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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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戰勝可以被釋放離去，立即起他們好勇鬥狠的狼，他們狂聲大呼，高舉手中槍劍，直往火情的一千兵馬殺去。

火情一千人並沒有立即衝殺，卻一下子分成了三隊。左右兩隊各四百人分向兩邊斜斜殺出，軍容整齊，行動迅捷，中間一組以火情為首，緩緩向來襲的蠍突兵去。蠍突兵見火情軍隊分兩側散開，似呈包圍之勢。

心想你只有一千兵馬，卻想包圍我六千人，真是以卵擊石，本不加理會，一股作氣向火情的兩百人繼續衝殺。

火情兩百人正中前鋒的速度越來越高，而兩側騎兵卻將速度故意稍為放慢，形成一個狀似銳三角型的陣式。

兩軍鋒，殺聲驟起，火情前鋒五十人立時展現高度的穿透力，像一把箭般衝入蠍突人軍中，擋者披靡。後方一百五十人緊隨在後，瞬間滲入了敵陣中央，然後開始往兩翼展開。

強大的攻擊力像炸彈般在蠍突兵陣內部爆發，一下子將蠍突兵衝散成四群，由於火情軍隊的速度太高，一下子就擦身而過，蠍突兵本找不到可以攻擊的敵人，部分的突蠍突兵想回馬去追，部分則只能在原地打轉，立時亂成一團。

此時原本分在兩側的天女族各四百人部隊，卻好像預先計算好般像水一樣殺到。慘叫聲四起，天女兵果然呈現強如雷火的攻擊力與爆發力，蠍突兵本已無將，混亂後更如一盤散沙。

雖然他們人數是天女戰士的五倍，但卻只能自顧自的胡亂嘶殺，攻擊力與防禦力都大減，完全不能發揮人多勢眾的威力。

天女戰士兩翼八百騎兵衝殺一陣後即遠離戰圈從新部署，火情領軍的兩百銳又殺了回來，這樣三組兵馬以非常的默契，計劃的牽制與攻擊，反覆幾次輪翻衝殺後，蠍突五千兵馬已死傷過半，漸成困獸之鬥。

戰場外開始出現東漠軍的歡呼聲和打氣的吶喊，他們開始相信這些看起來柔弱嬌俏的女子，在狄寒的悉心訓練下，已成為一支具有強勁戰鬥力的部隊。

狄寒一邊注意著場上大戰，一面留意著蠍突被俘虜之大將札木戈，只見札木戈臉數變，表情難看之極，顯然因場中戰果大為震撼。

狄寒有一種奇異的預，札木戈是他一顆能好好利用的棋子，雖然到目前為止，在他腦海中仍只是一些模糊的概念。忽地場邊的東漠軍的吶喊聲都停了下來，戰場中出現了令人意外的變化。

一名蠍突戰士在數名天女族戰士圍攻下瘋狂的還擊，竟然連將三名天女戰士打下馬來，其中一名更在頸部被劈一刀，當場死亡。這並非在狄寒及火情預料的狀況內，他們都沒有想到，蠍突兵中竟會出現一個高手。

那蠍突武士一戰成功，士氣大振，連翻砍劈下，又有幾名天女族戰士被打成重傷。一般天女戰士的武技和那蠍突武士相差太遠，本無法抵禦他的攻擊，局面開始有扭轉之勢。火情無奈下只有脫離戰陣，身向那蠍突武士戰。

蠍突武士正殺得起，一把長劍幻起漫天光雨，威猛絕倫，將火情完全籠罩在他的劍勢之下，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武技勝過火情至少半籌，火情在他瘋狂的攻擊下也只能勉力應付。

還好失去了火情領導的天女兵，卻出人意外的沒有亂了陣腳，繼續以原來計畫好的行軍方式作戰。

狄寒的訓練讓她們保持良好的組織力，不會因將領被牽制或者死亡而軍心大亂，這正是狄寒要練成的兵必須具備的條件，在她們的眼中，只有任務與戰勝。

蠍突兵還能戰鬥的只剩約千五人，像散落的星一樣任由天女戰士圍剿殺戮。他們見大勢已去，只得四下奔逃，但卻被場外的東漠兵阻絕去路。天女戰士極有系統的分批追殺，完全展狄寒良好的訓練成果。

但另一方面火情卻已岌岌可危，她頻頻向狄寒望去，尋求援助，此時的狄寒，內心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掙扎。不久將來與蠍突人之決死一戰，雙方兵力的懸殊使他不能在計畫中犯任何的錯誤。

下場殺死那蠍突兵，對狄寒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卻知道，只要他一下場，他和蠍突這場仗也就不必打了。

他身為軍中主帥，一言九鼎，說好了以一千兵馬與蠍突五千兵馬對戰，如果他中途下場幫忙，就等同向敵人認輸一樣，他亦必須信守承諾，將並未戰死的蠍突兵全部釋放，這樣必定會大大動搖軍心。

而身為主帥的他，亦將會被懷疑其判斷能力，又會再引起像雄鷹等人心中的不服，而他的訓練計畫更無法有效的執行下去，相反目前場中蠍突兵已所剩無幾，天女戰士卻損傷極少，蠍突兵戰敗是遲早的事，如果不是他們陣中殺出一個程咬金，狄寒這次的訓練與展示，可以說是完全的成功。

