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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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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星輝濛,雖看不甚清,但因兩人站得甚近,不過距離數尺,也可看出個模糊輪廓,似甚秀美,哪知玉麟在看她,那女子也在這時回頭,向玉麟望來,兩人這一對面,玉麟就不由打了個冷顫,原來這女子面貌輪廓,雖甚秀美,面卻如淡金,兩道濃眉挑煞,一張大嘴,嘴角下裂,醜惡已極。

但兩眼澄如秋水,也因星輝濛。更顯得明亮。

玉麟心說:“世間上哪有這麼醜的女人!”這時,那惡道早已暴吼道:“那來你這小子,敢暗劍傷人!”連說,即向玉麟撲來。

玉麟早已看出惡道武功甚高,不敢大意,看定惡道來勢,剛要往上,那女子已又一聲嬌叱,搶在玉麟前面,龍行一式,已向那惡道刺去,大概剛才失招,已被怒,惡道一聲大喝道:“你這醜婆不是我的敵手,還不躲開!”隨說,蜈鉤劍一掄,平著往那女子的手中劍,猛上去。

醜女似是羞怒加,哪會讓開,只見她倏地滑步旋身,劍化玉帶圍,身隨劍進,橫抹惡道左肋,端的快若閃電。

惡道一挫,脫袍讓位,一招躲過,翻腕急挑醜女手腕,就此,兩人又纏鬥起來。

玉麟在一旁,見這醜女潑辣得緊,明明不是惡道敵手,還要硬拼,卻又不便上前兩打一,心中甚是著急,心說:“她雖醜,既然與惡道為敵,自是我輩中人,豈能讓她傷在惡道手中。”但玉麟又不便叫她後退,只守在一旁,隨時準備救援。

兩人纏鬥了二十多招。漸漸那醜女又落了下風,惡道連連快攻,醜女又被迫得不斷後退,玉麟再也忍耐不住了,霍地一掄劍,只一墊步,即到了兩人身側。喝道:“惡道休得逞能,看劍!”劍化寒梅吐,並惡道斜肩上挑。

惡道本來眼見又要傷那醜女,這少年又來攪亂,氣得哇哇大叫,猛往後撤身,哪知那醜女卻不領玉麟這個情,一挽長劍盤肘軋札,矯叱道:“誰要你多事!”玉麟那會料到,替醜女解了危,她不領這情不說,反而向自己刺來,這時兩人距離不過三尺,要不是玉麟武功了得,幾乎被她刺中。

玉麟躲過她這一劍,方在一怔,那女子已在嬌聲叱道:“誰要你多管,你大概自認為了不起。”玉麟心說:“這倒好,明明她不是惡道敵手,替她解了危,反將好意作了惡意,真成了狗咬呂賓。”他這裡剛一怔,惡道已一聲怒喝道:“好小輩,你一再來攪我道爺,今天我若放過了你,你也不知道爺的厲害。”說到!人到!蜈鉤劍到!劍走卷地涼風,一片寒森森的藍光,直向玉麟撲到。

玉麟怕那女子也同時夾攻,忙一飄身,滑出去了一丈遠近,脫出了惡道這招,剛要上步遞劍,那女子早又一聲嬌叱,長劍舞起一圈銀光,再又向惡道滾身而進。

玉麟一見,只好停步,心裡卻不由一樂,知道這女子不但刁蠻,而且眼高於頂,是個寧死不服氣的人,心想:“看她的行事和情兒,和那黃鶯般聲,年齡準不會大,好玩兒的,可惜!偏長得這麼醜。”他在一旁想,那女子與惡道,又拆了五七招,都是雷厲狂風,兩人不分軒輊。

玉麟看得來不住點頭,適才師伯說得不錯,這女子若對敵的經驗多一點,一上去不這麼猛攻,雖然或許勝不過老道,至少也不致敗落。隨想,不由在旁脫口而出道:“氣納丹田,凝身抱元,乘虛蹈隙,易守待攻,”那女子分明已聽到了玉麟的話,果然劍招一變,轉為以守待攻,虛實相生,乘隙疾刺。

惡道被女人纏攻,本已怒極,攻勢未滅,但卻再也攻不進那女子身去,這一來更暴跳如雷。

玉麟一見那女子聽他的話,已落於不敗之地,俟兩人鬥到分際,惡道攻勢漸緩,玉麟旁觀者清,忙又大聲說:“順逆反側,移步換形,攻下盤。”因為惡道身材魁梧,甚是高大,那女子卻纖小,攻下盤,惡道不易封閉。

