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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慧劍難揮但憑幻劍芳心何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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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神龍”走了,那隊官兵仍是驚魂未定,不敢便即進去。

姜雪君也是驚疑不定,不過她的吃驚卻和官兵的吃驚不同。

官兵的吃驚是因為飛天神龍的出現,但只有她知道,這個人決不是飛天神龍。

飛天神龍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即使飛天神龍捏著嗓子說話,她也能分辨得出是否他的聲音。

但奇怪的是,這個人雖然不是飛天神龍,他的聲音卻也“似曾相識”好像是在哪裡聽見過似的。

驀地她想起來了。正是在她和徐中嶽結婚的那天,婚禮正待舉行的時候,飛天神龍闖進禮堂,要徐中嶽踐約和他比武。初時徐中嶽不肯踐約,徐家的賓客,絕大多數也是幫徐中嶽的,認為他這要求不合情理,但在一眾賓客中,卻有一個人不時出言向徐中嶽熱諷冷嘲,後來由剪大先生出來“主持公道”這場比武方始如約舉行,結果是以徐中嶽受傷結束。

這個在眾賓客之中,唯一幫飛天神龍說話的人,當時雖曾幾次發言,但每次發言都在不同的方向,更奇怪的人是,滿堂賓客,竟然沒人知道發言的是誰。他的聲音好像遊絲嫋空,隨風飄落,腔調卻又那麼陰陽怪氣,刺耳非常。向聲音的來處看去,竟沒有看見哪個人的嘴在動。

如今這個自稱是飛天神龍,殺了兩個御林軍軍官的人,他說話的腔調,恰恰和當時那個幫忙飛天神龍說話的怪客一模一樣。

“一定是同一個人無疑。”姜雪君心裡想道:“奇怪,衛師哥從沒和我說過他有這樣一個古怪的朋友,這人殺人的手段如此狠辣,看來武功也似不在衛師哥之下,他是誰呢?”過了約半枝香時刻,官兵才敢走進那個單身女客的房間。

只見姓羅那個軍官咽喉已被刺穿,屍首躺在血泊之中。滿臉驚恐的神情,舌頭都伸了出來,形狀十分可怖。

那個單身女客暈了過去,俯臥上,看不見她的面孔。官兵把軍官的屍首抬了出去,孟掌櫃跟著拿了一盆水進來,正要把那女客人翻轉身來,用冷水潑她的時候,那女客人“嚶”的一聲,醒過來了。

官兵因飛天神龍有話在先,倒是不敢將她為難。不過循例也問她幾句。

那女客人倒好像嚇瘋了,語無倫次,嘶啞著聲音叫道:“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不願意被搜身,殺人的可不是我!”那個年紀較大的老兵安她道:“姑娘,你別害怕,我們知道,兇手當然不是你…”話猶未了,那女客叫起來道:“不錯,不錯,你是叫我不要害怕,你說這個人調戲你,我就幫你殺他。呀,但我真是害怕,真是害怕,你的刀子拿開一點行不行,我怕極了!”這個老兵知道她說的那個“你”是飛天神龍,笑道:“姑娘,你醒醒,我不是那個人。你瞧,我手上也沒拿著刀子。”只有孟掌櫃和姜雪君知道這個女客是假裝的。盂掌櫃見過她的武功,心裡想道:“若不是恰好碰上飛天神龍來到,就憑她的本領,已是足以殺掉那兩個軍官。她何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只因他親耳聽見飛天神龍自報綽號,這才沒有懷疑那個女客是兇手的。他斟了一杯熱茶給那女客喝下,微笑道:“這杯茶給你定驚,你好了點吧,這位公差正有話要問你呢。”這女客會意,不敢太過裝模作樣了。說道:“那人一拿出刀子,我就給嚇得暈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那老兵問道:“那人是個什麼模樣,你說得出來嗎?”女客說道:“我哪裡還敢仔細看他容貌?”那老兵道:“你想想看,記不記得他的臉上有什麼特別地方?”那女客說道:“啊,對了,他臉上似乎有一道傷疤。”這老兵是見過飛天神龍的畫像的,說道:“對了,這個兇手的確是飛天神龍無疑了。”本來他心裡還有一些疑問,但因他和隊友都害怕飛天神龍,既然循例問過“目擊者”的口供,他們也不敢刁難這個女客了。飛天神龍說過誰敢涉及無辜,他就殺誰。這隊御林軍都是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家客店了。

