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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淡淡說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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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乎沒有人在意她,周圍的人都很忙。是啊…大家都是高三的學生,誰不忙呢?疲憊寫在了每個人的臉上,那些原本充滿朝氣、對生活充滿嚮往的臉,此刻全都寫上了疲憊的字眼。

一遍又一遍的寫,疲憊的痕跡越刻越深,也不知道以後還擦不擦得掉。沈白薇總是想,人生或許本不該如此。如果生來就註定要疲憊一生。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繼續下去的必要呢?高考之後還有考研…考研之後還得找工作…工作之後還要考核績效…還有結婚,生子,雞娃…

擺在面前的路似乎很多,但無論哪一條都看不到盡頭,令人絕望。要不乾脆點,就這樣結束吧,也許對所有人都好,反正也沒有人真的在意她。

種種思緒,在沈白薇的腦海裡盤旋了很久,也困擾了她很久。每天晚上,當她坐在鐵柵欄門邊時,她都會想,就這樣吧,結束吧,她真的太累了,太累了,但每一次,她都沒能付諸行動,不是因為她沒有勇氣,只是她連死的力氣也沒有了。於是,她得以僥倖的活下來。

可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眼下這種狀況她還能堅持多久。也許,就是今晚呢?她老早就在心裡設計好了死法。

她有一條每個學生都有的跳繩,很結實,她測試過,只要纏上兩圈,絕對能輕鬆吊起一個人的重量,她會弔在這裡,就在這道鐵柵欄門上。死之前,她打算脫光衣服,儘管她的身材並沒有多好看,她有點微胖,身上的,不是主審美偏好的類型。

但她還是決定要赤的走。不為別的,她覺得人既然是赤的來,那麼赤的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更何況,她真的很想叛逆一次,唯有這次,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不會再有人阻攔她了。也許後者才是她決定這麼幹的主要原因,但,誰又知道呢?這天夜裡,她又出現在那個悉的角落。白天早些時候,老師下發了一模‮試考‬的成績。

其實沈白薇考得還不錯,比她平時的成績高了十幾分,按照往年的分數線,這個成績足夠她考上一所很不錯的大學了。

當然距離清華北大這樣的頂尖高校還有一小段距離就是。老師們表揚了她,同學們恭喜了她,沈白薇面帶微笑的合,但內心卻沒有任何波瀾,她完全受不到成績提升帶來的快樂,事實上,她幾乎已經受不到任何情緒了。

傍晚時候,沈白薇的父母打電話來詢問她的成績,沈白薇如實告知了。電話那頭,媽媽的聲音儘管聽上去很溫柔,卻透著一種不容辯駁的強勢。

她說:“薇薇呀,這次考得不錯,再加把勁,爭取上個清北,給爹媽長長臉!”沈白薇機械般點了點頭,突然情緒翻湧,險些沒控制住,當場哭出來。

好在周圍沒人注意她,她掛掉電話後,偷偷跑去學校角落裡躲了好一會兒,情緒這才稍稍平復下來。

晚自習的時候,她又想起剛才那通電話,覺得其實也沒什麼,但她就是莫名覺得很委屈,想哭,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已經將前的衣襟都打溼了,她不想惹人注意,於是偷偷從教室跑出來。

躲到學校的涼亭裡坐著發呆。說是發呆,其實她一直在哭,這場無休無止的無聲哭泣,讓她久違的找回了過去一段時間丟掉的情緒。彷彿一瞬間,所有官的閘門一下子全打開了,強烈的情緒決堤般沖刷著大腦。

她脆弱的神經哪裡經得起這番折騰,幾近崩潰。不知過了多久,她擦了擦腫得像桃子一樣的眼睛,發現眼淚已經乾了。

她鬆了口氣,身上的力氣恢復了少許,她隱隱覺得,有一件被她拖了很久、早就該完成的事,也許是時候進行下去了,她心情出奇的平靜,睡覺前將那跳繩緊緊攥在手裡。

等到室友們全都睡著之後,悄悄爬下,溜出房間,來到那道鐵柵欄門旁邊,躊躇著該何時動手。呼…她舒了口氣。

從宿舍走到這裡已經消耗了她太多體力,她後背貼著牆壁,坐下來,兩隻手抱住膝蓋…這姿勢總能讓她收穫少許的安全,她已經習慣了這樣。思緒很亂。沈白薇通過在心中默數,來強迫自己集中神,不然,這次行動估計又要泡湯了。

她已經疲力竭,實在不想拖下去了,最後的最後,她抬頭望了一眼冰冷的鐵柵欄門。

大概會很疼吧…疼又有什麼關係呢?比起體和神慢慢腐爛,這種程度的疼已經算是一種解脫了。抱歉啊…爸媽,女兒這次恐怕是沒辦法讓你們長臉了,不僅如此,你們大概還會怪我丟臉吧?

女兒答應你們,這是最後一次讓你們丟臉了,不會再有下次了…沈白薇的眼神逐漸堅定,攥著跳繩的手也已經泛白,直到她聽到鐵柵欄對面的走廊上,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李涉川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小內褲,要多彆扭有多彆扭,但他還是堅定的朝那女生走去。來到鐵柵欄門旁。

他學著女生的樣子,靠著牆邊坐下,兩個人捱得很近,中間只隔了那道鐵柵欄門。女生看起來有些不悅,好像在怪李涉川打擾了她獨處的時間。

她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沒穿褲子?”李涉川答:“我知道啊…我不光沒穿褲子,連上衣也沒穿,要你管!”女生眉頭皺起,低聲說了句:“氓…”李涉川故意氣的說:“我就是喜歡耍氓,你看我不。就回宿舍去啊!”

“你…”女生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平時很少與別人爭論,和氓就更少了。過了好久,她才憋出一句她自認為最嚴厲的話來:“明明是我先來的,先來後到你懂不懂!”李涉川吐了吐舌頭,說:“我就不,就不,你能把我怎麼著?有本事你過來打我啊!”那女孩真的揚起拳頭來要打,奈何中間隔著鐵柵欄門,她想打也打不著,這時候,李涉川注意到她手裡攥著的跳繩。

“喲呵!”他故意用很誇張的語氣說:“你還準備了兇器!你也太狠了吧?”以有心算無心,女孩被“兇器”這個詞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的計劃被他識破了,連忙否認道:“這…這不是兇器!”

“不是兇器是什麼?你大半夜的手裡攥一跳繩,總不會是想在樓道里鍛鍊身體吧?”

“我…要你管!”

“好好…我不管行了吧?你能不能把它先放下,我看著瘮得慌…”女生在李涉川的勸說下放下了跳繩,李涉川也重新在她身邊坐下。女生陷入了沉默,場面一度相當尷尬。

李涉川只能想辦法跟她搭話:“我認得你,你是隔壁班的…”

“你認得我嗎?我是九班的李涉川…”

“我記起來了,高二的時候,咱們英語課在同一間教室,當時那個英語老師可離譜了,明明臉看起來年輕得很,頭髮都掉成地中海了。他叫什麼來著…”不管李涉川怎麼試圖跟女生搭話,她就是一言不發,就在李涉川自己都快要放棄的時候,那女生突然問他:“你,不冷嗎?”李涉川肩膀,那上面聚集起來的雞皮疙瘩已經在開演唱會了,熱鬧得不得了,但他死要面子,只是淡淡的說:“還行,也不是很冷…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