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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淒涼蜀道人少行宛轉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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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杯毒酒!

這剎那間,鐵摩勒當真是氣憤填,又驚又怒,他做夢也想不到皇帝會用這樣卑汙的手段對付他,他給皇帝做保鏢,也曾救過皇帝的命,現在皇帝卻要用毒酒殺他!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玄宗喝道:“鐵錚目無君上,著即賜死!”宇文通已是撲了過來並指如戟,倏的就點鐵摩勒脅下死

鐵摩勒反手一掌,正是拼著兩敗俱傷的打法,字文通領教過他的掌力,不敢硬拼,迅即移形換位,再點他背後的風府

鐵摩勒呼呼兩掌,將宇文通迫退三步,大聲說道:“皇帝老兒,你若說得出個道理,光明正大的將我處死,我甘受無辭!你不該言而無信,殘害忠良。請恕我不能再做你的奴才了。”倏的拔出佩劍,便衝出去。

玄宗嚇得直打哆嗦,待見他不是向自己殺來,這才驚魂稍定,要替楊貴妃報仇之念,又油然而生,立即喝道:“主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亡!你目無君上,便該處死!還要什麼罪名?眾侍衛,將他拿下,碎屍萬段!”宇文通不待玄宗發話,早已拔出判官筆追去,門外的侍衛也紛紛吆喝,作勢攔截。

鐵摩勒大喝道:“擋我者死,避我者生!”掄劍狂揮,潑風也似的真殺出去。宮中輪值的宿衛乃是尉遲北的手下,一來知道鐵摩勒與他們的長官甚有情;二來識得鐵摩勒的厲害;三來,最主要的是他們也替鐵摩勒抱不平,所以只是虛張聲勢,一觸即退,待鐵摩勒一個衝過去,卻又立即兜截過來,反而在有意無意之間,作了字文通的障礙。

鐵摩勒衝出“行所”奪了一匹御馬,快馬加鞭,便向城外馳去。守城門的衛士是秦裹的部下,認得他是何人,不過也免不了要問他幾句,鐵摩勒偽稱是奉旨出城,那個衛士便即打開城門。

就在此時,只聽得字文通大叫道:“不可開門,這廝已經反了!”原來他也騎了一匹御馬追來。本來是距離甚遠的,只因鐵摩勒在叫開城門之時,稍受阻延,如今兩匹馬的距離已不到百步。

那衛士“啊呀”一聲,嚇得定了眼睛發呆,說時遲,那時快,鐵摩勒已放馬直衝過去。那個衛士這才傻頭傻腦地去關城門,字文通大怒道:“你瘋了麼?反賊已經跑了,還關城門?”快馬衝到,一腳將他踢翻,銜尾疾追!

兩匹馬的腳力差不多,風馳電逐,轉瞬間到了郊外,宇文通用判官筆的筆尖向馬一戳,馬兒負病狂奔,雙方的距離拉近了幾十步。

忽聽得弓弦聲響,字文通手挽強弓,連珠箭發,鐵摩勒的坐騎,鐵摩勒揮劍撥打,但宇文通箭如雨下,鐵摩勒既要保護自己,又要保護坐騎,便顯得手忙腳亂,勢難兼顧。

鐵摩勒怒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也在暗器囊中掏了一把鐵蓮子撒過去,可是鐵蓮子的份量甚輕,不能及遠,威力比起弓箭,那自是有天淵之別。雖然有幾顆蓮子打中了宇文通的坐騎,卻未能造成傷害。

飛騎追逐,暗器鋒;宇文通追得近了,力挽強弓,嗖的一箭,穿馬腹,鐵摩勒一個筋斗,在馬背上倒翻下來。宇文通哈哈大笑,叫道:“鐵摩勒,你還往哪裡跑?你這小賊,竟敢混入宮中,也算得是膽大包大了!哈哈,十年前給你僥倖逃脫,想不到天網恢恢,你還是撞在我的手上!”宇文通一口喝破鐵摩勒的來歷,若在平時,鐵摩勒定必吃驚,但在此時,他已成為皇帝所要追捕的“反賊”了,哪還有什麼顧忌,立即大怒應道:“不錯,我就是鐵摩勒,你待怎麼樣?你當我怕你麼?”宇文通喝道:“好呀,你這反賊還敢抗旨拒捕麼?今天可沒有什麼段大俠、南大俠來保護你了。”鐵摩勒聽他提起舊事,怒從心起,冷笑說道:“我是反賊,你是忠臣不成?哼,哼,你當我不知你的底細麼?想當年你助紂為,以堂堂的龍騎都尉身份,竟不惜充當安祿山的鷹犬,害了史義士一家,又想害段大俠,虧你還有膽量敢說我是反賊!”宇文通面陡變,大笑道:“這反賊二字是皇上封給你的,今生你也休想洗得脫了!你居然還要含血噴人,你以為皇上還會相信你的話麼?”宇文通正是為了害怕鐵摩勒揭破他與安祿山勾結的底細,這才處心積慮,慫恿皇帝除掉鐵摩勒的。這時他心裡想道:“幸虧他這番話剛才在皇上跟前沒有說出,要不然,皇上縱不相信,心中也會有個疙瘩。他如今已負上了個反賊的罪名,諒是秦襄與尉遲北也不敢維護他了,我得趕快把他殺掉滅口。”字文通素來自負,他雖然領教過鐵摩勒的掌力,但自忖在兵器上能夠勝得了他。心想:“皇上必然派人隨後追來,這小賊今天是必死無疑的了。但最好還是在那些人來到之前我便把他殺掉,免得他胡說八道。”兩人心中都是充滿了舊仇新恨,登時在樹林裡起手來。

