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咱這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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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山機械廠的守衛老頭兒站在大門口,已經堵回了八輛政府部門的車。金廠長有令:未接到廠辦公室通知,政府車輛一律不得進廠。當神局的麵包車開至門前按著喇叭呼喚開門時。當然也閉門羹。
“這是怎麼回事呀?”
“鐵嘴”局長倒剪著手走下車來,邁著方步,走到守衛老頭跟前。
“沒有廠辦公室通知,政府車輛我不敢往裡放的。”守衛老頭兒看到這個人派頭十足,心裡有些發怵。
“我們不是政府的。是市委的。”
“市委…”老頭兒不明白,這政府和市委有什麼區別?
“市委啊,就是管幹部的。連市長都管。當然地也能管你們的廠長。”
“鐵嘴”唬了幾句“我是你們金廠長請來的。你要是不放我們進去。回頭我就撤他的職!”說到這兒“鐵嘴”局長臉上的眼、鼻、口,已經歪斜的不在原來位置上了。一見這副嘴臉,老頭兒嚇得手腳發麻。舌頭僵硬,哼哼哧哧地說不出個所以了。
他見過不少政府官員,說話這麼橫的,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人張口就說能管市長,能撤廠長,看來是個大官了。算了吧,放行吧!擋車杆乖乖地升了起來,塗著“神文明建設局”的麵包車艱難地駛入了廠區。
“你們廠長呢?”進了廠辦公大樓,鐵嘴局長扯開銅鑼似的破嗓子憤怒地喊叫起來。像他這樣有身份的人,平時大駕光臨到何處,都是列隊鼓掌,鼓樂相的。
最起碼也要一把手到門口來接一下。今天,竟連大門也難得進來。這個礦機,真要反天了!一樓的厂部職員們聽到這聲怒吼,覺得甚是奇怪,一個個好奇地跑出門口看熱鬧,以為是上訪的神病患者來了呢。
可是,看到這位前呼後擁,頗為有派的大人物,他們也慌了。
“請問先生,您是哪個部門的領導?找我們廠長有何貴幹?”幾位部門經理趕緊上前打招呼。
“我們是神文明建設局的。這是我們的局長。”隨同局長的部下正憋著一肚子氣,說話的嗓門兒自然高了些。
“哦,是神局的。我們馬上報告廠辦公室。”
“什麼神局呀?”
“鐵嘴”不高興了“快找你們的廠長來!”
“對不起,廠長正接待外商。”
“那就找你們的黨委書記。”
“書記,他,他在培訓班正講課呢!”
“講什麼課?”
“英語課。”
“哼,你們廠長接待外商,你們的書記講外語,你們就是搞崇洋媚外那一套。神文明建設,在你們廠還有沒有位置?”
“啊,這位領導,別急。
廠辦公室主任馬上就到。”
“不,我不見什麼辦公室主任。我就找他姓金的。他不見,我們走!”實際上,昨天神局通知廠裡時,廠裡確實做了周密安排。
事情之所以出差錯,錯在厂部總機接線員沒聽清楚,把南方口音的“神文明局”聽成了“品推行區。”市開發區會展中心確實有個“品推行區”他們為了把“礦機”的節能油機推向國際市場,正和廠子協商呢。
金廠長接到辦公室電話,親自安排總工程師接待。總工程師等了半天不見人,正要找辦公室核實。這時,幾位部門經理慌慌張張跑上樓來,說“神局”一位領導在一樓發火呢!
