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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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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斷翅的自卑,釋心除了在妖域剛甦醒時將翅膀出來過,就再沒有看過,怕看了傷心。

不同與羽翼類的羽翅,她的翅就是一層薄薄的膜,孤零零一隻,掛在她的右琵琶骨上。

釋心將自己的翅尖拉展身前,頗為疼惜地摸了摸,心裡嘆,多漂亮的翅膀啊,怎麼自己就沒愛護好,讓人給砍了呢。

隱在釋心身後的應央默默看著釋心撫摸翅膀的模樣,目光漸漸暗沉下去。

他在海中殺死釋心後,回到地面,看到落在浮陸上的斷翅,才知道釋心在墜入海里前已經被齊上年重傷,甚至還砍斷一翼。事後他得知那黑妖獸曾挾持了一個女弟子,便命祈崆將那女弟子叫到身邊問話。

看到那女弟子是寧小葉時,應央就明白了。

寧小葉見著掌門,驚懼不定地將那事情俱細說出,言一開始確實是釋心在保護她,然而後來釋心就不知所蹤,而她也被一個黑妖獸挾持了。

應央讓她仔細想想那黑妖獸究竟有沒有傷害她。

寧小葉認真回想,當時她的心情太過驚懼,以為那黑妖獸定是不善,可現在想起來,那妖獸雖然抓了她,但確實沒有傷害她,反而將她從其它妖魔爪牙下救出,即使她驚恐之下刺了它腹部一劍,它也沒有傷害她。

寧小葉的話證實了應央心中所想,釋心是妖獸,但她不僅沒有傷人,還救了人。就算她導致整個外海成為毒海,鑄成不可饒恕的錯誤,也是因為她被齊上年重傷慌不擇路而跳海的緣故。

他一直知道一切,正因為知道,他再遇釋心的時候,才會心動搖,沒有將她揭穿。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殺了蓓洛歡!

巡視完了菜園子,釋心習慣地又去看冰湖裡的獸屍。走到冰湖邊,釋心低頭瞧了瞧那巨大的獸屍,無論看見幾次,這獸屍給她的震攝都如初見一般強烈。她一直在想,這樣體形的獸,生前想必非常厲害,怎會死在這裡,也是被清嶽境的人當成妖獸殺了,封印在這裡的嗎?釋心很想看清那獸的全貌,可是大部分`身軀都隱在了陰影裡,只有一雙血紅巨眼可在冰面上清晰地看見。

釋心想了想,突然莫名地覺得這地方有些可怕起來。清嶽境在凡人眼裡是修仙的地方,被奉為仙境,然而在仙人眼裡,卻只是一群碌碌平凡的修仙者們建立的小門派,並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然而便是這片不被仙家放在眼裡的海中群島,外海中有龍骨遺骸,燭龍山裡有冰湖獸屍,而它的地底連接著六界夾縫妖域,就像一個瓶子一般,住了整個妖域的出口。

難不成這清嶽境就是妖域的封印?

釋心隨即想到,為什麼神尊轉世後,不去別的地方,偏來到此地當掌門。他轉世的目的,該不會就是要守住這一方領域千年無事吧?

釋心站在冰湖獸屍前胡思亂想時,應央站在不遠處心裡也是一團亂麻。

他沒有想到釋心能進入燭龍山,從那頗具規模的菜園子來看,她偷偷來到燭龍山已不是一兩的事,本就沒將令放在眼裡。

燭龍山,這山被列為地,不是因為它環境嚴寒惡劣,也不是因為它會產出“煉魂葵”這等果,而是如其名所示,這裡關著清嶽建派初期降服的兇獸“燭”

“燭”是這隻兇獸的名字,刻在一旁的石碑上。每一任清嶽掌門即位,必須知曉的清嶽機要秘聞裡,這“燭”便是第一位,然而這燭倒底是何兇獸,記載卻十分模糊,有許多分歧,只因這獸屍損毀的太過嚴重,除了一張臉完好無損,整個身體都被扯碎了,亂砌在一起,本分不清楚。

