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自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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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寒見對手攻勢有如天兵蓋，氣撼山嶽，知道其威力驚人，如果自己和心仰趺在地上，他將失去一切的主動，到時敵軍蜂擁而上，他們將只有束手無策一途。

無奈下他只得放開心，反手往地上一，借力回氣，右手巨劍如如星絞月般，往黑甲武士的擊來之彎刀去。心被離心力帶得往外一拋，趺入敵陣之中，立時失去了縱影。＊＊＊“乒乓”之聲不絕，狄寒終於結結實實與對手硬碰了一招，黑甲武士這次被震得往後彈離十多尺（注1），左腳一踹，踢倒了一名蠍突騎士，趺坐在馬上，他身上的鐵甲已被絞得稀爛。狄寒已穩穩的站回地上。

這一擊讓他取回了主動之勢，他也摸清了黑甲武士的底，知道以黑甲武士的能力，也擋不了他多久，他隨手一拉，一名蠍突騎士立時被拉下馬來。狄寒一躍上馬，遙視敵陣。

只見心已摟在一個武士懷中，那名武士竟然就是莫奇，他將心挾制在馬上，往西狂奔，心不斷掙扎回望，眼裡徬徨無助。狄寒大怒。

立刻舉劍縱馬追去，黑甲武士企圖攔阻，卻沒幾下就被擊下馬來，狄寒少了心的負擔，劍勢銳氣大增，像一枝箭般入蠍突人陣中，直往莫奇追去，所過之處，蠍突戰士死傷無數。

但狄寒的速度終究不及從容逃走的莫奇，狄寒眼睜睜看著莫奇挾著心，衝出蠍突軍陣，遠遁而去，心最後回首的茫然眼神，如刀一般深入狄寒心內。

此時黑甲武士又從狄寒後方殺來，狄寒怒意正盛，他將滿腔的憤怒。悔恨。悲屈全數灌著在右手的巨劍上，回馬直撲敵手。

狄寒的劍勢彷佛挾其天地萬物聚合之力，重擊在黑甲武士的刀上，黑甲武士手中之刀本不堪一擊，立時被切成兩段，巨劍氣勢卻絲毫不減，直從他的肩膀劈入至他的際。

表情仍停留在錯愕中的黑甲武士頹然趺落馬下。蠍突戰士都停了下來，他們眼裡終於出了驚懼的光芒，黑甲武士顯然地位崇高，狄寒快如閃電的劍法，彷似用之不竭的體力，數十位善戰的武士圍堵下卻仍能來去自如，早已在他們心目中建立了有若魔神的形象。

加上將領一招被殺，副將逃遁，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死亡的陰影終於勝過了好殺的天。狄寒的憤恨仍無法抑制，他大喝一聲，舉起手中巨劍，再往蠍突人陣中衝殺，他要殺盡這些將心從他手中強搶而去的野蠻瘋子。氣勢如狂風怒吼，劍如漫天雨雪，狄寒使出了連自己也前所未見之，猛絕無倫的劍技。

蠍突戰士個個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逃。狄寒如瘋狂般拚命追擊。蠍突族人被狄寒一路斬殺，直追近五里之遙，空氣中熱血飛濺，夕陽染血。

被狄寒砍殺的蠍突族人橫屍遍野，被自己戰士踏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這一場戰役蠍突三千兵力死傷過半，死亡人數竟達千人以上。***“狄帥可有良策？”紅寧族長伏末泰將狄寒從遠方的思緒中召回。狄寒轉頭環視圍著他的七位族長，從他們的眼光中可以看到熱切的期待，狄寒是他們族人唯一的希望。

看著他們的眼睛，狄寒腦海中又不浮現起心最後離去時那無助焦切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陣烈的刺痛。

狄寒五天前與蠍突人大戰一役，一下子就傳遍整個大漠，蠍突戰士一向悍強殘暴，卻竟然被狄寒以一人之力，擊敗一個三千人隊，還被追殺五里，死傷無數，對大漠民族來說，他彷若神人，這本是讓人無法相信之事。

狄寒到達紅寧族後，族長伏末泰當然不會怪他未能救回女兒，反而立刻拜他為帥，請求他帶領族人抵抗蠍突族。據伏末泰所述，大漠原本住著多個民族，各自有其領地與獨特文化，雖有時為了有限資源，偶有爭戰。

但大部份時間均相安無事，但三年前蠍突族在族長蠍狼領導下，迅速崛起，蠍突族人生殘暴，加上蠍狼好戰喜功，到處侵略佔領，起初只是周邊的小民族被併。

而在半年前，蠍突族終於與原本盤據大漠西南最強的民族天熊族發生大戰，天熊族竟遭慘敗滅族，被坑殺百萬男丁與小孩，剩下的女皆成了蠍突人奴隸。

從此蠍突族西方再無敵手，兩月間已將所有較少之民族全數滅殺，進一步更整軍待發，準備東侵。大漠東面共有七個民族，由於有狹雲谷之險要，暫能避免戰禍，但如今蠍突一統漠西，各族均覺大禍將臨，人人自危。

紅寧族得狄寒為帥，其餘六族聞風而至，結集所有兵力，要與紅寧族共抗外敵，本來狄寒本不想介入各族間的爭戰，他連自己為何會身處此大漠都無法記起，但對他來說，這是救回心三人的唯一辦法。

