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55章此掌避無可避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待街上兩隊鳴鑼兵士相而過,皆背對馬車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掠而下,轉換體內真氣,悄沒聲地鑽進車底、緊緊貼住。車輪滾滾,不多時便來在張浚莊院車馬門前,停也未停,長驅而入。

馬車在庭院中兜兜轉轉,在一個月亮門處放下那女子,轉停在了馬廄邊的車房。安鴻待車伕離去,從車底閃出,尋了個高處四處張望,只見莊院中軍士巡哨雖是比昨來時增加許多,卻終究不如街上那般滴水不漏,又值紅初升,夜兩班替,更添了些混亂。

安鴻不知史天非被擒後究竟身在何處,只得認準方向,往昨二人住的客房摸去。將那一排客房查探個遍,卻連人影也沒見半個。正彷徨無措,忽聽不遠處一排房中傳來微弱呻,忙潛行而去。

來在左手第一間房前,破紙窺視,只見屋內一人被五花大綁吊在樑上,衣衫多碎、皮間血痕宛然,雖是鮮血滿面,卻依稀可認出是昨夜脂粉店那位掌櫃。安鴻大驚,看看四下無人,穿門入屋,將掌櫃解下。掌櫃離中認出是安鴻,急張口呼,卻只是嗬嗬。

安鴻定睛,見那掌櫃口中滿是鮮血,舌頭已無,不駭然將掌櫃摟在懷中問道:“掌櫃,何人為此?”語出方悟掌櫃難言。

那掌櫃本已氣若游絲,適才做呼喝狀又耗去許多力,眼見便要支撐不住。待安鴻將自己摟住,忽鼓起餘力睜大雙眼,伸指在口中沾些鮮血,狠命在安鴻口衣襟上畫了幾劃,啞笑了二三聲,已然氣絕。安鴻被他畫的茫然,正蹙眉納悶間,隱有兵甲之聲傳入耳中。

安鴻放下掌櫃屍身,就著適才窗紙破孔向外張望,見一隊甲士前後護擁著張浚及親隨小刀自遠而來。一隊人到得這排房正中那間之外,張浚揮手令甲士道:“退去遠處,非呼莫至!我有話要問人犯。”待甲士尊令退去,又轉對小刀輕聲囑咐了一番什麼,方才帶了他進房。安鴻輕輕啟了後窗,躡足向中間那屋潛去。潛至半途,聞史天非大笑連聲,心下稍安。

輕身斂息到得窗下,耳聞張浚道:“賊子,竟敢冒吳經略使命前來,劫殺朝廷命官!那安賊現在何處,還不從實招來!”安鴻依舊法點破窗紙,見屋中張浚滿面正氣站在門前,小刀緊緊隨在他身後,似是隨時撲向史天非,取他命。

史天非被繩綁在房間正中一椅上,聞張浚言微有愣怔,繼而大笑不答。張浚氣憤,向前數步,左右開弓給了史天非幾個耳光,怒道:“你這惱人的武賊!如此口緊!便待午時三刻,本官送你個千刀萬剮麼!”張浚前行,小刀未動。安鴻在窗外覷的真切,一個縱身破窗而入,輕巧巧將三指頭扣在張浚喉頭,厲聲道:“休得動彈,小心傷了命!”張浚吃安鴻一驚,腿抖如篩糠,整個人軟塌塌的倚在他身上,鬍鬚亂顫,小意道:“安壯士,小心啊!本…本官命要緊!你放了本官,本官便饒過你劫殺曲端之罪!”不待安鴻說話,史天非已在後答道:“笑話!安公子俠義磊落,豈會加害曲將軍?定是你這沒膽狗官使人害死了曲將軍,卻構陷於他!援軍之事你昨夜便一直百般推脫,今得了這個藉口,更是堅不派發的了!

可憐我西軍將士在前線浴血,未死於金人刀下,卻喪在你這等狗官之手!”安鴻本劫了張浚,帶史天非一同逃出城去。

待聽了史天非說話,恍然想起二人來此間所為至關緊要之事。左思右想無兩全之法,遂將牙一咬,鬆了張浚喉上之手,抱拳恭謹道:“若是張樞密依前約遣軍馬往援吳經略,曲端將軍之事,安某願一肩承擔!此事史天非毫不知情,還望張樞密明鑑!”張浚脫開安鴻控制,亦失了安鴻身子依靠,勉強轉過身聽他說完,‮腿雙‬一軟,搖晃著便要摔倒。安鴻見狀,急搶前要扶,正彎伸手間,門口的小刀狂喝一聲,縱身而起,一掌擊來。

安鴻不接戰,提氣輕身向後躲避。誰知身後毫無徵兆的傳來一波剛猛掌力,結結實實打在後心之上,登時眼前一黑,口中鮮血狂噴,身子徑直往前衝飛,撞在一掌擊空的小刀身上,將他撞得倒飛出去、砸碎門扇、暈倒在地,自己卻直直落下,尚未及掙扎起身,又一股截然不同的陰柔掌力自旁側打來。

安鴻忍痛,掙扎著一個地滾躲開,卻還是被掌力擦過左肩。滾動中翻腕出劍,在身後劃了個扇面阻斷掌風,強撐著站直身體,只覺得經脈多損、真氣難聚,肩頭骨裂、運臂不能。史天非身上繩索早已脫落在地,回掌收勢笑問道:“安兄。

這一掌滋味如何?可還算過得去麼?”張浚在旁傲立,面上驚懼消失不見,冷冷道:“好俊的身手!竟能在我二人聯手施為之下逃得命!”安鴻又驚又怒,卻覺傷重難言,只艱難問史天非道:“為何?”史天非哈哈大笑,不屑道:“不想武功高絕的安公子卻只得一個蠢字!你且好好走那黃泉路去,待見了閻王,自己問個分明吧!”言罷,便舉掌上前結果安鴻命。

張浚在旁伸手將他攔住,捻鬚道:“安鴻,我敬你武藝,就讓你死個明白!孟門之事,雨夜廟中你已知了,我乃孟門左護門使。如今金人入蜀之不遠,我孟門復國在望,怎容你等宵小之輩從中作梗?

