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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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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賢,你辭職吧,這麼危險的工作你再繼續做下去,我遲早有一天會嚇出病來。”他真誠的勸道,一想起她的工作,他就食不下咽。

沒想到她只是斜睨他一眼,不耐煩的答道:“你嚇死最好,省得在我跟前打轉,看了就煩。”

“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你不能不顧我的覺。”他可憐兮兮的再接再厲,對其他女人的冷漠全派不上用場。

“誰跟你訂婚了?你有沒有錯?”詠賢不悅的回答,對他的一相情願完全沒轍。

“這是什麼時代了,老子們的指腹為婚還能算數?”真搞不懂他是活在哪一個朝代的人。

“可是我一直認定,只有你才是我今生的伴侶。”這是他永遠不變的執著。

“抱歉,除非我前輩子欠你,否則你這輩子註定只能作你的秋大夢!”這男人絕對有病,半個本的女人追著他跑他偏不要,就愛跟在她這個壞脾氣的臺灣女人股後面。

伊藤伸繁無言以對,只能暗自下定決心,告訴自己從今以後要更加用力追,他相信憑他的耐心和毅力,必能誠所至,金石為開。

於是他送花、送表、送鑽石,結果都被轟回來。

“你再送這些垃圾看看!”被警局的同事們笑到快面壁的詠賢漲紅一張小臉,生氣地吼道,滿坑滿谷的人頭鑽動穿梭,全擠在窗邊看好戲,甚至還有人打賭他捱得了幾分鐘。

“你要送我這些東西,不如送把槍給我,我會教你如何在你身上打個。”意思是他再送東西來警局就等於找死。

伊藤伸繁當然聽得懂,卻愈挫愈勇,不但沒讓她響徹雲霄的威脅嚇著,反而盯得更厲害,比從史前時代就遺留下來的害蟲還來得可怕。

送便當被砸?不怕;送咖啡被潑?無妨;選花被威脅要進他嘴裡?那有什麼關係,只要能引起她的注意,就算是朝他潑硫酸也行。

看到這裡,寄宿於伊藤伸繁體內的展裴衡不笑了起來。原來她對所有男人一視同仁,並不單單隻愛整他。

這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他所經歷過的事件真實得如同伊藤伸繁就是他本人,他甚至和他一同呼,一起成長。作相同的事,受一樣的教育,並且愛上同一個女人。

這是另一個世界,是詠賢的世界。他若不曾親身經歷過這些,恐怕至死他都無法想象會有這麼一個奇妙的世界,充滿了超越理解範圍的文明與進步。

難怪她剛開始見到他時會將他誤認為另外一個人。他們真的很像,無論是長相或情。他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作這種夢,但他很想再繼續看下去。

他想知道最後的結果,在夢境中的詠賢是否能抵擋得住伊藤伸繁的攻勢,或是比他想象中更為堅持?

展裴衡在伊藤伸繁體內佔好位置,透過他的眼睛觀察周遭的事物,然而他發現他的焦距再也無法對齊,原本緊緊密合的眼眶迅速剝離,將他由伊藤伸繁的體內排出。

他的靈魂飛了起來,像縷輕煙似的歸到天際,在古往今來的入口處徘徊了一會兒之後急速下降,和仰臥在地上的軀體合而為一。

猛地,展裴衡睜開眼睛,映入他眼中的是冰冷的屋瓦和橫樑,這是他悉的世界。那真的只是一場夢,抑或是他的真實人生?他依稀記得在母體裡的覺和誕生時的痛苦,也記得自己使盡力氣所發出的哭聲,驕傲的告知全世界他的來臨。

說來奇怪,在短短的一、兩個時辰中,他竟體驗到一個人的大半生。包括出生、成長和所學習到的知識。經由伊藤伸繁的眼睛,他看見了因文明而大幅躍進的生活,那是一個完全不同於眼下的社會,那兒的一切飛快,無論是生活步調或生活壓力皆快速得教人不過氣來。

但不可否認,那是個舒適的世界。雖然有沉重的壓力,同時也富裕奢華,是所有離失所的百姓嚮往的生活。在他夢中出現過的種種情景和他現在身處之地相較起來有如天和地,相差何止千里。

既然如此,詠賢為什麼不回去呢?就算是瞎子也可以知道其中的差別,家境優渥如她,更沒有理由選擇留在這裡。

如果他所經歷過的世界真的是詠賢的世界,那麼毫無疑問的,詠賢出自一個富裕的家庭,只不過她與常人不同,情願選擇自力更生而不願坐享其成。所以她努力向上,處處與男人比強,因而忘了自己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展裴衡垂下視線瞥了一眼,發現由腹部至膛問的紅絲線蜿蜒爬行,彷若是一隻慘遭五馬分屍的蜈蚣。他不開始懷疑剛才的經歷並非夢境,而是真的。夢中的詠賢手紅差得一塌胡塗,就連她的家政老師也高掛免戰牌,直接請她下馬。

那真的是夢嗎?還是他的靈魂飛往另一個世界探索不同的時空?如果是的話,他又該怎麼做才能將詠賢送回原來的世界?這裡太危險了,魏豈詳他們絕不會饒過她,現在的安全只是片刻,或許待會兒他們便會追來,潛進孫府殺掉她。

想到這裡,他習慣的摸了摸間,發現牌簡不見後才想起他早已把它給詠賢要她回家。

她為什麼不回去呢?他納悶。她一天到晚盯他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那塊牌簡嗎?為何好不容易到手了,卻又寧願放棄回家的機會?他的口好乾,方才她硬要他下的酒烈得像火一樣,幾乎燒穿他的喉嚨,但也同時減輕了疼痛。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膽,她雖魯莽,但總是蒙對,這大概也算是天賦吧。

只是這天賦並不適合生存在這亂世之中,她的世界比這裡更適合魯莽。在那兒,她至少有家世背景可以當靠山,在這兒卻只有不斷的危險,能保護她的只剩下他,而且恐怕不久之後將成為通緝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