而且他對蠍突的恨意，並沒有因五天前的屠殺稍減，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於是狄寒帶著七族聯軍約八萬兵馬，立刻進軍狹雲谷，期取兵據險要，以逸待勞之勢，與蠍突人作決死一戰。狄寒沒回答伏末泰的問題，卻先問道:“蠍突人有何動靜？”黃影族族長奇於答道:“據我族情報，蠍突三千人隊被狄帥慘敗後，蠍狼大怒，引以為恥，已集結兵馬九十萬於西帝城，其中三份之一是騎兵，槍兵刀兵約五十萬，其餘皆是弓兵，號稱百萬雄帥，如果現在就出發，十天可抵狹雲谷。”奇於早對蠍突極為忌諱，因此早已在蠍突族中佈下了龐大的情報網，如今派上了用場，對狄寒來說，這是這次大戰唯一對己方有利的寶貴資源。狄寒再遙望狹雲谷，連他自己也難以明白的是，他從未到過狹雲谷。

但對狹雲谷的地域理勢，卻似瞭若指掌，他沉思半響後轉身以極為自信威嚴的聲音喝道:“眾將聽令！”七族族長立時垂手而立，聽候命令，這也是狄寒答應為帥的條件，就是他以七族族長為將，他既為主帥，七族必須絕對聽從己命，否則各族各行其事，此仗必敗。

為了讓七位族長心服口服，他於眾軍出發之前，武會七位族長，大漠中的民族，族長皆是族中最強者，七位族長同時圍攻狄寒，狄寒甜戰約半小時後，竟能一一將各族族長戰敗，大大提高了聯軍士氣。

而狄寒知道，士氣是兩陣鋒勝敗非常重要的關鍵。狄寒發令道:“紅寧族伏末泰帶軍萬五，至狹雲谷北方之潛龍狹出狹轉彎五里處挖深八尺，長百尺，以乾草亂可圍邊掩飾，兩側各留兩尺要道，完成後伏兵于山狹兩側，靜待本帥！”伏末泰恭敬道:“接令！”對於這個年齡和他相約的絕頂高手，他看來確已打從心底佩服。狄寒又道:“穆族催決帶兵一萬，往翻雲關左山部署，並準備大石二萬于山顛，待本帥到達，自有用途。”催決應道:“聽令！”狄寒又道:“其餘將兵跟我，目標是望陽坡，我們要在那裡，與蠍突決一死戰！”金厥族族長雄鷹卻奇道:“望陽坡？主帥你想清楚了嗎？”

“雄族長有意見麼？”狄寒心中一陣不悅，他終究是天降之兵，總是有人會不服，這金厥族長就是其中一個，如果與蠍突大軍決戰時，陣中還有將士有這種心態的話，這場仗也不用打了！

雄鷹道:“狹雲谷之所以有這樣的名字，是因為它到處是狹谷高山，有如天雲，適合埋軍於險要之處，奇兵突襲，以小勝多。”狄雲道:“這我知道。”雄鷹又道:“而望陽坡乃狹雲谷唯一較平坦之地，長沙萬里，適合大軍行進戰鬥，我軍人數不到敵軍十分之一，在這樣的平原會戰，無疑是以卵擊石，不是以己之短而攻人之長嗎？”雄鷹遙指狹雲谷續道:“你看望陽坡不只地勢平坦，更由於被群山環視，一覽無遺，本無從設伏，必須靠實力取勝，平原的邊界卻都是斷崖，萬一兵敗，連退路也沒有。”雄鷹轉頭看著狄寒，一副得意揚揚的樣子，對於自己的分析，他到十分滿意，心想你這小子雖然武技高強，但行軍打仗，卻是一點經驗也沒有。狄寒從容地笑了一下道:“你說的話大致正確，但卻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狹雲谷雖然地勢險要，到處可設伏兵。

但另一方面，它卻是四通八達，狀似宮，你本無法預差敵人從何而來，走那一條路徑，如果要在每一處險要之地設伏，我們兵力原本就不足，勉強分散能做成的殺傷力更少，而且有被敵人逐個擊破的危險。”

“另一方面，敵軍有備而來，明知狹雲谷是險要之地，必定會派先鋒探路，就算我們設伏將先鋒滅掉。

立刻就做成了敵人的戒心，暴我們的位置，而我們對敵軍做成的傷害，比起他們整個大軍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最後消耗戰打下去，我們用到最後一兵一卒，此仗仍必敗無疑。”狄寒的話讓七名族長一方面佩服得五體投地，另一方面卻又讓他們直冒冷汗，如照狄寒之分析，狹雲谷雖然險要，卻不足以擋住蠍突大軍，狹雲谷一失，大漠東方就完全無險可守，蠍突大軍即可如入無人之境，逐一消滅東方各族。

雄鷹臉難看之極，仍不放棄道:“但我仍然不明白主帥為何要將大軍主力置於望陽坡，這樣等如將我軍陷於險地，在我看來是極為不智之舉。”狄寒雙目發出凌厲的光芒，沉聲道:“這一點你們必須相信我，我自有對策，我們出發吧！”狄寒表現出驚人的自信，因為他知道，這是戰勝這場仗唯一的憑藉，雖然他內心實際上沒有一點的把握，但他深信他現在所作的決定，已經是漠東七族唯一的機會，也是他救回心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