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颶風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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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輩子還從沒覺得像現在這樣窮途末路。”凱蒂布莉兒在風聲中說道。
她身後稍低的地方,矮人們、瑞吉斯和沃夫加正在張羅晚飯和忙活紮營事宜,而女郎則從她的職務裡出身來理順自己的情緒。
各種各樣凱蒂布莉兒未知的情愫在她的腦海盤旋糾纏。上次作戰自然已經不是她第一次以身涉險了,也不是第一次在被她所痛恨的敵人面前到無助。此前,有一次她被刺客阿提密斯·恩崔立俘虜,被捲入到他對瑞吉斯的追蹤當中,但是那時她只是單純的到恐懼,並沒想到有可能喪命。
她在孤立無援地被聚攏的猥瑣的獸人圍個正著時絕對不會覺得愜意。在那可怕的一剎那間凱蒂布莉兒不可避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在那可怕的一剎那,她生命中所有的希望與夢想都被沖垮了…
被什麼沖垮的?
悔疚?
誠然,她和別人一樣充實地生活過,與狂放的冒險者一起穿越大陸、參與了擊退龍和惡魔的作戰、為他養父一族收復秘銀廳奮戰、在廣闊的大海追擊海盜。她還品味了愛情。
念及此事,她從肩上回頭望著沃夫加。
她也品味過哀痛,也許她再次找到了愛,也許她本在自欺?她被惹盡他人羨慕的好友簇擁著,被絕無僅有的相互友愛的夥伴呵護著。同伴,朋友。她相信那不只是與沃夫加分享的稱呼,還有崔斯特…
嗯?
她不清楚。她深切地愛著他,當他在身旁時總會覺很舒服,不過那意味著他們就要以夫身份共同生活嗎?他會成為孩子的父親嗎?那可能嗎?
她拋開了這個念頭。她一方面因為這想法欣喜,認為那樣會很、很美好;另一方面,她現實地抵制它,她知道,僅僅出於他們的孩子延續的血統,所有不知崔斯特·杜堊登的人們都會排斥他們。
凱蒂布莉兒閉上雙眼,把頭靠到膝蓋上,她就在那塊位於高處的突兀岩石上蜷身坐著。她想象自己韶華已逝,行動不便,再也不能相伴崔斯特·杜堊登在山間奔跑,而他還處在自己永恆的青年月。在生命旅途的每一天她都會看著他,看著他沉浸在冒險生活中綻放的歡快的笑容。畢竟那是他的本,就和她的如出一轍。不過她也只能再維持幾年而已,她悟到這一點,她還想,如果可能,那時自己會在家帶孩子。
令人惘,令人苦惱。包圍她的獸人們為她揭示了即便是她自己也沒想過的事物,為她揭示了現在既令人賞又充斥了冒險的生活亦是大不相同的生活的序曲。她會成為一名母親嗎?或者成為為她父親布魯諾王的宮廷服務的官員?眼下的這次出行會是自己在曠野中的最後一次冒險嗎?
“遭到挫折後人們總要有些失意的。”身後一個溫柔悉的聲音傳來。
她睜開雙眼,回頭看見沃夫加站在那,位置較她偏低。他的手臂撐在弓起的那條腿上。
凱蒂布莉兒一臉不解。
“我理解你的受。”野蠻人滿懷真摯與同情,悄聲說道“你面對過死亡,那道幻景讓你警醒了你。”
“警醒我?”
“關於你自己的凡人。”沃夫加解釋。
凱蒂布莉兒有一點不太相信。難道沃夫加說的不是事實嗎?
“我和蠟融妖同歸於盡的那一刻…”野蠻人說道。他的眼睛因為回憶帶來的顯而易見的苦痛微微閉合。他停頓片刻,又睜開眼睛繼續往下說起來。
“在厄圖的巢,我領悟了絕望,我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我也學會了質疑和悔恨。這些情被熔鑄到我這些年的經歷裡:將我的同胞團結在一起、與十鎮的人民和平共處、同你——吾友——為營救瑞吉斯作戰、收復秘銀廳、還有…”
“把我從蠟融妖手裡救出。”凱蒂布莉兒接口道,沃夫加笑著一點頭接受了這親切的讚揚。
“在厄圖的巢,因為那些事,我開始到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虛無。”野蠻人說“在我度過我認為是我人生的最後幾秒鐘的時候,我到出奇的寒冷以及茅難開的失望。”
“在你經歷了那些之後?”女郎懷疑地問。
沃夫加頷首:“因為嘗試過那麼多次我都失敗了。”沃夫加回答時抬起頭看著她。
“我試過愛你,失敗了。從風雪小徑盡頭的家園不再屬於我的時候,我就該明白,我對我是誰、我要成為什麼、我一生中需要的是什麼的理解,完全混淆了。”凱蒂布莉兒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的。好像沃夫加把她看透了,正借自己的嘴說出她心裡所想的。
“你還有蔻爾森和科蒂啊。”她說道。
“保不齊是個好的開始。”沃夫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