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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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小姐,”克里斯塔-魯赫那細聲細氣、讓人揪心的聲音突然了進來“她還好吧?”艾爾菲聳了聳肩,但是正好傳者來了,省得她回答了。三個年輕人一聲不響地舉起杯子,互相敬了酒,啜了一小口他們的白葡萄酒加蘇打水。艾爾菲注意到沒人大口喝酒。第一口酒是禮節的,不管天有多熱,人有多渴。伊瑟林如果沒什麼了不起的,至少很有教養。博多會一口喝下半杯,像野的牲口一樣心滿意足地著氣。
“你…啊…”伊瑟林停了一下,好像是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了。
“你給…啊,施蒂利家工作,對嗎?”
“給施蒂利小姐。”他很有氣勢地點了點頭。
“不錯的機會。”艾爾菲看著他。什麼機會,她想知道。他話裡有話。
“如果是旅行,沒錯。”她很謹慎地承認。
“當然不是過去這幾個月。”克里斯塔用她那尖尖的、像優秀小學生在課堂裡背書似的聲音叨叨著。
“她大部分夏天都不在城裡,是不是?”艾爾菲點了點頭,呷了一口酒。克里斯塔有一段時間對馬吉特小姐的出沒非常興趣。開始,在夏天之前,當這個姑娘開始問這些問題的時候,艾爾菲還全部回答。但是問的東西太多了,艾爾菲回答的時候就不得不謹慎一些了。克里斯塔似乎是中了馬吉特-施蒂利的了。可能是出於對女豪傑的崇拜或者僅僅是出於好奇,但是顯然,對於艾爾菲的僱主,她想了解的比艾爾菲認為她應該知道的要多。
幾個星期前,在回答另一輪無休止的問題時,艾爾菲終於不客氣地告訴克里斯塔說馬吉特小姐的事與她無關。由於口氣強硬,那姑娘哭了起來。問題也就沒有了。
“一個女人,”伊瑟林這時用他那話裡有話的腔調說道“毫無疑問,一定在全歐洲有不少的事,你說是吧?”艾爾菲揚起眉。
“我想是的。”她停了一下說道。
“我用‘事’這個詞有兩層含義。”伊瑟林又出口入耳似地壓低了嗓門補充到。
艾爾菲接著啜她的飲料。富人經常追問他們的僱員這類無禮的隱私問題,她的女主人卻從來沒問過,她很。她從來就不想知道艾爾菲的男人,艾爾菲反過來對馬吉特小姐的愛情生活也僅僅是微微有點興趣。艾裡希先生當然是另一回事。總有一天,當這位著名的登徒子娶了馬吉特小姐時,她就得和他生活在一棟房子裡。不過在那兒以前,這個問題都不是那麼迫切地需要注意。
這時她故意冷冷地問道:“你是不是說馬吉特小姐是個放蕩的女人?”在正午的大太陽底下,伊瑟林的臉居然白了。在他還沒有找著自己的嗓子之前,手就已經開始搖起來了。
“不是的,我尊敬的小姐。”他說道。
“這種念頭太荒唐了,不可能的,是不能容忍的。”
“那麼這事又是什麼意思?”
“想開個玩笑沒開好,僅此而已。”而且是專開爛笑話,她自己在心裡加了一句。但是她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把他放了。
“我可以想像,”她說道“在這個城裡關於名人都會有些什麼謠言。庸俗。讓人討厭。”她轉向克里斯塔,決定把她也扯進來。
“是不是,克里斯塔?”
