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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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雖然寒涼，但早晨的陽光依然很好。

四虎、立凡和曉妍雖然一直掛心虹氏夫婦和文琪去白家的結果，但終究閒不住，打了幾回橋牌後，曉妍提議到花園去烤。

眾人興高彩烈地忙了起來，劉嫂也興致地指揮其他女僕料理食物。立凡和四虎興沖沖地升火、擺桌子；曉妍亦在一旁指指點點。

不一會兒，花園中已見明亮的火堆，正烘烤著食物，餐桌上也陸續擺上各式各樣的水果、調味醬、點心；而十幾張竹椅已散置在花園四周，還有一些軟席、軟墊，隨意散置在陽光和熙的草地上。

曉妍又跑到水晶簾中，拉著水蓮和老三到花園來。

也許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手足之情吧！水蓮對於曉妍雖然仍是模糊不清的印象，但似乎頗能接受她，也很能與她相處，聽信她的話，幾乎僅次於對老三的信任而已。

水蓮看花園中熱鬧滾滾，似乎也開心起來，雖然她還是不記得四虎他們，但也廝纏住老三，嘻笑著在人堆裡晃來晃去，還不時拉著老三去看立凡和四虎烤。

四虎們為了搶功，個個猛煽風吹火，不免得灰頭土臉手忙腳亂，水蓮看了嘻笑出聲來，四虎和立凡看著完全不認得他們的水蓮如此高興，心裡真是又酸又甜。

石頭堡的大門，此時正緩緩地推開。曉妍耳尖，連忙興奮地大喊:“啊！我媽他們回來了！"花園中的年輕人紛紛奔向門口，只見一輛龐大的賓士駛入，陡然停住。不久車內鑽出了虹氏夫婦、張文琪，以及一名滿頭灰髮、一臉憔悴並佈滿皺紋的老婦人。

司機老陳見他們都下車了，才將賓士駛回車庫。

曉妍一雙眼睛，停留在那張佈滿風霜的臉上，天啊！那就是白媽媽了？她不知為何動得熱淚盈眶。

"阿母！"不知何時也緊跟眾人而來的水蓮，突然丟下老三，哭嚎著奔向那老朽的婦人。

魯娜娃著水蓮，然後緊緊地攫住水蓮的臉，先盯著看了好半天，才哇地一聲，抱住水蓮，哭得聲淚俱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眾人靜默不語，只是動得看這一幕。

水蓮突然抬起已經哭得如核桃般腫脹的雙目道:"阿母！你老了好多，頭髮也白了好多。"

"傻孩子，人那有不老的，阿母看到你，就歡快了。"魯娜娃難受地拭著眼淚，她已看得出來，她的白玲已經不是以前的白玲了，張文琪都說了，虹氏夫婦也說了，但她依然難受得心如刀割。

"阿母！我一定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水蓮已高興得團圓轉了，卻又忽然想起老三。

水蓮高聲地喚著:"老三！快來！"老三不聲不響地從水蓮身後轉了出來，水蓮歡快地拉起老三的手，手舞足蹈地對魯娜娃說:"阿母，是他啦！是他啦！是他救我脫離魔掌的。”"啊！多謝你！"魯娜娃深深地對老三鞠了一個躬。

"啊，伯母，不用啦！不用啦！"老三受寵若驚地道。

魯娜娃忽又轉向水蓮:"白玲，你莫忘了，還有虹氏夫婦救了你，快去多謝人家啊！"

"不！阿母！你別和阿爸一樣糊塗了！那是媽媽桑，媽媽桑有時很好，有時很不好。”"唉！"魯娜娃難受地嘆了口氣，不又老淚縱橫起來。

虹乃圖開口了:"魯娜娃，沒關係，我們一點也不急，倒是你，為了我們的女兒水蓮，自己卻吃了這麼多苦，真叫我們夫婦二人過意不去。"

"啊！虹先生，真對不住，當年我實在大自私了，也不去想這個孩子的家人會著急，只是一直以為這是老天爺賜給我的寶貝。"魯娜娃不可遏抑地一面道歉，一面掩面啜泣起來。

"不！不！這是命！這個孩子是你的，也是我們的，這是天意。"李冰輕聲地安她。

"是的，這孩子永遠都是你的。"虹乃圖亦在一邊說。

魯娜娃危顫顫地，滿臉歉意的不住的對虹氏夫婦道歉，李冰卻朝她笑著，她才舉起手背拭去臉上的眼淚。

"阿母！莫哭！阿母哭，白玲會難過，白玲也要哭。"白玲突然覺得阿母怪怪的。

魯娜娃終於開心地對白玲齒一笑:"是啊！我的好孩子，你是阿母的好孩子，阿母再也不離開你了。"白玲這才放心地朝魯娜娃笑，而一雙眼睛，竟又似從前一般地水波盪漾，如同兩潭清澈的湖水。

石頭堡外，正洋溢著烤香，和陣陣嘻鬧的歡笑聲。

長桌上已是整整齊齊地擺滿了食物，大家都歇了手，各自拿著托盤，嘻嘻哈哈地在桌前挑揀自己喜愛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