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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人洞玩耍的阿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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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膽子最大的何運開,這一刻也像個孩子一樣無助地問。

“進去,進去看看。”梁應物聲音乾澀。

學生們都被嚇住了,所以沒有人和我及梁應物搶著再進甬道去看一個究竟。而我,心底裡也有著逃跑的念頭,但僅存的理智讓我不能單讓同樣驚恐的梁應物獨自進入甬道。

我和梁應物慢慢地向前走,同時一把一把地收拉著繩索。梁應物左手的手電因為雙手要抓繩索,無法牢牢握住讓光柱筆直向前,所以不穩定地晃動著。

我把注意力完全集中起來,待會兒不知會看到怎樣的情形,發生怎樣的事。這一回,註定不尋常,雖然我還是沒有走出甬道,但是藉著以繃直狀態詭異折回的繩索,這個一直找不出一絲異狀的甬道,不可能再保持它的沉默。要知道,繩索一共也就300米長,而甬道的總長在200米以上,讓繩索發生折回狀態的那個點,一定就在第二段甬道里。當然,這樣的推測是基於常理作出的,也許,繩索沒有折回,在繩索所處的空間裡,的確是筆直繃成一條直線也說不定。

果然,第一段甬道並沒有發現什麼,兩道繩索延著石壁轉過了彎道。又一個違背常識的情況出現,我拉著的繩子是貼著內側的石壁轉角沒錯,可是梁應物拉著的那一邊,竟然像被一個無形的釘子釘著一樣,沿著另一邊外測的石壁向前“走”我已經沒有辦法顧及,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使那繩子像被一張大手一樣死死按在石壁上。因為才轉過第二個彎,藉著手電筒的微光,我赫然看見了繩索的盡頭。

從轉過第二個彎開始,繩索的狀態就和第一段甬道里不同,偏離了兩旁的石壁,開始向中間收攏。而繩索盡頭的情形,一時很難用文字描述出來。硬要說的話,就好像在地上立一個樁子,兩個人各執著繩子的一頭,把繩子繞到樁子上,再向反方向跑,那麼跑到繩子長度一半的地方,就會被樁子“拉”住,無法再前進,而這一條繩子,在樁子的地方,會折成一個銳角。

我和梁應物,就好像是拉著繩子向反方向跑的兩個人,區別在於,藉著手電的光線,我拼盡目力,也看不到那個應該豎在那裡、把繩子攔住不讓它回來的樁子。

換言之,在前方十幾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個無形的樁子,或者,有一個無形的手,緊緊拉住繩索。現在出現在眼前的情景,是一條繩索凌空折成一個極小的銳角,銳角的角尖部分離地一米多,定在半空中,我試著用力拉,卻依然一動不動。

梁應物看了我一眼,他的鼻尖早已佈滿細小的汗珠。

“誰,誰在那裡?”嘶啞乾澀的聲音在甬道里迴響,我和梁應物息著,全神戒備。那股讓繩索懸空的力量就在前面,隱身在石壁裡,甚至在空氣中。

“叭”汗珠從我的鼻尖跌落到地上,問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半空中的繩索也沒有鬆動的跡象。

我緩緩向前邁了一步,再一步,到了這樣的程度,如果有危險的話,相信轉身逃回去死的更快。

當我和梁應物走到離目標還有五步距離時,那股牢牢抓住繩索的力量毫無先兆地消失,繩子一下子落到地上。猝不及防之下,我們兩個人收勢不住,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我扶著石壁站穩,想上前去,卻又猛地站住。梁應物此時和我心意相通,抓起繩索再向前拋去,連著扔了幾次,都毫無異常地可以輕易收回,彷彿那力量玩夠了,把我們扔在這裡,神秘地消失了。

