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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_石榴之屋-漁夫和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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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麼會再見面呢?”年輕的漁夫大聲說,“你不會也跟我到海洋深處去的吧?”

“我每年都來這兒一次,來呼喚你,”靈魂說,“也許你會有需要我的時候。”

“我還需要你來做什麼呢?”年輕的漁夫高聲喊道,“不過隨你的便吧。”說完他就一頭扎進海水中去了,那些半人半魚的海神們吹響了他們的號角,小美人魚們也都紛紛游上來去接他,並伸出她們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還吻他的嘴。

這時靈魂卻孤伶伶地站在海灘上,望著他們。等他們沉入到海水中去以後,它便哭泣著穿過沼澤地走了。

過了一年時候,靈魂又回到了海灘上,呼喚著年輕的漁夫,他從海底下浮了上來,並對它說:“你為什麼要喚我呢?”靈魂回答說:“走近一點,我好與你說話,因為我看見了好多奇妙的東西。”於是他走近了一點,還蹲在水裡,用手託著自己的頭,聆聽著。

靈魂對他說:“在我離開你的時候,我就轉向東方去旅行了。一切來自東方的東西都是很聰明的。我旅行了6天,在第7天的早晨,我來到了一座小山,它位於韃靼人國家的土地上。我坐在一棵檉柳的樹蔭下躲避太陽。土地乾裂了,被炎熱烤得發燙。人們在平原上來來回回地走著,如同飛蠅在磨光的銅盤子上面爬來爬去似的。

“在正午的時候,從地平線上升起了一團紅沙塵的雲霧來。等韃靼人看見它時,他們就張開了自己的畫弓,並跳上他們的小馬,朝著那個方向狂奔而去。女人們尖聲叫看跑進大車裡,躺藏在簾子的後面。

“黃昏的時候韃靼人回來了,只是他們當中少了五個人,而在回來的人中間也有不少人受了傷。他們把馬匹套在大車上,便匆匆地趕著大車上路了。三隻胡狼從子中走出來,在他們的身後注視著。然後它們用鼻子了幾口空氣,就朝相反的方向奔去了。

“等到月亮升起來以後,我看見平原上燃起了簿火,便朝那個方向跑去了。一群商人圍著火堆坐在地毯上。他們的駱駝拴在他們身後的樁上,那些做奴隸的黑人們正在沙地上搭好硝皮帳篷,並用霸王樹築起了高高的圍牆。”

“我走近他們的時候,商人中的頭人站與身來,出他的刀,問我是幹什麼的。

“我回答說我是我那個國家的王子,我是從韃靼人那兒跑出來的,因為他們要抓我給他們當奴隸。頭人笑了,還指給我看了掛在長竹竿上的五個人頭。

“隨後他問我誰是上帝的先知,我告訴他是穆罕默德。

“聽到假先知的名字後,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拉起了我的手,叫我坐在了他的身邊。一位黑奴用木製的碗盛了一些馬給我送來,還有一塊烤好的小羊

“黎明時我們又上路了。我騎在一匹紅駱駝的身上,跟在頭人的旁邊走著,一個跑腿的人扛著一長槍跑在我們的前邊。當兵的人走在我們的兩邊,騾子馱著商品跟在後面。這個商隊有四十隻駱駝,騾子的數量卻有兩個四十這麼多。

“我們從韃靼人的國土走到了詛咒月亮人的國境中。我們看見鷹頭獅身的怪物在白的岩石上守衛著自己的黃金,有鱗甲的龍在它們的山中睡得正香。我們翻過群山的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生伯積雪會落下來壓住我們的身體,每個人的眼睛前都綁了一塊紗布。我們穿越山谷的時候,小矮人們從大樹的巢中朝我們箭,夜晚的時候我們聽見野人們在擊鼓作樂。我們爬過猴塔的時候,就放一些水果在猴子面前,它們就不會傷害我們。等我們來到蛇塔的時候,我們便用銅碗盛些熱牛給它們喝,蛇就讓我們順利地通過。旅途中我們有三次來到奧克蘇姆斯河的岸邊。我們坐在扎著脹鼓鼓的棕皮口袋的木筏上渡過河去,河馬怒氣沖天地對著我們,像是要把我們通通吃掉似的。駱駝看見它們那樣,也都不寒而慄起來。

“每一座城邦的郡主都向我們徵收稅金,但卻不願讓我們進入他們的城門。他們從牆頭上給我們扔下面包,還有用粉做的蜂玉米糕,以及裝滿大棗的麵餅,並用每一百個籃子的食物換我們的一粒琥珀珠子。

