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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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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底,他初知釋心為妖便看她身死,在覺到悲傷或是憤怒之前,便強迫自己將她徹底沉封於記憶深處,不要再提起。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堂堂清嶽掌門竟收了一個妖孽為徒。

然而此刻突發的一切,卻讓他再次措手不及,他的三徒弟沒死,而且還變成一隻野貓偷偷地潛回了天機殿!

她為什麼會在此處?她想幹什麼?

無論她來此有何目的,應央都明白此刻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出手殺了這妖孽。只要他現在出其不意地出手,這妖孽絕無再次生還的機會!然而望著那小貓無的模樣,不知怎的,他的身子竟無法動彈。縱使釋心是妖,也當了他將近四年的徒弟,他對釋心的愛護之情如師如父,怎可能徹底放下。

在海底,他不知那黑妖獸是釋心,所以可以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此刻明明白白地知曉這妖孽就是釋心,他如何下得了手?

釋心鑽進花叢後左拱拱,右扒扒,攢出一堆軟草葉,便將腦袋擱在上面呼呼大睡了起來。已經十幾個時辰未閤眼了,釋心身心疲憊,真恨不得睡個三天三夜。然而才睡了一個時辰,她便醒來,肚子咕嚕嚕直叫,原來是餓醒了。

去哪裡吃的呢?釋心想著,便見應央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站在花叢外,望著她的方向如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釋心想著今沐畫的宴會結束得快,猶豫了一下,鑽出花叢走到他身邊,用絨絨的身子在他褲腿邊又蹭又撓,嘴裡“喵嗚喵咆”地叫喚。

她覺得自己表現得很明顯了,師傅應該知道她是餓了吧。可是應央似乎完全不懂她的意思般,站在原地,低著頭目有深意地打量她。

釋心於是張開嘴巴,輕輕地啃了啃應央的鞋子,無聲地說:“你看,我餓得都啃你的腳了,知道下面該怎麼做了吧。”應央內心在殺與不殺的平衡之間左右搖擺,面若寒霜地望著小貓無恥撒嬌的模樣。最終他緩緩地蹲了下去,略有些地遲疑地向她伸出手去,釋心趕緊乖巧地將腦袋伸到他掌下蹭了蹭,然後又伸出尖尖的牙佯裝咬了咬他的食指,“喵嗚”一聲,再一次暗示他,她是真的餓得不行啦!

心中的天平咔噠一聲,倒向了一邊。

應央將釋心抱了起來,緩緩呼出了一口氣:“駑獸。”釋心見應央理睬他,立即撒歡地應了一聲“喵嗚…”繼續努力地賣著萌討吃,完全想不到此時自家師傅心裡一念善一念殺,已經掙扎過了多少念頭。

應央猶記得於花園中初遇此貓,無端的就起了一個念頭,覺著這隻稀裡糊塗闖進天機殿的野貓跟當年無知無畏闖進鶴山的釋心很像,所以他才會給它取名“駑獸”不會有人知道他叫著這名字時內心真正的想法,駑獸,駑獸,是他對亡徒的悼念。

必竟四年師徒,他清冷卻非冷血,怎能不念。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命運跟他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

駑獸,從來都只有一個駑獸。

他將她放在黑檀木架子上,走進了灶屋裡,挑撿了一些剩菜放入鍋裡熱了熱,很快鍋裡冒出蒸騰霧氣,他隔著霧氣向窗外看去,小貓乖乖地蹲在架子上,姿勢端正,兩眼圓圓,又期待又焦急,時不時吐出粉紅的小舌頭。

應央熄了灶火,端著兩大碗飯食出來,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小貓立即從架子上跳到石桌上,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應央在她對面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看她毫無吃相地扒。

釋心吃得滿臉米粒時,抬眼看了應央一眼,心裡不知怎的覺得此時坐在對面的師傅跟以前有一點不一樣。明明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就覺得有些陰鬱,也有點模糊,彷彿隔著一層薄霧完全看不透。吃著吃著釋心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睏意又上來了,好想再睡一覺啊,可是肚子還沒吃飽,再吃一口再睡吧。

腦子裡糊糊地想著,小貓含著一口飯,身子晃了晃,軟倒在了桌上。

應央望著藥暈過去的小貓,盯了足有一刻鐘,終於帶著一身寒氣站起來,將小貓抱進了懷裡,走進寢殿內,打開機關,平整的地磚裂開一道門,出向下延深下去的臺階。

應央改成一手託著小貓,踏上了臺階,隨著他的深入,嵌在牆壁上的油燈一盞盞亮起又熄滅,只將他與眼前的幾個臺階照得清亮,就好像無限的黑暗中,有一個光源在一直追著他一般。不知走了多久,一直深入的臺階終於走到了盡頭,眼前是一個寬敞而巨大的山,是天機山體的最中心處,也是天機山脈的中樞所在,整個天機山脈的靈氣全部聚集於此。

