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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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崆從瑤琴山回來,告訴應央基本確定是何回和那妖獸連手殺了蓓洛歡。只是何回和蓓洛歡並無集,他殺人的動機實在讓人想不通。正講著,祈崆陡然沉默,一模言又止的模樣。
“有什麼話直說。”祈崆猶豫了一下:“三前有一個塔部小弟子起夜,聽到附近的樹林裡隱有人聲,悄悄跟過去,見著兩人竊竊私語,並認出其中一人很像失蹤已久的前首座弟子何回。他迅速將事情稟告給上面的師兄,但當弟子們趕過去時,樹林裡已經沒人了。因為那夜天黑,那小弟子也不敢十分確定看見的一定是何回,所以事情沒有即時報上來,直到沐畫師叔派人去塔部調查何回的事情,才有人說了這件事。”應央想了想,三天前,正是釋心突然出現的時間。
“你去找到那個小弟子,細細詢問那夜所見。”
“是。”待祈崆離開後,應央將目光投向不遠處正趴在屋簷上曬太陽的黑貓,他基本確定了事情的全部經過:釋心失手殺死蓓洛歡後,何回為她掩飾罪行,做出了蓓洛歡自己離境的假相。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何回連那樣嚴重的事情,都幫她隱瞞,這兩人之間倒底有何關係,他是否那時已經知道釋心是妖非人?此番兩人同時出現在境內,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
釋心趴在屋簷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養傷,眯著眼正昏昏睡時,便聽一聲:“哪裡來的黑貓?”眼睛猛地睜開,朝立在下面的人狠狠瞪去。
來人正是齊上年。
看著他,釋心憤怒得全身的都炸立了起來,眼角瞪得幾裂開,血從眼瞼處一點點溢散開來——便是眼前這人砍斷了她的左翼,讓她痛不生!她真恨不得跳下去將他的胳膊也咬下一截來,讓他嚐嚐這削斷骨的斷翼之痛。
可是——若她這麼做了,恐怕應央永遠也不會原諒她了。
這般想著,心內的兇竟然奇蹟般地被壓制了下去。她站起來,朝齊上年眥了眥牙,隨後從另一邊屋簷跳了下去,離他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應央恰時走進來:“上年?你什麼時候來的?”齊上年轉過身:“剛剛。你殿裡怎麼會有一隻貓?”
“我養的。”應央四顧一眼,沒見到釋心的身影,“你來是有什麼事?”齊上年便沒心思管那野貓,正道:“掌門應該聽說了那件事吧。”
“最近事情很多,你指哪件事情。”
“何回。”應央點點頭:“聽說了。”
“我確定,他回來了。”齊上年頓了頓,“我去了悟崖,師傅閉關的地方有外人進入的痕跡,就在這兩天內,除了何回,沒有人會去那裡。”應央沉默了一下:“你覺得他為什麼回來?”
“還能為什麼,”齊上年冷笑起來,“肯定是來向我復仇的。這幾十年來,我與他之間早已是水火之勢,他對我恨之入骨,而我也永遠不能原諒他犯下的弒尊之罪!我與他,不共戴天。”應央:“…”齊上年收起冷笑,怔了片刻後,卻用悲傷的口氣道:“應央,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一直覺得我對他的做法太過殘忍,可你知道我那麼對他時,我心中有多矛盾?我一手將他從襁褓嬰兒帶大成懵懂稚子,我將他視為親弟,可知曉真相後,我只能讓自己變得冷血,不讓他再對我出那樣天真無的笑容,我才能下得了手!”應央沉默片刻,口氣中似有埋怨:“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他是魔子,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也許不會是現在這番境地。”
“…”齊上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直到他十歲那年,我與你一樣,只以為他是戾氣之軀。那師傅突然甦醒,將我喚至悟崖,告訴我何回的真正身世,並命我立下重誓不得洩給第二個人知道。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師傅那時魔氣入體,已是油盡燈枯之狀,將我叫來只是為了待身後事,隨後便陷入昏。你知道我當時面臨怎樣兩難的處境嗎?師傅將死,而我一手帶大的弟弟居然是個魔子。我沒有辦法,只能取了他的心頭血去救師傅。”應央道:“何回…是師傅的血脈吧。”齊上年苦笑笑:“我知道,你肯定會想到這一點。只有血脈相連,才能用心口血續命。所以無論我怎樣對他,將他放逐人間,你還是執意將他接回了清嶽,安置在塔部。只是你怎麼也不會想到,師傅的血脈會是一個魔子吧。”
“是白藏她…”
“我不能再說了。”齊上年搖搖頭,“我答應了師傅,這一輩子都不會將何回的身世說出去。何回已經不是師傅的血脈,而是他的恥辱,我會親手將這段恥辱斬殺!”
