩上陽明山。”方晴發現自己竟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司機已經聽從他的吩咐開車上路。

“先生，我們可以自己回去。”她試圖做最後掙扎。

“很晚了，有人護送總是比較安全。”他說:“小妹妹，等會上陽明山，你自己告訴司機怎麼走。”代完，他靠著椅背閉上眼，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