“鄉村裡的居民們一看我們走近了,他們便在水井裡放毒藥,並逃到山頂上去。我們同馬格達人打了仗,他們生下來時就是老人,且一年比一年長得年輕,等他們長成小孩的時候,就會死去了;我們還同拉克特羅伊人打過仗,他們聲稱自己是老虎的兒子,把自己塗成黃黑兩種顏;我們也同奧蘭特斯人打過仗,他們會把死者埋葬在樹頂上,而自己卻住在黑暗的中,生怕他們的神即太陽會殺死他們;我們跟克里尼安人打了仗,他們崇拜的是鱷魚,給它戴上綠的玻璃耳環,並用牛油和活雞去餵養它;我們與阿加中拜打了仗,他們長著狗一樣的面孔;我們還同長著馬腳的希班人打了仗,他們比馬跑得更快。戰鬥中我們商隊有三分之一的人陣亡了,另外三分之一的人因飢餓而死去。剩下的人都低聲地抱怨我,說是我給他們帶去了厄運。我從一塊石頭下面捉起一條有角的毒蛇,讓它來咬我。他們看見我一點中毒的樣子都沒有,便害怕起來。

“到了第四個月,我們來到了伊勒爾市,到達城牆外的小樹林時已經是夜裡了,空氣十分沉悶,因為月亮到天蠍宮去旅行了。我們從樹上摘下成的石榴,切開來喝裡面的甜汁,然後我們躺在地毯上等待著天明。

“天剛亮我們就起來了,敲響了城門。城門是用紅銅製成的,上面刻有海龍和長了翅膀的飛龍。哨兵從城垛上往下張望著,並問我們是幹什麼的。商隊的翻譯告訴對方我們帶著很多商品從敘利亞島而來。他們要了我們幾個人作人質,並告訴我們到中午時才能打開城門,吩咐我們耐心等待。

“中午時分,他們打開了城門。我們入城的時候,人們一群群地從屋裡跑出來看我們,一個召集人到城內各處用海螺通知人們我們的到來。我們站到了集市中,黑奴們打開花布包裹,翻開雕花的楓木箱子。等他們做完了這些事之後,商人們便擺出了各種奇特的物品,有來自埃及的蠟染麻布,有來自埃俄比亞的花布,有泰爾城的紫海綿,有希頓的藍帷簾,有冰冷的琥珀杯子,有玻璃品和奇妙的陶器。一家房屋的頂部有一群女人在看著我們。其中一人戴著一副鍍金的皮革面具。

“頭一天來與我們易的是僧侶們,第二天來的是貴族,第三天來的是手藝人和奴隸們。這是他們對待商人的習慣,只要商人們呆在城中的話。

“我們在這兒呆了一個月,等到月缺的時候,我已覺得好無聊,便到城裡的大街上到處去閒蕩,並來到了本城神社的花園中。身著黃袍的僧侶們靜悄悄地穿過綠樹叢,在黑大理石鋪就的道路上立著一座玫瑰的寺院,裡面供著他們的神。門是塗過金粉的,上面突出來的是金飾的閃閃發亮的公牛和孔雀。房頂是海綠瓷瓦鋪成的,伸出的屋簷上掛著小鈴鐺。每當白鴿飛過的時候,它們便用翅膀撲打鈴鐺,使鈴鎖叮叮噹噹地響起來。

“寺院的前面有一個用條紋瑪瑙鋪砌的淨水池。我躺在池子旁邊,用我蒼白的手指撫摸那些寬大的樹葉。其中的一位僧侶朝我走來,站在我的身後。他腳上穿著草鞋,一隻是軟蛇皮做的,另一隻是用鳥的羽做的。他的頭上戴著一頂黑氈的僧帽,帽上裝飾著銀製的新月。他的袍子上編織著七道黃條,他堰曲的頭髮上抹上了銻粉。

“過了一小會兒,他開口對我說話,問我想要什麼。

“我告訴他我的要求就是想見到神。

“‘神去打獵了,’僧侶說著,並用他那對小小的斜眼睛奇怪地看著我。

“我回答說,‘告訴我他在哪一個樹林,我要與他一塊幾騎馬。

“他又用長長的指甲梳理著袍子邊上軟軟的穗子。‘神在睡覺,’他喃喃地說。

“我又答道,‘告訴我是哪一張,我要去看護他。’“‘神在開宴會,’他大聲說。

“我回答說,‘如果酒是甜的,我就要與他共飲,而如果酒是苦的,我也會與他一同飲下去的。’“他好奇地低下了頭,並拉著我的手,把我拽了起來,領著我走進了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