我和梁應物鼓起勇氣走到剛才繩索落下的地方,在周圍來回走了幾步,手電筒細緻地上下照著,卻什麼也發現不了。

如果按照我的理論,那這裡就是關鍵的那一點,可是不管是我看著梁應物在這一點上徘徊,還是梁應物觀察我的舉動,都沒有一點點被傳送或者被“反”的跡象。

儘管有新的狀況出現,但對我們的處境卻沒有一點幫助,反而使事件更加撲朔離,我和梁應物只好再往前走,轉過彎去,很快又走回了白骨裡。

和學生們把剛才甬道里發生的異像一說,每個人都神情呆滯。

梁應物嘆了口氣,說:“先休息一下,再想辦法吧。”坐定下來,飢餓水一般湧來,我摸了摸懷裡的壓縮餅乾,強自忍住。

定下心神,我開始解析剛才詭異現象背後的東西。我相信,無論剛才看見繩子停在半空中的情景,是我和梁應物同時產生的幻象,還是真有其事,這段甬道已經證明,它不僅有著惑人的能力,而且,有著真正的“力量”可以抵抗住我和梁應物兩個人的拉力,仍然使繩子紋絲不動的力量。這股力量,從我回到白骨口,和梁應物兩個人發現不對勁開始,一直到走回到第二段甬道,看見半空中的繩索為止,都讓我和梁應物清晰地受到。

我們兩個男人一齊發力,總有百把斤的力量,而居然可以使繩子一點晃動都沒有,這份力量,恐怕剛剛才了一小角。而這力量除了拉住繩子外,還會做什麼,是不是隻在甬道里存在,還是一樣能延伸到這白骨中,誰也不知道。更要命的是,原先繩子只在我和梁應物雙方力量的作用之下繃直,這第三方力量是什麼時候介入的,我們兩人一點覺都沒有。

我把這個猜想告訴梁應物,他卻依然沉默不語。旁邊的路雲卻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說法。

“不一定存在著拉住繩子的力量,或許,如果那段甬道能影響人的視覺、觸覺,是不是也有可能影響其他的更多的覺。”路雲的話一出,黑暗裡立刻傳來氣聲。天,她的意思是說,很可能我和梁應物看到有兩條繃直的繩子,用力拉也不動,圍觀的學生也看到了,卻可能全都是錯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對自己就連最後的信賴都不復存在。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觀點,的確有著現實的可能

我們所有人,如果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都並不是完全受著自己的控制,我看見自己抬起了手,其實是錯覺,認為自己在用力地跑,其實本沒挪動一步,甚至伸手去眼睛,卻可能正在用手去挖自己的眼珠子…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想像下去。

“路雲所說的這種可能,是不存在的,我們在尋找出去法子的時候,不必把這個可能計算在內。”梁應物低沉的聲音適時響起。

“為什麼?”不僅是我,許多人都一齊問梁應物。

梁應物卻沒有回答,黑暗中,不知他在想什麼。

路雲忽然笑了,她的側臉被越來越弱的手電光照著,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別人的笑容,瞥見路雲的嘴角和臉上的肌皮膚變成“笑”的模樣,心裡竟有一絲妖異的悸動。

路雲用有些變調的聲音說:“因為如果真的像我說的那樣,那麼,我們誰都別想活著出去!”我的心裡一震,這話一點不錯,如果我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還談什麼出

梁應物似乎點了點頭,黑暗裡我看不真切,但他還是不說話。

現在是自被困裡以來,學生們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剛才路雲的口氣已經讓我開始擔憂,平時神經稱不上堅強的學子們到了這種九死一生的境地,就算不知道曾發生在這裡的人吃人慘劇,會有怎麼樣的反應,還真是難說的很。藉著手電的微光掃了一眼,蔣瑋似乎正在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髮,而朱自力則把頭整個埋到自己的雙膝,蹲在地上縮成一團,卞小鷗和費情抱在一起發著抖。

