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嚴重睡眠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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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一病不起,大概病了一週,高燒不退,還經常發出囈語,把周圍的老師和同學們都嚇壞了,他病倒後,老師緊急聯繫了他的家長。
他的父母匆匆忙忙的趕到學校,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兒子發生了什麼事,最後他們一致認為,可能是由於高三的學習壓力太大了,這才導致他的身體出現了狀況,但只有李涉川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
就在那個女生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在走廊裡遇見過她,她和現在一模一樣,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姿勢,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分毫不差。李涉川還記得,自己當時是因為肚子疼才半夜出來上廁所的。
宿舍樓的走廊很狹長,走廊兩邊都是宿舍,烏漆嘛黑的沒有一絲光亮,只有廁所的燈開著,從門縫裡勉強透出一點光來,這才讓李涉川依稀看見一個人影坐在那兒,女生的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裡。
他沒能看清她的長相,他當時很急,肚子裡翻江倒海,時刻提醒著他深夜出現在走廊上的理由。
他只好腋下夾緊了捲紙,一溜煙鑽進旁邊的廁所裡,開始一瀉千里,等他出來時,發現那個女生還坐在那裡,彷彿一動也不曾動過,他不好奇的湊過去仔細看了看,認出她是隔壁班的女生。
他對她並不悉,在高中三年的絕大部分時間裡,他和她唯一的集,可能就只是在宿舍樓偶爾打過照面,僅此而已了。
印象中,那個女生個子高高的,大約有一米七,皮膚很白,不管天氣多熱都喜歡穿長袖長褲,短髮,戴黑框眼鏡,不怎麼愛說話,這大概就是李涉川對她的全部瞭解了。
李涉川並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打算,他和她又不,之前幾乎沒說過話,幹嘛還要自討沒趣呢?更何況。
他當時出來得急,只穿了一條小內褲,這個樣子過去實在不像話,還不如早點回宿舍睡覺去呢,萬一待會兒出什麼動靜,被鬼見愁盯上,那可就不好了。
於是,當時的李涉川並沒有多管閒事,他選擇了回宿舍睡覺。結果第二天一大早,走廊方向傳來一個女生駭人的尖叫聲,把還在睡夢中的李涉川驚醒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一開始只是小範圍的騷動,到了後來,幾乎和暴動沒區別了。李涉川猛地從上坐起來,他知道,要麼是鬼見愁不在宿舍,要麼就準是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當他推開宿舍門來到走廊上的那一刻,便遠遠的看見走廊中間的鐵柵欄門上懸著一具身體,全身赤。短髮,個子很高,皮膚白皙…錯不了,就是那個女生!周圍的同學嚇傻了,一個個只在遠處張望,沒人敢上前去。
李涉川推開人群走上前,一步一步來到鐵柵欄門的旁邊。鐵柵欄門的對面還癱坐著一個女生,她大概就是發出第一聲尖叫的人,此刻已經嚇得完全不敢動了。
她吊死自己的工具,是一跳繩,這玩意幾乎每個人都有,足不出戶就可以進行鍛鍊,對於即將參加高考的高三學生來說,再常見不過了。
角落裡,擺放著她生前穿的衣服,她將長褲,長袖,內衣,襪子,按照順序仔細的疊好,然後整整齊齊的疊在一起,擺放在角落,衣服的最上面,是她那副黑框眼鏡,鏡片擦得乾乾淨淨。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愛乾淨的女孩,臨死前也不忘保持體面,她面容安詳。
除了頸部觸目驚心的勒痕,幾乎看不出她受了什麼傷痛,她的舌頭微微外伸,但沒到很誇張的程度,兩隻眼睛也不像傳說中那樣爆裂凸起,這略微削弱了她已經死掉這個殘酷的事實。唯一違和的,是她雙股間,以及腳下地板上留下的淡黃痕跡了。
那是她的漬,她在彌留之際失了,大腦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因此產生了這樣的本能反應,這樣的狼狽,和她一貫給人留下的整潔乾淨的形象形成巨大反差,此外。
她選擇全身赤的輕生,這件事本身就像是在控訴什麼,只是隨著她的死,這一切都無從知曉了。
她是什麼時候輕生的呢?昨天夜裡她明明還好好的,而且昨天后半夜,在她做著這一切的時候,竟然什麼動靜都沒發出來,她是在臨死前也不想驚擾到大家嗎?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生啊!
李涉川對這件事的記憶就停留在這裡,因為緊接著,他就暈倒了。事後他的同學告訴他,他是筆直向後倒去的,直接摔在地上,同學們都嚇壞了,趕忙聯繫老師,老師通知家長。
他回家躺了大概一週左右,直到昨天才重新回到學校。結果才回來一天,當天晚上李涉川又肚子疼。
他這段時間總是肚子疼,不光是肚子,身體到處都是病,頭暈,耳鳴,失眠,心悸,多汗,上火…這也難怪,他正處在人生最關鍵的十字路口,儘管表面上裝作無事發生。
但身體還是將他這段時間所承受的壓力真實的反應了出來總之,李涉川又一次深夜出來上廁所,結果又在走廊裡遇見了她。肚子依舊疼得厲害,他不得不先去廁所解決自己的大事,直到大事辦完。
他用衛生紙擦乾淨股,提上內褲,沖水,洗手,甩幹,然後戰戰兢兢的來到廁所門口,向外探出身子…她還在那裡嗎?她會不會已經消失了?
該不會她的出現本身就是自己的幻覺吧?李涉川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幾下,了幾把,好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後用力的探出身子,張望著鐵柵欄門的方向。
她還在那裡,靜靜的坐著,彷彿被人施了定身咒。李涉川將腦袋縮了回來,猶豫著要不要出去,他身上照舊只穿了一條小內褲。
甚至是三角褲,不是四角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穿。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羞恥了,他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先回宿舍穿件衣服再出來,但又擔心自己去得太久一切就太遲了,於是只好硬著頭皮,從廁所門後面鑽出來,一步一步朝女生的方向走去。
***沈白薇已經很久都沒有覺到快樂了。不,不只是快樂,彷彿所有情緒全都在不經意間離她遠去,將她拋棄了。
她就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躊躇彷徨,手足無措,她知道,她病了,她不敢和任何人說起,現在正是的時候,距離高考沒剩下多久,就算是天塌下來,也得等她把試考完再說。
但一味的拖延和不作為,並沒有讓自己的狀況變好,沈白薇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累了,她睡不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就算一直躺在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她還是睡不著。
就好像睡覺這項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被什麼人強行關上了,而她自己卻找不到重新開啟的方法。於是她乾脆不睡了,每天晚上都會偷偷溜出宿舍,坐在走廊中間的鐵柵欄門旁邊,一坐就是一整晚。
鐵柵欄門的溫度比尋常金屬更冰更涼,只是挨著它坐下,身體就會止不住的打冷戰,她時常會看向門的另一邊,另一邊的世界被鐵柵欄門的欄杆切割成一塊一塊的,讓她有一種身在牢房裡的錯覺。
或許這不是錯覺,她本就是在坐牢…復一,嚴重的睡眠不足,讓沈白薇的神狀態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