“…”兩人一時無話,各自心思重重。
片刻後,齊上年道:“應央,你還記得師傅殞滅前最後說的話嗎?”
“待我殞滅後,你們一定要以為師為戒,萬不可如為師當年一般,對妖魔心存仁慈,以致累及清嶽,生靈塗炭,最終落得身死無狀!”齊上年緩緩的一字一句複述焚海的話,“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也未嘗不是說給你聽的,對妖魔,我們不能心慈手軟!應央,希望你永遠不會遇到與我一樣的處境,受到與我一樣的痛苦。”另一邊,釋心從屋簷一頭跳下,見著齊上年跟應央在正殿裡說話,便繞開了正殿,去殿外轉悠,便見一個俏生生的女子在殿門外站著。釋心抬起的爪子又落回去,盯著那女子看了片刻,猶豫了一下,調轉方向向那女子走去。
綺陌站在殿外似是等得也有些無聊,墊著腳來回晃盪著身子,不經意看到牆壁上一隻黑貓優雅地踱著步子走過來。她看它時,那貓的眼珠子也直直地看著她。
她心裡莫名地升起一種奇怪的覺,覺得這眼神看上去怎麼那麼悉?想想又覺得荒唐,一隻野貓而已,怎會覺得悉。
“小傢伙,你是哪裡來的?怎會在天機殿裡?快下來,若是被師尊看見,說不定會把你扔出去。”那小黑貓一點都不怯生地跳到了她肩上,伸出絨絨的腦袋討好地蹭了蹭她的臉頰:“喵嗚~”
“你好可愛,一點都不怕人呀!”綺陌的心頓時被萌化了,在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把花生來,“來得匆忙,沒帶吃的,小傢伙,你吃花生不?”釋心了那花生殼,綺陌忙道:“別急,我給你剝殼。”說著捏開花生殼,取出裡面的紅衣果仁,放到釋心嘴邊。釋心伸出舌頭將那花生仁捲進嘴裡,嚼了嚼,將那紅衣皮子吐了出來。
綺陌見了,笑得不行:“你這小貓,古靈怪的,吃個花生還吐皮!”說著又剝了兩個花生,細心地替她把紅衣皮子捻了,才送去它嘴裡。
釋心就著綺陌的手吃完一把花生時,應央和齊上年從正殿出來了。
綺陌下意識地就要把黑貓藏起來,便聽應央道:“駑獸,過來。”見著應央出來,釋心便棄了綺陌,跳到了應央肩上,蹲了下來。
駑獸?綺陌瞪大眼,懷疑自己聽錯了,駑獸——那不是…看著那野貓竟然跳到了掌門肩上,一副親密模樣,更是驚訝無比。難道這黑貓竟是掌門養的?
齊上年:“上年告辭。”應央點點頭:“去吧。”齊上年轉身,對綺陌道:“走了。”抿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離開。
綺陌邊走邊回頭,望向那黑貓,心中驚疑不定。那野貓怎麼跟釋心以前的名字一樣?看著黑貓心無旁騖地著爪子,難道只是巧合?
典塔山上,祈崆正在詢問那名聲稱見過何回的小弟子。
那弟子道:“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何回師兄,但是側臉真的看上去很像。只是——”
“只是什麼?”
“何回師兄的樣貌變化得極大,一頭銀髮,剪得極短,身上的衣著也特別奇怪。”
“你說看見兩個人?還有一個人是誰?”
“那人比何師兄矮一個頭,沒看到臉。不過,我好像隱約看到他腦袋上有角,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角還是樹影什麼的。”祈崆疑惑:“有角?難不成是妖?”便在這時,一旁一隊弟子匆匆御劍落下,其中領頭的正是劍部大弟子古燎達,見到祈崆在此地,立即過來道:“祈崆,在這裡看到你太好了。”祈崆看他匆忙模樣:“發生什麼事?怎的行事如此匆匆?”
“外海出事了!師傅從連接外海地脈的椒珠中應到海底有異動,擔心毒水侵蝕龍骨道造成清嶽境地脈受損,命我帶著幾名修為深厚的弟子下海查看龍骨道情形。”祈崆一聽龍骨道出事,心中一驚:“龍骨道怎麼樣?有沒有被腐蝕?”這龍骨道是清嶽的基,若是龍骨受損,後果不堪設想。
古燎達搖頭:“不是龍骨出事,那毒雖烈還不至於動搖龍骨。檢查完龍骨,我順道去看了看被關押在海底水牢的顏不語,發現那水牢鐵鏈被利器削斷,顏不語他不知所蹤!”祈崆驚訝道:“顏不語逃了?”
“是的。我已經稟告了師傅。師傅正帶人去海底查看情況,派我來通知其它三部尊者和掌門。你在這裡正好,趕緊回去告訴掌門。我通知完嶺尊者後便去瑤琴山和九鼎山。”
“好,我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