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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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累一天回來，滿屋子都很靜，就知道她一定不在家。探著頭又聽了一會兒動靜，還是闃寂無聲，心裡就微微有些悵惘。是的，朵朵不在，否則，這個小靈通一定會從什麼地方鑽出來做我的賓天使。我在門口稍微停了一下才往裡走，沒有看見小搗蛋，心裡像是天井輕輕落下的一塊石子，漣漪微微啊，我這麼想著，嘴角微微一咧，算是對自己的嘲笑。

其實見著了，還不是嫌她時時地攪著自己，讀書也是，打字也是，有什麼是可以跑脫的？有時候，一段觸正在腦海裡掙扎，期待已久的靈似見非見的時候，她跑來了，顛顛地對著你說:爸爸，玩，爸爸，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你、牽你，或者撲到你的臉上連直連直地親，那時候不曉得是有多麼的無奈。

晚上，我難得老實地坐在電視機前陪她們，但朵朵的注意力卻不是電視，而是坐在上看電視機的兩個大人。一時，是指揮他們互相靠攏，把媽媽的頭拉來靠在爸爸肩膀上，一時，是擠著嚷著，要你讓個位置，好坐到你們中間，然後把你們的手牽著疊到在一起，好似主持婚禮的證婚人。稍微安靜一會兒，那個小傢伙又來搗亂，把枕頭或被巾舉起來，從後面矇住你的頭，要你“藏貓貓”；要不她就要“抱抱”張開手臂，從靠牆的一角撲到你跟前。這個“抱抱”說來還是一個絕招，比如在街上，小傢伙走遠了，一時不肯過來，我只要彎下身蹲在地上，伸開雙臂說:抱抱，她一定是迅疾地跑過來，一定是帶著笑容，一定是說著“抱抱”投到我的懷裡。有時候，她玩的投入了，她還會說喜歡爸爸，喜歡媽媽，上前來一人獎賞似的親一下，然後呵呵地笑，用手掩著嘴的笑，頗是有些淑女的味道。

當電視劇結束，房間裡響起片尾的音樂，這便是個訊號。眨眼之間，那個小小人就收起一副賊忒嘻嘻的樣子，規規矩矩地攏到我跟前，把自己放到我懷裡，一雙小腳落在沿上輕輕擺動。而全部的注意力，長長的睫下的大眼牢牢地盯住屏幕，一邊看，一邊念，這以前常有的事，不過那時總是說最後一個字。現在呢，就多了些，可以是好幾個字。看樣子，胎教那會兒的作用顯現出來一點，音樂細胞比較豐富。

那一刻，我看著小傢伙，剛剛洗過的頭髮上沁出一股強生沐浴的芬芳，光滑柔的臉頰上閃爍著屏幕的光芒，我靜靜地看著她，一動不動。坐在旁邊的小傢伙想是到我在看她，便收起目光，轉向我，看著我的眼，向著我微微一笑，然後扭頭去看她的音樂電視。那一刻，我的心柔柔化，何其美妙的觸啊，我想著自己的受，坐在自己家裡，平靜、安寧，不被打擾的生活，滿身都被溫馨柔軟的氣氛包圍。這美好的事物，晶瑩閃亮，美過天上繁星。而家，就是天堂，我的任何描述，都不能道盡對它的深情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