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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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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菲在女主人長長的、空蕩蕩的書房裡慢慢地逛著。窗外是種著樹的草坪,通向萊因河。她一個夏天大部分時間都無事可做。她的女主人一反常態,大部分時間不在家,只回來呆上幾天,剛好夠處理完積壓的信件,在她的航空旅行包中放進乾淨的衣服,然後又走了。

她借了(而且似乎是長期地)艾裡希先生那輛漂亮的小橘黃跑車。那輛車駛上施蒂利城堡的車道時發出的聲音很好笑。至於艾裡希先生,正式的未婚夫,已經好幾個月沒在城堡裡面了。當然,有各種謠言。

艾爾菲想知道她的女主人這個夏天在幹些什麼,但是想也白想。不管是什麼事,可能都和施蒂利的生意有關。艾爾菲知道,只要她想,對她的商業計劃她可以守口如瓶。那麼,她的權力就更大了。

艾爾菲看了一眼手錶。去巴爾的船再過十五分鐘就到施蒂利碼頭了。她有十分鐘穿過草坪走到河邊,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要做的了。她收拾好自己的包,拿起那頂寬邊軟草帽,這是女主人送給她遮擋八月的太陽的。

她半天的閒暇是從乘船行駛在萊因河上開始的。她答應她的室友在小巴爾的一家濱河旅館裡見面吃午飯,就在主城的河對面,一次輕鬆愉快的午餐,克里斯塔辦公室裡的某個男士為她們付錢。愉快。和克里斯塔一起吃午餐可沒有什麼便宜好佔。她近來成了個大提問家了,總想了解關於施蒂利城堡的私事。但是可能那個人,單身,又不和克里斯塔約會,或許是個不錯的消遣。

夏天這幾個月事情太少了。艾爾菲既想外國城市,又想外國男人。她想豪華賓館的刺,還有偶爾女主人買了但又去不了的戲票。

這時,那艘小客船攪動著大股的水花靠岸了。水手將纜李靈巧地一拋,套在樁子上。他朝艾爾菲飛了一個吻,艾爾菲朝他點了點頭。她上了船。一分鐘之後,船飛快地離岸朝下一個碼頭駛去。乘船去巴爾通常比汽車或者火車快,而且更有意思,這當然取決於天氣和一天中的什麼時間了。

她仍然把寬邊草帽拿在身邊,草在微風中搖曳著。這頂草帽她的女主人戴顯得花裡胡哨,艾爾菲戴則顯得做作。她已經試著在鏡子前戴過好幾次了,就是沒有膽量在公共場合戴。

它單薄,它那蝴蝶一樣的輕浮,它那耀眼的白,這一切都屬於一個富有的環境,而不屬於艾爾菲可以戴這頂帽子的地方。這讓她很惱火,即使她和馬吉特小姐一樣苗條,一樣高,但她似乎還是不能若無其事地戴上這樣一頂帽子。

十二點半的時候,船在連接兩個巴爾的那座主橋下的碼頭靠了岸。艾爾菲走過橋,來到克拉夫特旅館的戶外咖啡店。這個小地方年輕的遊客很喜歡,因為價格便宜,而且可以看到老城的風景。

克里斯塔已經來了,坐在這家戶外咖啡店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邊,桌子上撐著一把寬大的布傘,上面印著一種開胃酒的廣告。那個和她在一起的漂亮的年輕人顯然不如克里斯塔年輕。克里斯塔只有二十五六歲。那人甚至可能比艾爾菲還要大一兩歲,差不多三十了。他坐在克里斯塔身邊,看上去個子不高。當他跳起身來接艾爾菲時,他可以站在傘下而不用低頭。艾爾菲自己的高度使她對矮個男人沒有多少興趣。

“…保羅-伊瑟林。”克里斯塔將這個年輕男子介紹給艾爾菲時說。

馬吉特-施蒂利的貼身女管家慢慢地坐下身來,若有所思,嘴裡說著一般的客套話,但是心裡卻想著伊瑟林這個名字。巴爾是座老城,老實說羅馬時期之前就有了。城裡到處是古老的家族。伊瑟林這個姓幾乎比施蒂利還要古老。和薩拉辛家族、梅里安家族、伯可哈德家族,甚至韋舍家族一樣,都是巴爾的大家族。