如今縱使火情受傷甚至戰死，她只會成為東漠聯軍的英雄，更能起七族同仇敵愾之心理，對大局未必是不利的情況。兩害相權取其輕，狄寒知道自己不應出手。

他遙視戰鬥中火情飄逸的長髮，心中一陣痛楚，她挑逗的身影。嬌俏的表情。這十天來給予狄寒極度難忘的快樂。她的溫柔與痴情，都一一浮上心頭。

火情的盔甲已傷痕累累，蠍突武士每一下擊在她身上的攻擊，都像是擊在狄寒心中一樣，他知道她再也支持不了多久。狄寒雙拳緊握，他真希望能不顧一切，出手救出火情。

然後和她遠走高飛，再也不管這場身不繫己的戰爭，但此時，心的影像卻像魔鬼般出現在他腦海中。一個他不能沒有的女子。狄寒把心一橫，終於痛下了決定，為了救回心，他必須打贏這場仗，縱使犧牲千萬人，他也不能心軟。

他閉起雙目，抬頭仰視長空，再也不理場中戰果。他要讓火情知道，必須自己去面對這一切，戰陣中誰也幫不了誰，沒有愛更沒有情，勝利是唯一的目標，要生存就必須靠自己。

火情數度回首向狄寒求助，卻見狄寒仰視空中，本已不看場中戰鬥的情況，她心中一痛，瞭解到狄寒的意向，知道要求生存，必須靠自己。在戰爭中，現實變得絕對的殘酷。

她長嘯一聲，專注凝神，運起身上最後的力，耍出她一生壓箱底的本領，全力抵禦蠍突武士的攻擊。場中的天女戰士聽到火情嘯聲，知道族長正在危難之中，其中一組十人騎兵。

立刻脫陣而出，直向火情方向營救而去。十名天女戰士分成數批，陸續向蠍突武士展開攻擊，意圖解火情之危。

但那名蠍突武士彷佛已將生死至於道外，所採用的都是狠辣行險，有去無回的招式，加上他力大無窮，一般的天女戰士和他接戰，都是一招便被擊下馬來。

而且蠍突武士好像已明白他此戰必死，為了扳回一點面子，他死咬住火情不放，誓要與敵方主將同歸於盡。

火情已竭盡所學，仍然節節敗退，轉眼間已險象環生，身陷絕境。其餘的蠍突兵，只剩零星的散佈於戰場上，一個一個被天女戰士斬殺於劍下。

忽地蠍突武士大喝一聲，手中之劍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火情劈去，火情身體平衡已失，無法閃避，只得舉刀硬拚。刀劍相擊，火情虎口猛震，彎刀脫手而飛，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蠍突武士手中巨劍劃出一道銀弧，又往火情右頸劈下，火情已身受重傷，仍勉力平衡身體，她知道自己再也避不過這一劍，星目微閉，引頸就戈。在場懂得觀戰的東漠兵都忍不住驚聲疾呼，卻都來不及出手相救。

其時場中最後一名蠍突兵剛好亦受傷倒下。驀地“咻”的一聲，一支勁箭劃破長空，準狠絕倫的穿過蠍突武士的頸項，將他帶得整個飛離馬上，掉落在十多尺外的沙地上，還滑行了數尺才停下來，但他的刀雖然被帶偏了，還是在火情身上劃下了一道長近一尺，深達五分的口子，火情身上血傾瀉而出，頹然趺下馬來。

一個快得讓人無法辨識的身影，已緊隨勁箭掠至，在火情趺在地上之前及時將她抄起抱入懷中，衝馳好一段路後才能減速停下。火情張眼一看叫道:“狄帥…”然後微微一笑就昏過去了，狄寒終於在最後一名蠍突兵墜下時出手了，他一直就在等這一刻，他實在不忍火情就這樣離他而去，而因為場中六千蠍突兵，除了那蠍突武士之外，都已被擊敗，他在這個時候出手，等於是在為這次實戰訓練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而非中途違背諾言手，另一方面，他在火情如此危急時能以高絕的箭法和身法成功為她解厄，反而會更能振奮將士軍心。他傲然高舉手上的弓，這是這場硬仗最好的結果。果然，東漠聯軍齊聲歡呼，氣勢昂。

***醫官在軍帳中對狄寒沉重的搖頭:“她恐怕活不過今天晚上！”這像雷擊一樣打在狄寒心上，他嘶吼道:“不可能的！傷口不是都已止血了嗎？怎樣會這樣？不管用什麼方法？你都要給我救活她！否則軍法處置！”醫官大驚道:“主帥請息怒！她失血太多，以她的體質，不可能支持下去，我…。實在無能為力！”狄寒稍稍恢復了冷靜，揮手讓軍醫離去，自己跪在火情的邊，心中悔恨不已。

如果他早一點出手，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現在他等於用了火情的生命來換取戰爭的勝利。一切彷佛都在他計畫中，但這樣的不擇手段，甚至連愛將愛人的生命也拿來犧牲，這樣對嗎？狄寒心中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