這一下,廠辦公室主任明白了。他急急忙忙和總工程師跑到樓下。然而,為時已晚。
“神局”的車子早就發動起來,衝出了工廠大門口了。糟糕!兩個人嘆了一口氣,心想,這一下又要給金廠長惹麻煩了。***病房裡撲克局開了以後,越打越熱鬧。呂強的牌技一般。但是手氣好,總能抓到好牌。所以,打起來興致很高。楊健雖然手氣很臭。但是老謀深算,不動聲,總是穩勝券。你不服輸,我不服氣。這牌就越打越上癮。等到護士推門送進藥來,窗外天已黑,路燈都亮了。該吃飯了。
“喂,你們兩個到‘花花世界’安排一桌。”楊副書記指示兩個年輕人“嗯,找個僻靜點兒的位置。”兩個秘書點點頭,夾起公文行包,抬腿走了。
“我說老弟,你應該上班呀!”楊副書記趁屋裡沒人,勸起了呂強“你再不上班,你的權力就讓人家瓜分淨了。”
“可是,這口氣我忍不下去呀。我要等到庾明亂了攤子,來求我去收拾局面。”
“是啊,遇到這種情況,誰都會有想法。”楊副書記同情地點點頭“不過,別讓孔書記對你產生看法啊。咱們對付的人是庾明。但是,不能為此得罪了老頭子…”楊副書記“不能得罪老頭子”的理論正闡述著,手機響了。
他以為秘書打來的,漫不經心地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楊書記,不好了!”一位女士的聲音,聽得出來,這是刑警隊的那位警花。
“怎麼了?”
“早晨,庾市長就命令公安局,把楊總放走了。他還讓我們局長陪他開了半天會呢。”
“嗯?”
“還有,‘神局’的鐵嘴局長找你沒有?”
“怎麼,他也出了問題?”
“他到‘礦機’大檢查,人家連門都不讓進。哼,硬是讓人家給趕出來了。”
“混蛋,豈有此理!”楊副書記的風度頓時皆無。他掛了對方的電話,狠狠將手機扔在呂強的病上。
“嗚…”醫院附近的鐵路上響起了火車汽笛聲,夜班火車開過來了。車頭撕心扯膽地憤怒吼叫著,大地發瘧般地抖動起來。楊副書記一股落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在一種盈蕩著低壓的難以捉摸的靜寂裡,似是醞釀著暴風驟雨即將降臨的前奏和預兆。這個庾明,竟敢這麼做,這分明是打他楊副書記的臉,要他難看哪!
“喂,老兄,別生氣。你也聽我一句話。”此時的呂強倒是格外沉靜“今天晚上的酒啊,別喝了。抓緊時間,向孔書記彙報吧!你不搶在庾明前面,我們就被動了。”
“不行。我不能再這麼客氣下去了。”楊副書記驀地一下站立起來“明天,我就讓反貪局進駐‘礦機’和鋼鐵公司。我不信,他老金和姓楊的就姥那麼幹淨!”
“唉,還是消消氣吧。”此時的呂強倒成了診治楊健歇斯底里的良醫“庾明從中央要來這幾個億,把老孔頭兒給惑住了。薊原的老百姓也正喊他‘偉大’呢!人家呀,運氣正盛。咱們就是想下手,也得避開這一陣風頭…”
“那,咱們就幹看著?”楊健幾乎要吼起來“幹一點兒事就讓他‘撅’了。咱們還叫什麼市委副書記,叫什麼常務副市長?”
“那倒不能…”呂強使勁兒了手,想出來一個辦法“從明天起,咱們就輪番找孔書記談…當然,咱不能談對庾明的看法,要避開他,從關心工作角度談。譬如,鐵嘴讓老金趕出來,這不對嘛!
廠長經理都這麼幹,市委還有什麼威信?神文明還抓不抓?公用經費一下子砍20%,退休幹部連報紙都看不上了。老傢伙們直罵庾明忘本。
還有,我分管的這些部門,一下子下崗二百五十人,這些人告狀告到省委了。不安定嘛!”
“老頭子能聽咱們的?”楊健頻頻搖頭了。
“老頭子的頭腦如果還健全,他就應該聽我們的意見。”呂強咳了一聲“嗯,身邊升起一顆政治新星,受威脅最大的人是他。不是我們倆。他現在暫時庾明工作。不過是想借庾明的政績保他自己的烏紗帽。大不了是個權宜之計。要說親,還是咱們和他親…”
“對呀!”楊健像是一下子開悟了“咱們這麼幹,還要給老頭子一個覺,我們二人是不吃乾飯的。他庾明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在薊原這塊地盤上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