字文通與秦襄、尉遲北二人齊名並列,號稱大內三大高手,武功上確有過人的造詣,兩枝判官筆展開,端的有如毒蛇吐信,筆筆指向鐵摩勒的要害道。

鐵摩勒展開了六十四手龍形劍法,劍氣縱橫,劍光飛舞,也端的有如玉龍夭矯,變化莫測。宇文通勝在火候較純,經驗老到;鐵摩勒則勝在內力悠長,血氣方剛,兩人各展平生所學,打得個難解難分!

宇文通想不到十年前幾乎喪命在他手下的這個頭小子,如今竟是大非昔比,越戰越勇,鬥了一百來招,自己還未能佔得絲毫便宜,心中不暗暗發

忽聽得馬鈴聲響,轉瞬間那匹駿馬已是飛馳來到,鐵摩勒失聲呼道:“秦大哥,你也來要小弟的頭顱麼?”原來鐵摩勒“反”出行所之後,玄宗立即傳令秦襄與尉遲北二人,協助字文通追捕,二人接了聖旨,大大吃驚,尚未知鐵摩勒已被定了死罪,君命不可違抗,兩人只好遵旨,秦襄馬快,先行趕到。

字文通厲聲喝道:“你是反賊,還敢與秦將軍稱兄道弟麼?秦將軍認得你,他的金鐧可認不得你!”這幾句話厲害之極,實乃要迫秦襄動手。

秦襄又驚又急,左右為難,若無旁人,他還可以殉情私放;(他飛騎趕來,就是打算如此的。)但現在卻有個宇文通在場,那是決計不行的了。

秦襄躊躇片刻,迫得說道:“鐵錚,我尚未知你犯了何罪,但既有聖旨拿你,你就不應拒捕,免得罪上加罪!你有何冤屈,見了皇上,可以再行分辨。”秦襄打算與尉遲北聯同用闔家命來保他,必要之時,還可以懇請長樂公主代為求情,因此先叫他不可抗旨拒捕。

鐵摩勒悲憤集,說道:“皇上要殺我替楊國忠、楊貴妃填命,這還有什麼可分辨的?秦大哥,我知道你是奉旨拿我,我不願令你為難,好,我就隨你回去,任那昏君處置。”鐵摩勒已願意束手受擒,可是字文通的雙筆卻如狂風暴雨般的襲來,莫說放下兵器,只要應招稍緩,就有命之危!

鐵摩勒大怒道:“我可以賣情面給秦大哥,卻不能受你這廝欺負!”唰唰唰連劈三劍,鬥得更烈!

秦襄叫道:“鐵錚既願奉旨,字文將軍,你就住手吧!”宇文通道:“他口說如此,劍未扔下,即如老虎未曾拔牙,你焉知他不會反齧?”字文通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秦襄又想勸鐵摩勒先放兵器。

但看這情形,鐵摩勒與宇文通彼此互不信任,除非自己上去揮鐧把鐵摩勒的長劍打落,否則鐵摩勒也斷不敢放下兵器。

鐵摩勒與宇文通本是難分上下,但秦襄一來,鐵摩勒已有點心煩意亂,長劍狂揮,招數上不覺出破綻,字文通陡地大喝一聲:“著!”一筆向鐵摩勒前的“璇璣下!

秦襄大驚,正待上前解救,忽聽得“叮”的一聲,宇文通的判官筆歪過一邊,隨即聽得一個帶著稚氣的聲音說道:“秦將軍,他們打得好好的,你卻從中於阻,這未免大煞風景了!”樹林中突然現出一個人來,秦襄這一驚更甚,這人身材不滿五尺湘貌十分特別,一副“孩兒臉”活像一個大頭娃娃,正是那名滿江湖、曾經震驚帝座的妙手神偷空空兒!