折翎在諸葛砦不得援助,只憑我孟門在砦中的老幼婦孺抵抗金兵,必敗無疑。”說到此處,將手一指史天非道:“史法王在明教中地位尊崇,肯在吳玠身邊服低做小隻是為了得機刺之。富平前後吳玠自成一軍,死之無用。

和尚原上眾軍不屬,吳玠一死則軍心皆亂,得蜀地易如反掌,誰知偏偏被你壞了大事。”安鴻暗自運功調息,深深看了一眼史天非,拖延道:“安某眼拙,竟誤以菜魔餘孽為友!

如此說來,和尚原上挑撥軍士生亂、夜襲吳經略軍營的那人該是你明教之人。你為何反取了他首級?”史天非嘲一笑,答道:“事敗,已是該死!何況他首級助我更得吳玠信任,乃是對明教有功,死後定然受摩尼光明神指引,上登極樂!

取之有何不可?既然張左使說讓你死個明白,那我便話與你知。是我沿途留了暗記,引舞蝶公主來在雨夜廟中。亦是我在篝火中下了散功之藥,將你放倒。

若不是那老兒帶著王三突然出現,你早已化作孤魂野鬼了!”說著哈哈笑著向前幾步,躬身神秘道:“隔牆為那康隨解,是用上了我明教獨門手法的,卻不能讓你知曉。

那句"安鴻劫殺曲端",無論情緒語氣皆被他學了個十足,我心甚!”安鴻聞言搖頭道:“那夜廟中你被燕賽兒採補,若不是師弟殺了她救你,你已…”史天非哈哈一笑,打斷道:“你可記得燕賽兒餵我的丹藥?那丹藥便是助我緊鎖真元,可盡意與她享受男歡女愛之用的!我助孟門良多,收些利息有何不可?若不是那愣小子搗亂,我定要將那娃乾的服服帖帖!”安鴻灑然一笑道:“真是難為你良苦用心!”再不理史天非,轉對張浚厲聲道:“我嫂嫂巧雲有遺命,令孟門中人隨我大哥抗金。你既是孟門中人,自當受孟門公主驅使,出力抗金。

如今你手握兵馬大權,卻只是一味與菜魔合謀、引金人入蜀,竟不覺此乃違抗公主之令,犯下門規麼?”張浚微微一笑,負手悠然道:“公主?什麼公主?史法王說你蠢笨,果不其然!

老門主離世,我在孟門之中便是萬人之上!那三個女娃娃懂得些什麼?如今我張浚在大宋朝中官居高位,手中又有兵權,肯引金人、復蜀中為一國,已是念老門主昔之德。

真可得國,我張浚便是開國之君!若事有不諧,我自在大宋朝中高官厚祿,亦不失為明智之舉。安公子放心,這援軍還是要派的!”話到此處,忽猛地一拳打在站在自己身前、面隨己言數變的史天非背上。史天非措不及防,幸好體內陽剛內力與張浚陰柔內力隱隱相剋,雖傷卻不重,忙回身運力,與張浚手。

安鴻在一旁見二人鷸蚌相爭,忙自顧自修復受損經脈,可那邊史天非功力本就在張浚之下,此時身上帶傷,更加不是對手,不幾合便被張浚擊中心口,重傷嘔血。

史天非踉蹌退了幾步,終支撐不住身子,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微弱道:“我明教定不會放過你!”張浚撣了撣身上塵土,指了指安鴻道:“明教一心引金人入中原,若是知我兩面觀望,才是定不會放過我!

如今是他殺了你,我為你報仇,明教我還來不及。說不定,也會封我個法王做做!”言罷,一掌擊在史天非天靈蓋上。安鴻見史天非天靈盡碎,命喪當場,但自查真氣卻只回復了兩三成,傷損經脈依舊刺痛,不由暗暗心急。張浚打死史天非,轉頭對安鴻道:“安公子,請上路吧!”話音未落,雙掌推出,一股柔涼掌力直安鴻而去。安鴻不敢硬碰,強聚起僅餘的一點內力,持劍使了個起落法,用掃訣將張浚掌力向旁側牆上帶去。掌風雖是無聲,卻將牆面擊了個大坑,安鴻受掌力波及,變作滾地葫蘆,躺倒在塵埃之中。

張浚見安鴻重傷之下仍接了自己全力一掌,看了看自己雙手,嘆道:“可惜!可惜!”舉掌又要拍下。

此時,屋外小刀似剛從暈厥中醒來,含混不清的大聲喊道:“來人!來人!有刺客行刺張樞密!”中氣充沛,遠近皆聞。張浚眉頭一皺,迅疾揮掌打出,安鴻雖依舊運劍,心中卻深知內力所餘甚微,此掌避無可避,只聊盡人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