官兵走了之後,這女客走出來對孟掌櫃說道:“我的房間裡滿是血腥,我不敢在這裡過夜了。我要去找另一間客店投宿,房錢你不用退還我了。”孟掌櫃心照不宣,他當然也是巴不得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客越早走越好。當下說道:“我也想不到會鬧出這種事,令你不能安歇,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多謝你老人家厚賞。”便即送客出門。

他送客出門不打緊,姜雪君可是有點著急了。要知她心裡的疑團尚未打破,本來是打算事情過後,獨自去和那女客攀談的。

那女客已經跨出大門,忽地回過頭來,嫣然一笑,笑容帶有幾分神秘莫測的味道。

孟掌櫃莫名其妙,只好把對方的微笑當作禮貌的表示,陪笑一揖,送她出門。

就在此時,姜雪君卻又聽見了那陰陽怪氣的聲音了,正是那冒充飛天神龍的人說話的聲音。

奇怪的是飛天神龍沒有出現,那個女客也沒有開口說話。她不過微微一笑,笑不齒,嘴都沒張開。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好像只有姜雪君一個人聽見,其他的人都沒聽見,因為要是聽見的話,他們一定會出驚駭的神情。

姜雪君的覺非常奇妙。並沒有人站在她的身旁,她卻覺好像有人貼著她的耳朵說話似的,聲音嫋若遊絲,“鑽”入她的耳朵。

那聲音說道:“明晚午時,什剎海湖相見。”姜雪君怔了一怔,那聲音接著又道:“對啦,我還要告訴你,我借了你一套衣服,我會給飛天神龍還給你,你莫大驚小怪。”女客走後,客店的客人紛紛議論她的古怪行徑,姜雪君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檢查行李,果然不見了一套衣裳,心中更是驚異不已。要知她是在那女客進來投宿之時,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的,之後,直到官兵進來查店,在那女客的房間鬧出血案的時候,她才出去看熱鬧的,她想來想去,只有一段時間,可以供那女客施展空空妙手的絕技,這段時間,就是那自稱飛天神龍的人在那女客的房間殺人之後,那些官兵尚未敢進來搜查之時,那時她剛剛走出自己的房間,不久,那些官兵就進入血案現場盤問那個女客了。在這麼短促的時間之內,那女客竟然能瞞過她的眼睛,偷偷進入她的房間,偷了她的衣服,如此神奇的本領,令姜雪君不能不又是佩服,又是吃驚。

但雖說她仍是驚疑不定,卻已是清楚了兩樁事了。

第一樁是她已經可以斷定冒充飛天神龍的那個並非另有其人,其實就是那個女客。

擅於口技的江湖藝人,有一種“腹語”功夫,不必張口,便能夠發出聲音。不過一般的“腹語”功夫,大都保持原來的口音,這女客的“腹語”功夫卻能變為男子聲音,則是比較罕見。姜雪君想通了這點,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沒人知道那個說怪話的是她,誰能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少女竟然能夠不張口就能發出那麼陰陽怪氣的男聲呢?”第二樁她可以斷定的事情是,這個女客人縱然和衛天元不是深,最少也應是相識的朋友,否則她不會說出託飛天神龍把衣裳還給她的話。

她只奇怪:“為什麼衛大哥從未和我提過他有這麼一個本事高強的女友,難道是怕我多心嗎?唉,其實我早已是不作破鏡重圓之想了,他的小師妹鍾情於他,我尚且毫無妒嫉,只想成全他們,我哪裡還會妒嫉他去認識第二個女子。”接著又想:“聽這女客人的口氣,似乎她是已經知道衛大哥的下落的,為什麼她不告訴我呢?呀,莫非她的明天晚上之約,就是約了衛大哥和我相會?”她思疑不定,但已決心明晚赴約。

她卻沒有想到,她的另一個猜測卻猜錯了。飛天神龍和這個女客人是並不相識的。

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應是:只是這個女客人單方面“認識”飛天神龍,飛天神龍卻不認識她。

她和姜雪君一樣,也正是為了找尋飛天神龍上京來的,不同的是,姜雪君沒有法子打聽到飛天神龍的消息,而她卻已知道了飛天神龍的行蹤。

飛天神龍駕著馬車,仍然是走那條小路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