當然,這些大家族中現在還有破落,甚至玷汙家門的分支,這也是很正常的。保羅-伊瑟林可能是個窮伊瑟林,沒有什麼有勢力的關係,就像有數不清的費舍,都聲稱是出自真正的費舍門第。這就是為什麼在巴爾人中間,查祖要看姓的拼寫。例如,人們只接受“韋舍,韋格利的韋”意思是說“韋”是“韋格利”這個詞中的“韋”所以伯克哈德不允許自稱是正宗的伯可哈德家族的後代。

“保羅是我的同事。”克里斯塔-魯赫用她那種小學教員式的口吻說道。

“我們在黃金儲蓄部的工作間是兩隔壁。”因為她以前從來沒有提到過他,所以艾爾菲就把它當圓場話來聽。

“真正的黃金搭檔。”保羅補充道,同時轉過漂亮的窄臉,於是只有艾爾菲,而不是克里斯塔,能看見伴隨他這一幽默企圖的眨眼。

艾爾菲笑了笑,以表示哪怕是非常做作的詼諧也比沒有強。她想博多了,想他那些魯的亂七八糟的玩笑。但是僅僅因為伊瑟林個子不高,沒有趣味,就把他一筆抹煞,還為時過早。

“我可以想像你們兩個在你們的小山裡面,整天數著你們的金磚。”她笑著說。

“告訴我,在巴爾地下的深處,有沒有侏兒①?”①北歐民間傳說中的一種生活在地下的侏儒,有超自然的力量。

“當然有。”保羅回答說。

“我自己就是半個侏兒。”還有半個是什麼,艾爾菲心裡問道。他回頭對克里斯塔笑了笑。

“你喝什麼?”

“白葡萄酒汽水。”克里斯塔說話的語調讓艾爾菲意識到這姑娘在工作時間要這種飲料,膽子也真夠大的。一小點兒白葡萄酒,用汽水稀釋,對於在黃金儲蓄部工作的人來說,這可真是膽大包天了。

“你呢,小姑娘?”保羅在問。

艾爾菲戲想到要一種更烈的酒,一種現代酒,像蘇格蘭威士忌加蘇打或者非常乾的馬提尼。這可要比葡萄酒汽水貴出三倍,而且是伊瑟林先生付錢。第一次結識一個新男人就馬上給他留下一個富貴嘴的印象,不能這樣。如果你是瑞士人,就不能這樣。

“給我也來一樣的。”伊瑟林叫來侍者,要了三份汽水,加冰。甚至是在傘下,這天也熱得不正常。三個年輕人互相看著。

看著他們,同時又看著自己,艾爾菲覺得特別得意。他們年輕,很引人(克里斯塔應該例外),可以出得起錢在克拉夫特吃一頓中檔天午餐。在巴爾做到這一切,是艾爾菲爬到了她所曾經夢想爬到的最高處。

唯一能讓她覺得更得意洋洋的地方就是國外的城市,當她打著施蒂利的名字把那些行李員、侍者和僕人使得團團轉的時候。但是和女主人出外的這些旅行都像做夢一樣。艾爾菲是個現實主義者,能夠明白這一點。在巴爾這個真實的世界裡,此地此刻,這頓在陽光燦爛的萊因河畔的午餐,看著城市美麗的景,新認識一位名叫伊瑟林(這名字頗有含義)的男士…這就是艾爾菲所能達到的高度。

她看了一眼保羅-伊瑟林。據當代法國時尚來看,他也太單薄了,塌,穿著一件幾乎是透明的材料做成的緊身襯衣,一件相當耀眼的淺夾克,對於在黃金儲蓄部辛勤工作的侏兒來說,這也太摩登了。不過,當然那可能是個瞎話。他不是銀行職員,這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察覺到她在審視他。他把眼睛稍稍轉了一下,可以更直接地看著她。如果只有他們倆的話,可能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