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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憤怒的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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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臨時為靜懷搭建的靈堂裡,靜懷靜靜的躺在正中的靈臺之上,身上那件殘破的袈裟已被換過,身子也被師姐妹們仔細的擦洗,此刻的她白璧無瑕,便如同她的心靈般,來此渾濁的塵世走過一遭,那顆純潔的心靈卻始終保持如初,未曾沾染丁點汙濁之氣。

在佛家的生死觀裡,生死只是一個圓,無始無終,無窮無盡,而凡人世界裡的生與死皆是一種磨難、一種痛苦,前世因種得後世果,因果循環一切際遇不外如是。除非是修到了佛家的最高層次││涅盤,方可超越生死,逃離出這生死之苦海。

所以生與死不過是兩個同等的孿生子,無所謂悲亦無所謂喜,可惜人生在世百纏身,又有幾人能達到那空靈無物的境界呢!就算是這幾位終身侍佛的峨嵋女尼,當生死的離別突如其來的發生在身邊時也是悲由心生,不自於表。

眾女尼環環跪在靜懷那業已冰涼的身軀之前,悲傷如狂般向她們捲來。她們眼中的淚水,搐的身影,讓這班早已脫離了凡塵俗物的出家人身上又顯現出凡人的情。

想到靜懷往的種種,師太們個個是悲不自,她們方外之人尚且如此,餘人就更不必說了。紫鵑哭的死去活來,臉上落下的淚痕與身上的血漬相輝映,那血漬是在尋到靜懷後,處於悲憤之下的她,將與靜懷死在同一枝箭上的畜生碎屍時沾染上的。原本豔麗的紫衣上沾滿了一團團汙血,乍看之下甚是嚇人。當時如若不是旁人攔著,她大約就要將秋山那廝剁成泥了。

文定他們雖然沒親眼見到那場景,可只是看到她陰沉的面容,全身濺滿了斑斑點點的血漬,便知道了個大概。

“阿彌陀佛,眾師妹隨我誦起往生咒,祈禱靜懷師妹早登西方極樂世界,拔一切業障本,得生淨土陀羅尼。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阿彌唎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哆,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隸,娑婆訶…”往生咒的經文在幾位師太口中被反覆的詠誦著,莊嚴的佛號瀰漫在靈室之內。

“該死,我小澤敬吾一生未曾敗的這般慘過。”盧丘安道:“算了,小澤先生,你的計策原本是天衣無縫的。

誰也不曾想到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所謂的女俠,做起事來也是這般的殘酷,如此的冷血,就連我們也很少有當著眾人的面親自下手殺自己人的,這次的事純屬是個意外。”盧丘在安小澤,可小澤卻不怎麼領情,怒火已然將他往的那張面具給撕裂開來,怒火中燒的他面相當難看,道:“不用你在一旁假好心,明明事先說好了是兩家共同行事,我們還答應要將事後的成果多分給你們一成,為何事到臨頭你卻退縮不前了,啊!到底是何道理?”盧丘倒還是滿臉帶著輕笑,不急不躁的解說道:“小澤先生,這事可真怨不得我盧某人。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連秋山副頭領站在那麼老遠之外還不幸遭了難,不但被他們一箭穿心,還是一箭殺了兩人,如此神乎其神的箭法,我們正面強攻豈不是自尋死路。”

“狡辯。”小澤敬吾大聲的吼叫道:“明明就是你膽小怕事,那些村民都是些只知箭的獵戶,只要我們聯手奮力殺上前去,那些弓箭還能有什麼用。正是你帶著你的人都撤離了,才使得我們目標少,被他們一一擊破。”人一生氣,其本就顯出來了,盧丘暗自笑道,倘若自家那位一直在誇他們的謙遜有禮的少爺,見到此情此景會是個什麼模樣,答道:“小澤先生,這我可就得好好的說說你了,你沒看到牆頭上那上百個弓箭手嗎?方才對方發難之時,我們離他們還那麼遠,優勢完全都站在那幫愚蠢的山民那邊去了,我這為的可是保存實力呀!”小澤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卻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直說道:“騙子,騙子,你們中土人沒有一個是講信用的。”

“夠了,小澤。”多不見的原田辰史突然由後面走了出來,先是用倭語教訓小澤道:“這樣正面對殺本來就不是你所擅長,卻一味的蠻幹,損兵折將不說還丟盡了我們扶桑人的臉面。”小澤悔恨的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我不敢奢求原田先生與名主的原諒,還請容許我以體面的方式死去,用自己的鮮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原田辰史凝視著他一陣,又轉身過去半天悶聲不語。

“呼!”小澤深呼一下後,反手出自己那把小一號的配刀,敞開衣裳,便將刀口對準自己的肚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倒讓盧丘吃了一驚,慌道:“小澤先生,你這,這是做什麼呀?原田先生,你快勸勸他呀!”