若是修為尚淺的弟子偷偷來到此地,很可能會被那燭屍還未散盡的魔氣影響,走火入魔。即便是他應央,也需仗著修為深厚有罡氣護體才能在此地不受影響,而且就算是妖獸,來到此地,也很容易發狂失去心智。

然而釋心卻完全不受影響。

若她不懼這燭屍魔氣,自然也不懼龍骨靈氣,所以她可以順利通過龍骨道,所以十二座升龍塔奈何不了她,所以他一次次懷疑她,卻都被打消了疑慮。

若不是她自馬腳,本不會有人想到她會是妖。

他站在她身後幾步之遙,冷眼看著她跪地祭拜那隻燭屍。

釋心祭拜完那獸屍,便起身離開,沒飛多遠,瞧著不遠處一隊清嶽弟子御劍過來,急忙調轉身形,落進附近的浮陸裡掩藏身形。躲了一會,見那隊弟子飛遠了,她重新走出來,恰好看見對面是一座水陸,正是當初祈崆帶她玩的新生浮陸。幾年過去,這水陸的面積大了一倍有餘,植物長勢喜人,水成瀑,美得不似人間。

釋心被那美景引,情不自地再次踏上水陸。

釋心自幼愛水,這水陸簡直是為她而生,她沒按耐住玩心,在淺水裡玩耍一會,淋了衣衫半溼,興盡後正要離開,一抬頭便見應央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她。

釋心乍然見著應央出現,條件反地便想上去蹭他褲腳,身子剛動,突然意識到現下情景,冷汗立即涔涔而下。

她現在是人形,不是獸形!

釋心轉身就逃,應央早有準備地佈下一個氣障,釋心一頭撞在氣障上,向後摔倒,轉身瞧了一眼應央,怯怯道:“師傅。”應央冷冷道:“不是說八百年後再見?你怎麼還在此地?”釋心臉一紅:“我,我——”

“我問你,蓓洛歡是不是你殺的。”釋心的臉刷的一白。

看到她的表情,應央便什麼都明白了。虧他還想包庇她,想著重新好好教育她,哪知她早就犯下不可饒恕的殺戮同門之罪!

“師傅,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叫我師傅,我沒有你這個徒弟。”應央一路跟蹤釋心,壓抑了半天的怒火陡然暴發出來,“為師萬萬沒想到,你是妖獸便也罷了,若是心存善念師傅還可以渡你入正道,可是,你竟然早已犯下殺孽。”

“我沒想殺她!這是個意外!”釋心急忙道,“我只是與她打鬧著玩,哪想到她會不小心沾了我的血,中毒而亡。師傅,你相信我,我沒想過要殺她!”這種時候應央哪還聽得下釋心解釋,從第一次見面她口中就沒一句真話,誰知道這是不是她見真相敗後的推脫之言,直接伸手擒拿她道:“走,跟我去瑤琴殿認罪!”果然是聽不下她的解釋啊!釋心心裡刺痛了一下,兇隨之顯出來,打開他伸過來的手,出血紅獸眼,獰笑道:“認什麼罪?我是妖獸,殺人不是很正常嗎!在你眼裡我不就是一個食血飲的妖怪嗎!對,我殺了蓓洛歡!你若狠得下心,現在就殺了我給她償命!”

“你以為我捨不得殺你?”應央瞧著釋心出這般猙獰模樣,氣得額筋突起,果然妖獸就是妖獸,便是再花心思訓導,本難改!