果然,那女子劍招又一變,挫疾轉,劍走靈蛇,挑雙脛,刺腳踝,削膝頭,不上三五招,被迫得那惡道手忙腳亂了。玉麟一則喜而忘形,一則那女子要將那惡道制伏,卻也不不自覺的掄劍斜刺裡猛上,刷地一劍,疾刺惡道左肋。

惡道見這女子經少年一點撥,已久戰不下,知這少年更是了得,見他也加入來攻,就知今晚再難找好,陡地旋身,倒趕千層派,蜈鉤劍藍光暴閃,迫得兩人同一退步,惡道趁這機會跳出圈子,大吼道:“道爺今晚有事,失陪了!”轉身即沿江岸逃去。

玉麟剛要追,那知耳畔霍地風生,忙滑步回望,那女子已又嬌嗔叱道:“都是你!”劍隨身到,已斜身向玉麟劈來。

玉麟心說:“怎麼有你這麼不講理的!”那女子一劍劈空,刷地反手又是一劍,攔掃到,玉麟心中就不由有氣了,一震手中長劍,平著劍身,猛向那女子劍身砸去,想將她的劍碰飛,就在這時,驀聽身後一聲呵呵大笑。

兩人聞聲,同時撤身後退,原來東方傑已到身側,東方傑揹負著雙手,又一聲呵呵笑道:“這位姑娘,適才看你的劍招,似與枯竹老人的劍術相似,姑娘可是枯竹老人的傳人麼?”那女子聞言一驚,見東方傑不錯眼地看著地,就一噘嘴,她的嘴本來就大,這一噘嘴,更醜,說:“你管我呢。”隨對玉麟說道:“你總是自認為了不起,誰要你多嘴!”玉麟一聽,心裡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暗道:“這倒好我要不多嘴,你早就敗了,不謝我,還要怪人,真是為好不得好。”剛要答言,那醜女又衝著玉麟呸了一聲,說:“要不是你多管閒事,雜還不會跑,你記好了,今後別碰到我手裡。”玉麟方在一愣,天下竟有這麼不講理的人,那醜女已倏地回身,向老道逃的方向,如飛而去。

東方傑對著她的背影,又敞聲一笑道:“果不出我所料此女定是枯竹老人的弟子無疑,她雖不言,但只看她那劍招和行事,再沒有錯。”玉麟忙道:“師伯,這枯竹老人是怎樣一個人物,聽師伯語意,定是個前輩高人了,怎的從未聽人說起過。”東方傑點點頭道:“別說你未聽說起過,即連我,也是在半年前,枯竹老人來訪我那恩師時,方得拜見,此老隱歸之,連我也沒出世呢!他又早已絕跡江湖,人多以為他已物化了。但他卻是與邱丐道齊名的人物,也是一般滑稽唐突,遊戲風塵,笑傲江湖,武功更是自成一派,不在邱丐道之下,手中一把竹劍,看來連小兒的玩具劍也不如,但威力卻大得緊,任何寶刀寶劍,也別想削動它分毫,所創的盤劍法,更是武林一絕,適才那女子對敵時,不是經你一句提醒,那女子就反敗為勝麼?所施展的,即是這盤劍法,不然,惡道武功甚高,豈有被她三五招,即被迫得來手忙腳亂之理。”玉麟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心說:“是了,先前心中尚在存疑,怎的一變招,攻惡道下盤,惡道即招架不住,原是施展出了絕招兒。”隨對東方傑道:“這女子縱和她師傅一般言行,未免太刁蠻了,怎麼我的好意,她不領情不說,反而一再向我為難!”東方傑又笑道:“若我猜得不錯,這女子恐怕年齡不大,大概是孩子心情,不過是好勝。調皮罷了。”隨又對玉麟說到:“今夜這一耽擱,時已不早,惡道再也不會為惡了,惋惜的是被這女子一攪,打草驚蛇,未曾探得老道作案本意,今夜的時間,又是白費了,我們且回店去吧,現在你已無須守在江邊,明晨可遷來客棧,與我同住。”玉麒領命,即與東方傑兩人,從原路躍上城牆,東方傑回店,玉麟奔江邊,方來到江岸,這時四鼓已過,但聞水聲盈耳,白滾滾,百十支漁舟,靜靜地泊在江中。玉麟到得所僱的那支小舟鄰近,驀見艙內有燈光出,先還以為走錯了路,那知再走近一看,正是自己的小舟,心下好生狐疑,明明自己離舟時,已將燈光熄滅,再不會錯的。