“放下吧!”原田辰史嘆了口氣道:“秋山也死了,這次你就戴罪立功,男人失去的榮譽必須自己去奪回來。”

“嗨!”小澤領命而起。

“這就對了嘛,不過是一時的失誤而已,何至於此呀!這俗話說的好,人有失手馬有漏蹄,何必為一兩次失手就起這輕生之念呢!”現在他們本就處在劣勢,盧丘可不想再少個強力的幫手。

原田笑著道:“小澤不過是在開玩笑罷了,盧兄不必當真。現在事已至此,也沒什麼退路了,這回奪取那批寶石之事,還需盧總管大力相助了。”

“那是自然,大家合作一場,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理呀!只是眼前這村寨實在不是好啃的骨頭。”那百步穿楊的神技讓盧丘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震撼,道:“再加上我們的人手也銳減了不少,如何才能拿下它呢?”原田道:“人手的事好辦,我這次帶來了一百人,加上你們手上的人馬足夠應付了。至於眼前這座村寨嘛…”他稍停片刻,冷冷的笑道:“想要拿下它,本來並不是件困難之事,只是你們舍直求曲,多走了好些彎路罷了。”小澤敬吾與盧丘心中還是充滿了疑問,急著想從他嘴裡探出些什麼,可原田卻抱定了主意緘口不言,嘴角還掛著意味深長的淺笑,反而是隨後到來的牧野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直直的望著原田辰史而已,那道原本深鎖的愁眉也舒展開了。

作為赤村的長老,今夜的曋磬竹與村民是一樣的滿心歡快,甚至比他們更為興奮,然而卻不能像他們那般燃起篝火,像那些姑娘小夥在火堆旁跳起醉人的舞蹈,不能像老人小孩般毫無牽掛的圍成圈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曋磬竹身上揹負的是整條村子的安危,即便是在這樣的勝利之夜,他仍舊得不厭其煩的帶著田子游巡查村子裡的各個角落,安排每個崗哨的留守人員,囑咐那些他看著長大的子侄們萬萬不能大意。

他深知那些賊寇只是暫時的退卻,並不代表著一去不返,那一排排的弓箭雖讓他們蒙受了不小的損失,但還未達到無柴可燒的地步。

然而,若是與他一般年紀的中年村民或許還能理解他的謹慎,而那些洋溢著青活力的子侄們,膛中那顆充滿著狂熱情的心,卻早已飛到熱鬧非凡的篝火處了。那些被安排下來放哨巡夜的,個個都拉長了一張苦瓜臉,曋磬竹只好多方安他們,下次喜慶活動一定不安排他們值夜,讓他們玩個痛快,才稍稍寬了這些年輕子侄那躁動的心。

這一路下來,大致的狀況皆是如此,曋磬竹遠遠看到他們都是無打采的,走近了,他們在自己面前又皆是言又止,叫人著實有些不忍。

好不容易安撫了所有崗哨的值夜人,而曋磬竹身後的田子游卻已是如熱鍋上的螞蟻般躁動不安。

曋磬竹心中已猜了個大概,笑問道:“子游呀!怎麼你也像他們似的,急著去火堆那看姑娘不成?”子游的臉一下子臊得通紅,結結巴巴的回道:“曋叔,不,不是那麼回事,您,您聽我說。”曋長老有意戲一下他,如若無事的道:“你說吧!曋叔我聽著呢!”

“是,是綾子之前和我說好了的。”子游此時的聲音如同蚊蚋般,和他那偉岸的身型,戰場上那穩健的身手,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人般。

“綾子?”曋磬竹故意沉了一陣,問道:“我們村子裡好像有不少丫頭都叫這個名字吧!你說的是你覃七叔那個丫頭嗎?”子游趕緊大搖其頭:“不,不是不是。”覃七叔的丫頭覃翎可是村裡的胖丫頭,對他也是時有糾纏,子游躲她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專程去見她。

“哦,那就是鄭柯兄弟那丫頭了,那個丫頭的模樣倒是長的俏的,你小子可是有福氣,呵呵。”

“不,不,曋叔,這個玩笑可萬萬開不得。”那個鄭欣鈴長的倒是漂亮,可與自己那綾子卻是兩位誰也容不下彼此的冤家,綾子再三告誡過自己,若是膽敢在她面前提到鄭欣鈴的名字,就讓自己吃不完兜著走。若是曋叔回去,將他老人家亂猜的那些如此這般的一絮叨,自己的子可就淒慘了。

子游咬了咬牙,小聲說道:“侄兒說的是曋雨綾。”

“聲音怎麼這麼小呀!明知道你叔叔年歲大了耳朵不好使了,這麼大個的壯小夥怎麼還要裝的跟個丫頭似的。”曋長老要將這個後生好好的戲一番,看他還敢不敢在自己這過來人面前耍心眼。

“侄兒說的是曋雨綾,就是曋叔家的綾子。”情急之下,田子游差不多是用喊出來的。

曋長老這才故作恍然道:“哦,原來我們家雞窩裡那些每剛下的雞蛋,就是被那個臭丫頭偷偷拿給你了呀!”田子游那張薄臉一下子不由得紅的賽過猴子股,羞愧道:“這個,您老是如何知道的呀?”

“我自己的閨女自己還能不知嗎?每她都怪是那母雞將自己的蛋給藏了起來,還以為能瞞天過海呢!”女生胳膊向外,自古使然呀!

既然已經被抓到了,子游也不好再狡辯了,向曋叔哀求道:“曋叔,您看這每個哨卡都盤查一遍了,那邊也快散場了,我若是再不去,只怕綾子又要發脾氣了,她的脾氣您是最清楚的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面子了,退一步講,以後免不了都是一家人,笑話也就笑話吧!

“好了,也巡完了,你就去吧!不過記住別惹她生氣,可別讓那丫頭回家又將滿腹怨氣撒在她老爺子身上。”

“是,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去了。”田子游就像撒開腿的兔子一般,一溜煙的工夫就不見了蹤影。

到底還是年輕好呀!曋磬竹回想自己還是他們這般大的時候,也是如此為了心愛的女孩整夜整夜的失眠,跳起舞,唱起歌來又是整晚整晚的不休息。一轉眼,時光飛逝,自己的閨女也開始延續著這動人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