內有一條很窄的暗河,可以聽到水緩緩動的聲音,頂是無數倒垂的鐘石,水沿著石尖一滴滴落下,擊穿下面的石頭,發出清脆的聲音。

的最正中是一個渾然一體的玉石臺,不大,僅夠一個成年人躺上去而已。石臺上雕滿了繁複的符咒,符咒脈落裡可看見瑩光的體緩緩動。石臺四腳被大的鐵鎖鏈鎖著,四鐵鎖鏈向四個方向延伸出去,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黑暗中。

應央將小貓放上玉石臺上,玉石臺瞬間亮了起來,發出翠綠剔透的光芒,而那些動的瑩光體則濃郁得顯出深青

外海至今仍是一片劇毒之海,整個外海上飄滿了腐臭的魚屍,普通弟子們本不敢靠近,無數沿海村民因沾染了毒海水生病甚至死亡,毒水滲入到清嶽的土壤中,引起植物枯死,動物暴斃,境內景像一片蕭條。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他可以不殺她,卻不能放任她。

他默默地念起口決,無數光芒從玉臺上游離出來在空蕩的山裡亂竄,隨後融入了小貓的身軀裡,每融入一道光芒,小貓的身軀便搐一下,臉上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整個身子也無意識地緊蜷了起來,當最後一絲光芒消失在小貓體內時,應央沒有收手,而是又從自己的額上出了三道光芒埋進了她的額頭。

做完這一切後,他低頭目光深沉地看著暈睡的小貓:“絞殺咒…釋心,為師親手在你身體裡施下如此惡毒忌的咒殺之術,希望永不會有開啟它的一天!

既然捨不得殺她,那麼他必須這樣做。這是他的殘忍,也是他的慈悲。

做完這一切後,應央身形搖晃了一下,一手撐住玉石臺,力虛而疲,便在這時玉臺上的小貓身形擴大,竟幻回人形,赤條條地坐了起來,應央怔愣一下,與釋心視線對上,便見她瞪著血紅的雙眼,氣森森地看著他。

應央直覺覺得這樣的釋心有些不對,身子剛動,釋心的反應比他更快,直接從玉石臺撲向他,將他重重壓倒在地,四肢分別按住他的手足,他一時力虛竟被她制住,動彈不得。

釋心低下頭,臉上的氣褪去,似是搞不清狀況一般,表情茫地打量著身下的男人。

應央別過頭去,然而即便不看她,也無法忽略覆在他身上赤`柔軟的身軀傳遞過來的陣陣觸,好不容易會聚起的一絲力量立即被紛亂的情緒打散,應央強做鎮定道:“釋心,胡鬧什麼,下去!”釋心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將身子撐起來一點,卻又猛地壓了下去,鼻子貼鼻子,近到彼此的呼熱熱地撲在對方身上。

應央一驚,用力推開她。釋心卻如一隻正在捕獵的獵豹,四肢繃張,蓄滿力量,獵物一反抗,她立即將他又壓了回去,然後動作迅速地伸出舌頭在他下巴上了一口。

應央驚厄之餘竟覺出幾分好笑來,許久未見,這小徒弟愛人的病還真是沒改,便道:“別鬧了,放開為師。”下一刻他便笑不出來了,釋心竟然直接用那水潤潤的舌頭上了他的,如靈活的小魚一般鑽了進去,有滋有味地啃咬了起來。

應央清心寡慾兩百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對待,一怔愣之後,便覺羞憤難當,一道法術將釋心整個彈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壁上。

釋心被撞得背後劇痛,卻同時被得兇大發,四肢著地,從鼻子裡呼著兩道氣,便要再次嚮應央撲去。然而應央沒有給她機會,再次向她擊出一道法光,她的身子直直一,便軟倒了下去,不一會,身型又緩緩地縮回為小貓。

應央從地上起來,攏了攏被釋心扯壞的衣裳,走到小貓身邊,將她拎起晃了晃,只恨自己當初“令”沒有早一點實施,沒給她把這個壞病揪正過來,一直擔心她不懂事被別人佔了便宜,卻沒想到把自己這兩百年的老便宜白白送給她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