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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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賢呆呆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身軀,他強忍著疼痛將牌簡攤在她面前的模樣似乎還在腦中停格。她彎拾起那塊他拚死送來的牌簡,腦海中迴響的淨是他倒下前的那一句“回家去。”她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知道她不能那麼自私丟下他,任何一個傻子都可以看得出此刻他生命垂危,她必須設法救他。
她用顫抖的手指掀開他的面罩,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張悉的面孔…展裴衡。
真的是他!她曾向上天祈禱千萬次,不願自己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陷入更為混亂的情之中,沒想到上天仍不願停止對她的玩笑,他和龍蟠終究是同一個人,或許還和伊藤伸繁有關。
詠賢急忙回過神,明白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她若不想個辦法幫他止血,很快他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屆時即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但是眼前卻有個更大的難題,這裡不是二十世紀,也沒有急救葯品,她該如何救他?
“走…走…”躺在血泊之中的展裴衡無力地動手指,氣若游絲的單音聽在詠賢焦急的耳中彷佛是喪鐘。
“我不走,你也不準走。”她霸道地決定,發誓非將他從死神手中搶回來不可。
已經陷入半昏狀態的展裴衡痛苦的呻著,他想高聲喝令她別老是和他唱反調,趁她還能走的時候趕緊離開,然而他的喉嚨乾渴得恍如旱地,陷入恍惚之中。
“不準睡,聽見沒有?”在意識即將和身剝離的一瞬間,他似乎聽見詠賢悉的咆哮聲,霸道的要他睜開眼睛。
這磨人的女妖,他都快死了還不肯饒過他。
他奮力把眼睛撐開條縫,藉由昏黃的燭光,他看見詠賢那雙哭紅的眼睛和憂慮卻充滿決心的俏臉。
她居然哭了?她不是一向最勇敢、最有活力,總是用大無畏的態度接任何衝擊嗎?
“不…要…哭…”他有氣無力的吐出這三個字。他寧願聽她咆哮,看她跳腳,也不願看見她憂傷的面容。
“要你管!”她邊哭邊吼,但如雨滴般掉下的淚珠和過度的搐看起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你要是敢死,我一定會在你的墳上灌水泥,教你永世不得超生。”她仍不忘威脅。
水泥?這又是啥玩意?唉,為何她老愛說那些他聽不懂的話?
不行了…他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覺也跟著遲緩,軀體內部的靈魂一直嚷著要脫離。他好累,好想休息,就讓自己的生命隨著血失吧,他已無力抵抗了。他沉重的眼皮再次合上。詠賢開始到驚慌,她小心翼翼的脫下他的外衣察看他的傷勢,一道長達二十公分的傷口乍現。
她深深地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千萬要鎮定,然後仔細觀察那道傷。她起身找了塊乾淨的布拭乾表面上的血漬。在擦拭時展裴衡的身體動了一下,她連忙放慢速度,發現自己生平第一次如此溫柔。
“忍耐點。”她用更溫柔的語調說話。
展裴衡幾乎因這難得的歌聲軟調而撐開眼睛,但是他做不到,他敢打賭他一定是了滿缸的血,否則不會這麼虛弱。
這樣下去不行!
詠賢環視四周,絞盡腦汁努力回想在學校時所接受過的護理訓練。她雖對醫護沒多大興趣,但自忖自己並非鐵人也不是花木蘭,所以多多少少聽進了一些。
幸好他身上的傷只是看起來可怕,實際上傷得並不深,只要稍加縫合便能夠止血。問題是,這裡沒有急救箱,就算有,也不見得能找得到縫合用的線。
沒辦法了,她咬牙決定。雖然她的家政老是在及格邊緣徘徊,但有總比沒有好。她相信他一定不會反對,畢竟身上多了條蜈蚣看起來頂多不雅,不讓它爬行卻有喪命之虞。
她翻箱倒櫃,找出平時最痛恨的針線,用燭火消毒了一下,再將放置在角落的上好白乾拿起,帶著一臉的決心走到展裴衡身邊蹲下。
“把這碗酒喝了。”她撐住他的後腦勺硬要他灌下酒濃度高達百分之六十的烈酒,據說此酒乃貢品,只有皇帝老爺才喝得到。
展裴衡糊糊的將酒喝下,差點教高濃度的酒嗆傷,他的喉嚨幾乎快燒起來。
“咳…咳…”他困難的咳嗽,不明白老天為何故意派這個沒良心的小魔女來整他,為何不能乾脆給他一刀?接著她拿出比刀子還可怕的針線,在昏黃的燭光下閃爍著駭人的光芒。展裴衡雖然快痛昏過去,但他還是看見了。
“這…該不會是給我…給我用的吧?”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詢問,無法置信的看著那一針,細細的小孔里正拖著一條長長的紅線,看來極為詭異。
詠賢點點頭,二話不說拿起一塊碎布往他嘴裡,他還來不及抗議,一陣灼熱難耐,宛如烈焰的燒灼隨即自腹間傳來。他彷佛被雷打到般彈起,詠賢差點抓不住他。
這女人居然往他的傷口潑酒,這算是哪門子治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