“哈哈哈,我怎麼會以為師傅你捨不得殺我?”釋心一點點獸化,臉上刺出,半面桃花半面惡鬼,“師傅啊,你忘了,海底之下,已經殺了我一次!”應央被她這故意出這樣的惡鬼模樣氣得肝火大盛,直接揮劍刺去,兩人再次打鬥起來。

釋心看著他招招狠勁的模樣,他是直想殺了她。

片刻之後長劍刺穿了她的肩膀,而她也趁著長劍入體之時拉近她與他的距離,伸手做出擁抱的姿勢,卻是按住了他的後心。

應央又急又怒,便要劍推開她,她卻輕笑道:“師傅,我勸你最好別動。我的利爪只要輕輕用點力,你的心就會被我自後挖出。”應央聽著她惡毒的話:“你這孽畜!”釋心將頭擱在應央肩上,貼著他的耳邊,讓他看不見她此刻悲傷哭的表情:“師傅,你若知道我這孽畜還起了別的心思,恐怕連殺了我都不夠解恨吧。”熱氣呼呼地噴在應央耳朵,她體溫本就比別人高些,從她齒間呼出的熱氣簡直要燙傷他的皮膚。應央不知怎的,竟在這種時候回想起了那將她帶入山體中心施加絞殺咒時,她神智糊,赤身*將他按在地下親咬的模樣。

這念頭一起,當下便覺得丹田一團熱火上湧,隨著她噴到他脖頸間的熱氣,火燎燎地燒遍了他的全身。

應央一把將她推了出去,長劍也從她的肩上了出來。

釋心當然捨不得傷害他,手從他的後心移開,藉著他將她推出去的力道,迅速退後,捂著肩頭傷口扭頭便跑。

應央只是一遲疑的功夫,眼見已經完全沒有釋心的蹤跡。

沒有關係,只要她身上的追蹤術還在,就永遠逃不開他的掌控。他再次閉上眼,集中意識應她的位置,片刻後,睜眼,御劍飛離。

一路追著她飛回到天機殿,應央在天機山花園內落地,應到她就在附近。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託大,是覺得燈下黑,故意躲到天機殿裡的嗎?

就在這時,一陣草葉撥動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一隻黑貓從花從裡鑽出來,彷彿是見到主人回來十分欣喜的模樣,蹦蹦跳跳地過來歡他,只是一隻前腳明顯動作不利索。

應央冷著眼看黑貓跑到他腳邊,蹭著他的衣襬,沒想到她剛被他打傷,居然還有膽子主動出現在他眼前。她是篤定自己身份沒有暴,妄圖騙過自己,還是…

釋心蹭了他幾下,見他沒有反應,抬頭看了看他,見他表情冷漠,心內終是有些怯意,晃了晃尾巴轉身向貓窩走去。

“駑獸,過來。”釋心聽到叫喚,停下離開的腳步,轉頭看去,就見他將劍收起,斂了殺氣。

她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在他褲腳邊轉了兩圈,看他沒有什麼發怒的徵兆,便在他腳邊趴了下來,將腦袋擱在他鞋子上。

“師傅,你可知道,即使知道你要殺我,可我還是貪戀你身上的溫暖,不想離開…”釋心心裡默默想著,下意識地用小爪子自己被應央打傷的地方,閉上眼慢慢昏睡過去。

應央一動不動,低頭看她。

慢慢黑了下來,夜風寒涼,樹葉瑟瑟,應央四肢被夜風吹得一點點涼下來。他使了一道法術將小貓浮起,抱進了懷裡,這小東西的體溫一直很高,靠上他的膛,將那一顆被寒風吹冷的心一點點捂熱了起來。

他忍不住想,到了這般境地她還不逃走,也許她不是逃不掉,而是…不想逃。

也罷也罷,徒弟收了,寵物養了,他殺過她,傷過她,夠了,從今以後,只要她乖乖地呆在他身邊,不再犯錯,他既往不咎!

他低頭,看著懷裡小東西蜷縮的可憐模樣,受傷的肩部被黑而濃密的髮掩著看不出來,然而為怕壓著傷口,她扭曲的姿勢便顯得十分委屈。

應央的心終是軟成一灘水,伸手抬起小傢伙受傷的爪子,渡了幾絲靈氣進去,幫她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