這不是奇怪嗎?忙一躍身上船頭,向艙內一看,更驚得來目瞪口呆,原來艙內坐著一個妙齡女子。

玉麟跳上小舟,那女子似乎毫不驚異,突見她回頭,對著艙外一笑,玉麟的眼前就是一亮,不由看得呆了。

由暗處看燈下,更是分明,那女子年紀不過十六七歲,張嘴一笑,出兩排編貝,但見她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綻櫻顆,靨笑桃,只是眉目之間,缺少柔媚之氣,雖然在笑,眼波之中,亦顯鋒芒。頭上堆翠的雲發,略顯得蓬鬆,身上穿的卻是一身玄緊身的夜行衣褲,外披一件玄滾金線邊的風衣。背上揹著寶劍,江風遒勁,將劍柄上的絲絡飄起,在她臉上輕拂,更加燈影搖晃。這女郎現身得奇,這一來,倍增神秘的覺。

玉麟看得目呆,腳下也生了,那還移動得半步,不要說從未曾見,而且既驚其美,又訝其在自己的小舟燃燈而待,直把個玉麟怔得來有似泥塑木雕。

那女郎見玉麟不進艙來,不言不語,又“噗哧”的一聲笑,隨見她嘴一撇,鼻頭兒一皺,就哼了一聲。

玉麟就更大惑不解了,若說是敵,怎又衝著自己笑,若說是友,這撇嘴皺鼻,所為何來,這一聲“哼”更令人摸不著頭腦。

但這女郎雖說是出現得怪,玉麟總是藝高人膽大,他這麼躊躇不進艙,不過是為了過份驚詫,這時見那女郎臉上繃得緊緊的,心說:“這般對耗著,也不是了局,且看她要怎的!”這麼一想,就移步進艙,小舟蓬低,玉麟一彎,自然就將面龐顯在燈光下了。他這一亮相,那女郎嘴兒一張,就再也合不攏去,大概是被他的秀俊逸,驚呆了,也許她是在訝異:“怎麼世間上會有這麼俊的少年?”玉麟落下艙去,雙手微一抱拳,說:“不知姑娘守候在舟,有何見教?”那女郎本是不錯眼的盯著瞧他,聽他一說,似是要展顏一笑,那知她臉上的酒渦兒,剛了一半,俊臉兒陡又一繃,霍地站起身來,說:“哼!明人不說暗話,白天我已看出你的喬裝,又行蹤詭祟,這時又身懷利器,我看你準不是好人!非偷必盜!”玉麟一聽,心裡一樂,心說:“這倒好,難道你不是身懷利器,而且你擅自夜入人舟,倒反而誣人為盜,這不成了官被贓捉了。”玉麟一樂,就只差沒笑出聲來。女郎見他不答,反而笑她,眉一皺,霍地一退右腳,刷的一聲,拔出背上寶劍。

舟小,艙狹,兩人距離三尺多,女郎掄手中寶劍,在玉麟面前一晃,一聲嬌叱道:“你笑甚麼?”玉麟一偏頭,心說:“看不出,你還是真兇!”見她氣得圓睜秀目,噘嘴挑眉,又稚氣又刁蠻,止不住就敞聲大笑道:“我笑姑娘夜入人舟,卻反而誣人為盜,未免太不講理了吧?”那女郎又呸了一口,說:“你才不講理,我問你的話,你怎麼不答。”說著,又撇嘴一聲冷笑道:“大概你自認為你了下起,好!我就和你鬥鬥?”玉麟聞言一怔,心說:“怪了,分明是一見面你就掄劍充狠,怎麼反說我自認為了不起。”剛在想,那女郎霍地一上步,斜肩向玉麟一劍劈去。

玉麟見她是真砍,真正不講理,艙內太狹,躲無處躲,忙一縮肩、屈腳、弓,暴退出艙,腳剛一點船頭,那女郎一劍劈空,也已跟踵躍出,又分心一劍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