梁應物卻在這個關頭一言不發,一反他之前的做法。

“你在想什麼呢,趕緊說兩句,讓大家打起神,好繼續想辦法。”我壓低聲音對梁應物說。

梁應物竟然嘆了口氣,儘管他很快就把氣憋了回去,但他的確在嘆氣。

“剛才那繩子,你也看到了,你說,還能想什麼法子?”我終於明白了梁應物為什麼這樣頹喪。剛才的“繃直繩索向前走”大法,實在稱得上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方案,也正因為這個方案非常有效,才讓原本一直隱而不出的力量顯了形。可是這樣的顯形方式,卻已經讓梁應物明白,這個神秘的甬道,彷彿已經開始正面向我們“宣戰”之前的種種探索,是想試出這甬道到底詭異在什麼地方,並且要找出一種運用身外工具,代替自身的官走出甬道的辦法。但神秘力量一出,無疑宣告就算藉助工具,也一樣徒勞無益,這種情形下,再想什麼辦法,得到的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好,如果還能找出更好的測試方式,甚至要冒著被神秘力量反咬一口的危險。

“我明白你的想法,可是,我想我的結論與你正好相反。”與梁應物不同,我並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因為我想讓所有的人都聽見我說的話。

“的確,如果再想出各種辦法對甬道進行探索,可能會有危險。剛才那股力量抓住繩子,這是一種溫和的表現,如果暴躁起來的話,抓住的就可能是我們的脖子。但是,我們的機會也在於此,照現在的樣子,如果我們就此離甬道遠遠的,那麼不用說,我們一定會餓死,既然橫豎要面對死亡的威脅,不如不斷地探索這個甬道,不停地刺那股力量,讓它再也無法隱藏,僅僅凌空抓住繩子,這還不夠,要讓它再多暴一點,當危險完全把自己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才能看清楚一切,並且找出脫困的辦法。置諸死地而後生,這就是我們現在要做的事!”第一次,我沒有在學生面前避諱“死”因為這個時候,我需要用死亡來刺他們的勇氣。

“我想明白了,你說的沒錯。”梁應物向我點了點頭,他已經從剛才短暫的困擾中解脫了出來。

至於其他人,顯然也被我的話打動了。用不著看他們的表情,我也能受到他們看著我的目光裡的東西,男生有豁出去的氣魄,女生則有些敬佩,她們一定在想,梁老師說的沒錯,這個叫那多的記者果然見多識廣,或許只有經歷過死亡危險的人,才說得出這樣的話吧。唉,我這個人,看來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自我陶醉。

不過要再找出和“繃直繩索向前走”大法同樣優秀的大法,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或許以後看這個故事的人可以想出很多種辦法,但是“當局者”這句話,真正是一點都不錯。黑暗彷彿把我們的腦子都糊住了。

我們討論了很久,其間每小時一次的探索也進行了兩次,手電已經只有一支還有一點點光,此外還有四節電池。梁應物已經決定,等到用完兩節備用電池,就把剩下的兩節保留起來,就算是走甬道也不再啟用,以備不時之需。

兩個多小時前,大家被我一席話起的那麼點漠視生死的氣概,很快在無邊的黑暗和胃部的搐中消磨殆盡。每個人心裡的壓力都越來越大,何運開甚至撿了一個骷髏頭,大喝一聲,狠狠扔將出去,骷髏頭打在遠處的白骨上,發生一陣“喀拉拉”的聲響。梁應物及時叫住了何運開,我知道他和我一樣,心裡對學生的情緒,充滿了擔憂。

任何人的神承受力都有底線的,不知這裡的14個人中,第一個承受不住的是誰。應該不會是我,也不會是梁應物,但終歸會有的。

過了一會兒,又到了每小時例行的探索甬道時間,如果連續24小時的探索,都無法走出去的話,那麼基本上所謂陣法生門定時開啟這個原本就可能不大的設想,就可以壽終正寢了。

這一次輪到何運開和劉文穎。兩個人站起來,拿起那支只能出昏黃光線的手電,向甬道走去。何運開走出生活圈,再一次踏入白骨堆的時候,又狠狠踢了一具白骨一腳,把那具相對完整的骷髏踢得支離破碎。

這一腳踢出,何運開卻忽然停在那裡,隨即叫起來:“該死,怎麼剛才沒想到,可以做路標啊,撿白骨做路標。”

“好。”我脫口而出。這麼簡單的辦法,剛才竟然沒有人想到,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怎麼堵到這種程度。

走個十米就放一個路標,只要前面的路沒有路標,就是沒走過的新路,有路標,說明走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