秦襄手按雙鐧,沉聲問道:“空空兒,你到這裡,意何為?”空空兒笑道:“秦將軍,你不必擔心,你這對金鐧,雖然也值得幾個錢,卻還未放在我的眼內,我賊癮發作,也不會偷你的。

我是特來看打架的呀!喂,你問了我,我也要問你了,你又來這裡做甚麼?”秦襄道:“我,我是奉旨來,來捉…”他看了鐵摩勒一眼,那“反賊”二字,實是不忍出口。空空兒道:“你要來捉誰呀?捉這個大個子呢,還是捉這個少年?”秦襄道:“我們的事,你何必管?”空空兒道:“不然。我已經說與你知,我是喜歡看打架的了。

他們打得過癮,我也看得過癮。他們打架,你若不管,我也不管;你若要幫那一邊,我也就幫另一邊,一個對一個,兩個對兩個,這才公平!”秦襄給他得啼笑皆非,但一來他領教過空空兒的手段,也知道他的怪脾氣;二來他也實是不願去捉鐵摩勒。心中想道:“也好,我找到了這個藉口,正好袖手旁觀。讓鐵賢弟得個機會逃生。”便道:’‘空空兒,你那曾助了我們一臂之力,抓了你的師弟回去,看在這點情分,我願與你個朋友,你說如何就如何吧。’空空兒大笑道:“江湖上人人都說泰將軍夠朋友,果然不錯。

來,來,來!你放下了這對金鐧,咱們都來看打架吧!”空空兒現身之後,宇文通便變了顏,待到空空兒說了不助任何一方,他的神才漸漸恢復過來。可是,鐵摩勒趁這機會,又已搶到了先手攻勢,漸佔上風。

空空兒看了一會,忽地自言自語地說道:“摩勒來作皇帝老兒的保鏢,這已經算得是件奇聞,現在,他以皇帝保鏢的身份,卻又與護駕的都尉。他自己的上司打起來,這更是奇上加奇了。

喂,鐵摩勒,你為什麼和長官打架?”鐵摩勒打得正在吃緊之際,來不及答他,空空兒道:“喂,小摩勒,秦將軍都願意和我朋友,你倒不願意嗎?我在問你呀!”鐵摩勒奮起全力,長劍一架,將宇文通迫退兩步,沒好氣地答道:“那昏君說我是反賊,這廝要借我的頭顱升官!”秦襄聽了,暗自慚愧,心想:“鐵賢弟,莫非你也誤會我了?”空空兒又大聲說道:“摩勒,我本來想找你的,你猜猜看,我找你作什麼?”鐵摩勒心道:“空空兒,你也真是太不識趣了。這個時候我哪還有閒心情與你聊天?”空空兒大笑道:“猜不著麼?我也諒你猜不著!好,我就告訴你吧。我有心與你個朋友,想送一件極之難得的禮物給你。

你再猜猜看,這禮物是什麼?”鐵摩勒大聲道:“不知道,我也不要!”空空兒又大笑道:“你這話且慢點說,這禮物對你大有用處,你知道了非要不可!”秦襄心中一動,問道:“到底什麼禮物?你就說出來吧,別讓他瞎猜了。我聽著也急著想知道呢!”空空兒道:“說出來又是一件奇聞!摩勒,你這位上司不是說你是反賊麼?可是我手上有一封信,卻正是這位宇文將軍寫給安祿山的,信中說得清清楚楚,願意給安祿山作內應!你說這奇不奇?這封信我當禮物送你,你要不要?”空空兒此言一出,宇文通面登時大變,有如死灰,虛晃一招,便想奪路奔逃。鐵摩勒哪能容他逃跑,腳尖一點,箭一般地又追上去,長劍指到了他的背心,宇文通只好又轉身招架。

秦襄見此情形,知道空空兒所說是實,不心中大喜,“若是當真有這封信,鐵賢弟拿到證據,回去告發,那就不難無罪,反而有功了!”他陡地神一振,提起雙鐧,便要上前。

空空兒雙手一攔,笑道:“秦將軍,你忘記了與我的諾言麼?安靜下來,看他們打吧!”其實秦襄這次卻是意圖幫鐵摩勒捉宇文通的。

不過,到了此時,鐵摩勒亦已無需秦襄來幫他了。宇文通最恐懼的事情給空空兒揭了出來,而且聽空空兒的口氣,他又是站在鐵摩勒這邊的,字文通早已嚇得魂魄不全,哪裡還能凝神對敵?

鐵摩勒大喝一聲,劍招疾變,但見寒光匝地,紫電盤空,將宇文通整個身形,都籠罩在劍光之下。宇文通章法大亂,使出來已不成招數,鐵摩勒“刷”的一劍刺將過去,在他的肩頭上刺了一個透明的窟窿,宇文通忽地將雙筆倒轉過來,筆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便刺。鐵摩勒又是一聲大喝,長劍一,將宇文通那一對判官筆打飛,喝道:“反賊,你想自殺,沒那麼便宜!”聲到人到,迅即便點了字文通的道,他恨氣未消,順手在宇文通面上,噼噼啪啪的又打了兩巴掌。

空空兒笑道:“打得好,打得好!”掏出信來,遞給鐵摩勒道:“這件禮物對你是大有用處了吧?”不料鐵摩勒卻搖了搖頭,並不去接這封信。正是:只為伴君如伴虎,英雄義士已寒心。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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