“是的,當然。”她的室友附和道。
“保羅只是——”
“我對俏皮話不在行。”伊瑟林承認道。看著他一臉的慚愧,艾爾菲不住笑了。他是個子矮,笨嘴拙舌,但他…逗人喜歡。
三個人靜靜地喝著酒。一艘大馬力快艇轟鳴著溯河而上,後面拖著一個穿著比基尼式三角短褲的男人,那人似乎可以隨心所地在船尾掀起並擴散的頭上跳躍,前後翻著身,全憑一隻滑水板。
幾個餐客走到欄杆前看著他。這就是巴爾,艾爾菲心裡想,令人動的國際都市巴爾,今天在這裡每個人生活中最大的事就是有人於週中在萊因河上滑水。週末的河上擠滿了滑水者,但是週中出現了一個滑水者,就足以引起大家的注意了。當人們擠靠著欄杆,猜測是哪個傻瓜在吃午飯的時間滑水的時候,午餐也沒人吃了。
克里斯塔也加入到那群傻瓜中了,但是艾爾菲滿意地注意到伊瑟林沒去。他坐在那裡,慢慢地攪著他的飲料。他似乎覺到了艾爾菲的目光,一抬頭,正好和她的眼睛對視。
“你一定要原諒我剛才說的關於你老闆的話。”他用一種微微有些不一樣的語調說道。那語調有點兒特別,有一種讓艾爾菲有點兒心神不安的覺。
“當然,每個人都對施蒂利小姐這樣的名人好奇,尤其是像我這樣在她的企業裡工作的人。”艾爾菲點了點頭,但是突然有一種心裡沒底的覺,好像被重新介紹給伊瑟林,而且發現他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他們的目光鎖在了一起,好像他們分享了什麼共同的奇怪的秘密。
伊瑟林用柔和平穩的聲音說道:“有些人甚至出大價錢買你老闆的秘密。”他停了停,淡淡地笑了笑。
“你不吃驚嗎?”滑水者的什麼花招引起了一陣大笑。艾爾菲發現自己無法把眼睛轉到河面上看看是怎麼回事。她似乎不僅僅是和這個她剛剛認識的男人被一種心照不宣鎖在了一起,而且,是一種帶有負罪的心照不宣。
越過伊瑟林的臉,從某種奇怪的角度,她可以看見艾裡希先生家門前停著的那輛小跑車。她頭頂上的太陽很辣,特別強烈地照著。在這讓人特別沒有神的時刻,整個巴爾都展現在她的眼前,整個星期四的下午都無所事事,如果她願意,可以像位有閒女士一樣輕浮地度過這個下午。
“你看見那輛車了嗎?”她突然說道。
伊瑟林轉過頭去。
“艾裡希-洛恩的,是不是?”
“哦。”艾爾菲儘量掩飾住聲音中的失望。她本想告訴伊瑟林那輛車是誰的,好在這個頗有優越的人面前佔些上風。
“那輛車他早就有了。”他接著說道。
“可能在大學裡就有了,我想。”
“你和他一起上的大學?”
“艾裡希在大學裡讀了多長時間,我就和他同了多長時間的學。”伊瑟林說。
“他有個習慣,總讓自已被學校開除。”艾爾菲嚴肅地點了點頭。這麼說這位的確是伊瑟林家的伊瑟林。而且他似乎對她非常興趣。不是克里斯塔,是她。對於這樣的興趣該作何想呢?照老辦法?但是保羅-伊瑟林可不是博多那樣的人。可能,畢竟還有男人對她興趣而又不想立刻就把她扔倒在上。但是他個兒太矮了。
“…那裡,牡蠣的那輛。”伊瑟林在說話。
“你說什麼?”他對她溫柔地笑了笑,把他的手放在她的手上。
“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而我以為在這件事上我能讓你刮目相看呢。”艾爾菲朝著伊瑟林剛才指著的方向望去,問道:“那是你的車嗎?”那輛車比艾裡希先生的車更長,底盤更低,樣子更現代。
“是輛美洲虎。”伊瑟林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聲音說道。
“e型美洲虎。掛到三擋時可以跑兩百。”他捏了一下她的手。
“現在,你對我刮目相看了嗎?”
“沒有。不過對你的車倒是另眼相看。”伊瑟林頗欣賞地笑了起來。艾爾菲發現自己不明白為什麼她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找到一個能欣賞複雜談話的人。而且他對她很認真。他這個階層的男人沒有誰抓著別人的手不是認真的,當然,不是公開的。輕輕地,艾爾菲把手從伊瑟林的手中了出來。
他們的目光相遇了,在涼的遮陽傘下,那目光出奇地火辣。艾爾菲已經決定絕不第一個轉開目光。如果他的目光像烈火一樣,她則為自己保留了幾分。在這目光之下,她慶幸自己有此巧遇。本以為克里斯塔只能帶來某個完全無足輕重的人。但是這個人卻完全是另一碼事,可能就是她沒抱多大希望尋找的那個人,可以把她從她這個階層的所有博多中解救出來的人。
“是的,”他在說,聲音很輕,但是目光卻更熾烈了“毫無疑問,這次是僱員比僱主還神秘、還人。”艾爾菲的眼皮輕輕地垂下來。
“你對馬吉特小姐瞭解多少?”
“我要了解的不是馬吉特小姐。是你。”
“我好像記得什麼關於…有人願出大筆的錢想更多地瞭解她。”伊瑟林淡淡地笑了,出一口小白牙。
“這漂亮的面孔後面還有這麼好的記。我剛才說了嗎?”艾爾菲點了點頭。
“而且你還問我吃不吃驚。”緩慢地、平穩地,就好像天生就會這個動作似的,艾爾菲把那頂奢侈的草帽得體地戴在了頭上。讓伊瑟林知道她至少也有那麼多的教養。她現在從她的心影中和他說話,她成了女窟中的女巫。
“會嗎?”她挑逗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