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禪唱克敵快劍揚威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巫靈說道:“看上去很壯觀,也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覺。”俞秀凡道:“一片碧綠草地,確也給人一種莫可預測的神秘。”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但最可怕的是,他們如在這草地中,設下了什麼惡毒的埋伏,那就叫人防不勝防了。”巫靈道:“不錯,我聽說有一種血蟻,能夠在這草中穿行,此物雖然不大,但毒很重,而且成群結隊而來,如再有這些青草掩遮,無法早些發覺他們,那確是一樁很可怕的惡毒埋伏。”無名氏道:“果真如此,咱們就先放一把火,燒去這片草地。”巫靈道:“血蟻雖然厲害,但易發難收,他們平集中飼養:用時才會放出,惡毒到極點,但血蟻無法分辨敵我,可以傷敵人,也可以傷自己人,非到情勢危惡之時,不會施用。”俞秀凡道:“現在,他們會不會用血蟻對付咱們?”巫靈道:“這個,公子,可以放心,有我巫靈在此,百毒不忌。血蟻雖然厲害,但它們最怕毒蜘蛛,天生一物降一物,在下開路,諸位請隨後而行。”大步向前行去。
俞秀凡等魚貫隨在身後。行過這一片廣遼的草原,景物又是一變。
但見一座矗立的高峰攔路,都是峭立的石壁,中間卻闢了一條車馬可通的大道。
大道中撐著了張黃羅傘,傘下錦墩上坐著一個黃衣麗人。錦墩前一矮腿木桌上,放著一張七絃琴,古琴一帆放著一把長劍。
黃衣麗人身後面,一排葉白衣少女,手中分執白玉蕭。這不是對敵的陣勢,絲竹俱齊,像賓的樂隊一樣。
黃衣麗人揚揚柳眉兒,飛來嬌媚的一瞥,道:“幾位中那一位是俞少俠?”她口中在問,目光卻已掃過俞秀凡。
俞秀凡示意大家停下,越過巫靈,道:“區區就是。”黃衣麗人挽宮發,修眉開臉,已是婦人的身份。
黃衣麗人笑一笑,道:“很標緻,不像江湖人嘛!”俞秀凡冷冷道:“夫人誇獎了。”黃衣麗人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能劍創飛鈸大陣群僧,使他們無法再甩飛鈸,劍道造詣,深奧絕倫,如非找親眼看到了你,決難相信你是這麼個文雅人物。”前秀凡道:“說的是啊!像夫人這等豔麗容,嬌弱之軀,應該是深閨中人,準能想到你是身負絕技的高手?”黃衣麗人道:“咱們之間,恐怕無法排解,必然要有一番搏殺,是麼?”俞秀凡道:“不錯。怎麼樣?”黃衣麗人道:“那就請俞公子選出一樣比試之法,以免雙方揮戈群毆,造成無謂的傷亡。”俞秀凡道:“在下可以約束從屬,不作無渭殺戮。”黃衣麗入冷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年輕人,戒之在鬥,但閣下卻似乎是一個殺很重的人。”俞秀凡道:“夫人過獎了。”黃衣麗人雙目中冷芒如電,盯注在俞秀凡的身上,瞧了一陣,道:“既是非打不可,賤妾覺著,咱們也該打的文明一些。”俞秀凡道:“夫人費了不少言語,似乎是用心在此。如今水到渠成,夫人似也用不著再彈弦外之音。”黃衣麗人忽然間粉臉一紅,笑道:“看來,你果然有非凡的才慧,先聽我一曲賓的琴聲如何?”俞秀凡道:“佳奏必有妙用,俞某人也希望一聆仙音。”黃衣麗人道:“俞少俠雅人高士,殺人的至高境界,就是要殺的不帶血腥氣。”俞秀凡突然回顧了無名氏、蕭蓮花等一眼,道:“這位夫人的琴聲,必具玄機莫測之妙,如是諸位覺著不解音律之學,最好能俺上雙耳。”黃衣麗人已藉著俞秀凡說話的機會,調整好琴絃,幾聲弦響,隱隱有金戈躍馬之聲,琴音未入正奏,殺機已起。
俞秀凡本懂音律,只聽調絃之聲,已知遇上了高人,那裡還敢大意。一提丹田真氣,全神戒備。
黃衣麗人手撫琴絃,笑一笑,道:“俞少俠,不問問我的來歷麼?”俞秀凡淡然一笑,道:“夫人,不用、既非論,又何用相識太深呢!”黃衣麗人沉了片刻,道:“賤妾雖有惜才之心,但冰炭卻又難同爐。”俞秀凡心中一動,暗道:“這女人靈智未昧,如能引她動了棄暗投明之心,對後武林大局,必有大助。”他這裡心念轉動之際,琴音已陡然扳起。
那琴聲之中,似萬箭飛蝗,挾泰山壓頂之聲而來。俞秀凡心中大駭,急誦天龍禪唱。
佛門中降魔心法,自具神妙之力,憚唱一縷,混入琴音之中,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殺伐之勢,立時受到了禪唱中和,有如洪水入谷,被渲導排洩而去。
琴聲忽住,黃衣麗人原本豔紅的粉臉之上,此刻卻微現蒼白之,緩緩說道:“想不到公子對音律之道,竟有如此高深造詣。”俞秀凡回目一顧,只見無名氏,蕭蓮花等,一個個面慘然,如有驟然間受到重擊一般,心中大是驚恐。暗道:這女人琴音一扳,竟有如此的威勢,的確是非同小可。
身軀移動,揮掌在四人後背上各擊一掌,肅然說道:“四位還不打坐調息,堵上雙耳。”四人神情似是還未完全清醒,但已聽懂了俞秀凡的招呼,依言盤膝而坐,撕下一塊衣袖,堵上了雙耳。
俞秀凡暗暗籲一口氣,目光凝注到黃衣麗人的身上,道“夫人!
琴音忽起,有如萬箭驟發,這算不算是暗箭傷人呢?”黃衣麗人道:“七絃聯彈,合力並攻,我只想一舉擊倒諸位。”俞秀凡冷冷說道:“可惜,夫人這一擊並未成功。”黃衣麗人點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和你談談。”俞秀凡道:“夫人,可是想再找一個暗中算計我們的機會。”黃衣麗入臉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鎮靜,淡淡一笑,道:“不論什麼事,可一不可再,就算是我剛才暗施算計,大概也不會有第二次了。”俞秀凡道:“在下覺著,夫人應該讓讓路了。”黃衣麗人道:“按理說,你應該已經通過我這一關了。不過,我心中還有一些不服。”俞秀凡道:“那是說,夫人還有絕技沒有施展?”黃衣麗人道:“不錯。我還有琴,蕭合奏,那是我所學中最厲害的一著。”俞秀凡道:“夫人不把這些施用出來,可是有所不忍麼?”黃衣麗人道:“是!我不希望鬧到那等血淋淋的境界。因為,不論什麼人勝了,敗的一方,必然會遭遇很慘。”俞秀凡道:“戰陣兇危,這是難免的事。”黃衣麗人道:“這麼說來,俞少俠是一位很嗜殺的人了。”俞秀凡道:“嗜殺二字,很多的解說,大夫動刀,旨在醫病,霹靂手段,菩薩心腸,雖然手段毒辣一些,但他的用心卻很善良。”黃衣麗人道:“俞少俠可是自比刀醫病的大夫?”俞秀凡道:“當仁不讓。區區麼,確有這份心。”黃衣麗人道:“很可嘉!只是太狂了一些。”俞秀凡道:“面對著江湖上兇惡之徒,在下不嗜殺並不成了。”黃衣而人道:“俞少俠!似是咱們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俞秀凡道:”看來咱們是沒有法子商量,除非夫人能夠讓開去路。”黃衣麗人嘆口氣,道:“很多的不幸事,都發生在任二字上。
俞少俠,不論你武功多強,就算能擊敗我的琴蕭合奏,那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俞秀凡道:“在下聽不懂夫人的意思。”黃衣麗人道:“造化城中的高手太多,如若你擊敗我,那將會換來一個更強的敵手。所以,對你未必有好處。”俞秀凡道:“這條路很長,也很崎嶇,但在下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黃衣而人道:“你憑什麼?”俞秀凡道:“大是大非的抉擇,給了我無比的勇氣。”黃衣麗人道:“告訴你,你不能勝過造化城中的眾多高手。”俞秀凡道:“我可以死在他們的手下。”黃衣麗人接道:“人死不再復生,對你有什麼好處?”俞秀凡道:“留下一片碧血、丹心,雖死何憾!”黃衣麗人闇然一笑,道:“一個人如不罕命了,那真是叫人沒有法子。”俞秀凡道:“世上人,包括區區在下,大概沒有真的不怕死的,但有些事比死亡更為重要,大節大義之下,生死事何足道哉!”黃衣麗人沉一陣,道:“咱們識見論事,南轅北轍,無法再談下去了。”俞秀凡道:“夫人似是還未被在下說服。”黃衣麗人道:“所以,我不願再和你談下去了,至少,我已被說的起了懷疑。”揮右手玉指,撥動了三聲弦響,道:“公子!小心了。”三聲琴音未絕:身後八個白衣少女已然舉蕭就。一縷蕭音,冉冉升起。八雙白玉蕭,混合成了一縷蕭聲,由極低微的聲音起,逐漸拔高。這蕭聲未帶鐵戈殺機,曲折迴轉,哀豔悽傷。
似新寡怨婦,在墳前哭祭她死去不久的丈夫,其聲悲涼,有如絞人夜哭,撥動了聽蕭人的心絃。
俞秀凡突然間覺著一縷哀傷之氣,衝了上來,不能自己的鼻孔酸酸,熱淚盈眶。
只聽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混入了蕭聲之中。俞秀凡心頭一震,由哀傷中清醒過來。
側望去,只見蕭蓮花已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悲傷情緒,放聲大哭了起來。無名氏、石生山等,雖然未哭出聲,但也都張大了嘴巴,淚落如雨。
他本是極端聰慧的人,目睹到無名氏等悲傷的形態,心中突然一震,立刻清醒了過來。
他人雖清醒,情緒卻仍然無法控制,心頭酸酸,淚落如雨。但這一點清醒,已使他靈臺清明,立刻高誦禪唱。
禪唱聲起,立刻使得心神鎮靜下來。
只聽掙掙掙三聲弦響,一陣琴聲,混人了那嫋嫋的蕭聲之中。
蕭聲淒涼,琴聲卻有如重病臥,痛苦呻,使人慘不忍聞。
這兩種聲音,混在一起,給人神很大的危害,把人的情緒引入極端憂傷、淒涼的境界之中。
幸好的是俞秀凡及時禪唱高拔,一片祥和之氣,滲入了那琴聲和蕭音之中。
雙方相持了片刻工夫,蕭聲一變,忽轉急快,有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琴聲配合,泛起了無邊的殺伐之聲。禪唱有如高山水,在急蕭繁琴之中,獨樹一幟。
琴、蕭數度轉變,忽急忽慢,變幻出七情六慾的各種怪聲。但天龍禪唱,卻有如明月朗墾,一柱擎天,不論琴音、蕭聲,如何變化,但禪唱之聲,有如泰山北斗,屹立不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