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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一章酒品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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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喝燒刀子?”梁敖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她,說。

“燒刀子才叫酒,梁都裡那淡的像水的也叫酒嗎?”蘇嬋嗤了一聲,不屑地說,抱起酒罈,將大海碗斟滿,端起來,喝了一大口,暢意地吁了一口氣,用袖子抹了抹嘴

梁敖看著她魯的舉止,這一回倒是沒說她應該注意淑女姿態,他噗地笑了,也倒了大半碗酒,一氣兒喝下去,喉嚨裡火辣辣的。

他又倒了一碗酒,端著碗向蘇嬋這邊伸過來。

蘇嬋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端起酒碗,在他的酒碗上重重一撞,然後又喝下去大半碗,她開始剝煮的青豆,暢快地吃起來。

梁敖坐在她對面,端著酒碗,一口接一口,慢慢地飲著。

“長公主臥病在,你不去看看她?”一直到喝到酒酣耳熱的時候,梁敖才開口,他淡聲問。

蘇嬋端著酒碗的手微頓,嚥下一口**辣的酒,輕描淡寫地說:“她病了自然有御醫有她的丈夫,我去能做什麼,我又不是大夫。”梁敖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不覺得自己有點無情嗎,那可是你的親生母親。”

“我有母親。”蘇嬋瞥了他一眼,聲音冷了下來。

梁敖笑了一聲:“做蘇家的孩子比做長公主的女兒更好?”

“我現在自在得很。”蘇嬋沒有半點猶豫,端著酒碗,淡聲回答。

“說真的,我最開始知道你是姑母的女兒時,我以為你會歡喜喜地認親。那可是長公主的女兒,金枝玉葉,是一顆真真正正的明珠,那意味著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不是普通的榮華富貴,最差最差長公主也會替你謀一個縣主。縣主,就算是對梁都裡的女孩子,那也是夢寐以求的。可你居然猶豫都沒有猶豫,你居然拒絕了,我知道的時候特別想笑,我就想說,你傻嗎?長公主求你給她做女兒你都不做,給長公主當女兒,不比你繼續做一個朝不保夕的平民要好得多。”梁敖大概是有點醉了,雖然臉沒怎麼變化,可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好像十分高興的樣子。

蘇嬋乜了他一眼,了一口酒,不悅地說:“朝不保夕?你會不會說話?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朝不保夕了?在你的腦袋裡,不是貴族就沒法活了是吧?沒有我們這些平民,哪來的你們這些貴族,你的腦袋是石頭做的,連這種事都想不明白?”

“你放肆!”梁敖繃起一張臉,低喝一聲,不過因為酒的作用,他斥得輕飄飄的。

蘇嬋直勾勾地瞅著他,然後用一個清晰的字眼冷嗖嗖地回應他:“呸!”梁敖就把他的氣勢收了回來,他眸光朦朧地想了一會兒,居然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在點頭。

蘇嬋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問:“你喝醉了吧?”

“胡說!”梁敖立刻反駁,重重地否認道,“本王還喝不過你一個小丫頭,這才幾壇酒,一、二、三、四、五…嗯…嗯…”他盯著酒罈開始發愣。

蘇嬋啞然,她開始在心裡懷疑,這人是不是酒品不太好。

“才十壇而已!”梁敖終於數出來了,他用輕蔑的語氣對她說,“才十壇酒你就想灌醉本王,你休想!”蘇嬋的眉角狠狠一,這人的酒品果然不怎麼樣。

“我問你!”梁敖突然用手一拍桌子,高聲道,“做蘇家的女兒比做長公主的女兒好嗎?”

“好。”蘇嬋啜著酒,盯著他,慢地答了句。

“為什麼?茶淡飯比錦衣玉食更讓你開心?”他大聲問。

“你倒是錦衣玉食了,可我看你也不開心啊。”蘇嬋看著他,用涼涼的語氣回答。

梁敖沉默了一會兒,高聲說:“不許你反問本王!”

“我哪有反問你。”蘇嬋滿頭黑線,啞然無語。

“你問了!”

“我沒問!”

“你問了!”

“我沒問!”

“你問了!”

“…”這個人的酒品果然很差,下次絕不能再跟他喝酒。

大概又喝了四五壇,這一回梁敖是真喝醉了,從渙散的眼神就能看出來,可是他的情緒比剛才還要高漲。

“我跟你說!”他把酒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用近乎在抱怨的口吻對她說,“太子哥他比我還大不到一歲,也就是幾個月而已,可是從小到大,他在我面前總是一副兄長的派頭,讓我做這個,不許我做那個,就好像我一定要聽他的話,不聽他的話就是不忠不孝一樣。我幹嗎要聽他的話,他也就比我大幾個月,幹嗎總是用長兄如父的態度來命令我?父皇都沒有用那麼強硬的態度命令過我!他還說他和我是眾多兄弟裡面最要好的,我怎麼沒覺得?我什麼時候跟他要好了?他說不定只是把我當成跟班跑腿的!嘴裡說一套,在他心裡還不一定怎麼想我呢!”蘇嬋用無語的眼神看著他:“你喝醉了,快回家吧。”

“我沒醉!”梁敖把酒碗摔在桌上,醉眼朦朧地瞪了她一眼,脖子因為酒的作用變得痠軟,到底還是沒能支撐得住他的頭顱,腦袋低下去,溜到桌子上,他枕在手臂裡,忽然咕咕噥噥地嘆了句,“人是會變的…”蘇嬋端著酒碗,挑著英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撇了撇嘴,不屑地說:“明明是你自己變了,卻以為別人跟你一樣,也變了。”不知道醉意朦朧中的梁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隔了一會兒,他突然在手臂間笑了一聲,似乎是帶著自嘲意味地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接著他就沒了動靜。

蘇嬋將酒碗裡最後剩下的一點酒水喝完,用袖子擦擦嘴,站起來,走到梁敖面前,用手指頭捅了捅他:“喂,我要走了!你快回家去吧!”梁敖不理她,沒動,也不說話。

蘇嬋皺了皺眉,更用力搖晃他:“喂!醒醒!要睡回家去睡!”這一回梁敖不但不理她,反而搖晃了兩下身子,拒絕她的觸碰。

蘇嬋:“…”這廝看來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必須要找個人送他回去才行。她左右四顧,想找一個人送他回去,可是小酒館的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她也沒找到他的侍衛。她之前聽二姐說,王爺什麼的出門都應該帶明衛暗衛的,可這人什麼也沒有。

她回到包間裡,站在他面前,一臉鄙視地看著他。

猶豫了半天,她還是決定送他回去,萬一把他自己擱這兒他被人暗殺了,那豈不是她的罪過。他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八成有很多仇家。

在他的上摸到錢袋,蘇嬋拿他的銀子付了酒錢,盯著爛醉如泥的梁敖看了一會兒,勉為其難地彎下身,將他打橫抱起來,走出酒館,找到他的馬,把他像扔褡褳似的扔上了馬,自己踩著腳蹬子上馬,一路打聽著向武王府去。

雖然梁敖他因為獨特的騎馬方式在路上引起許多側目,可因為他是伏趴在馬上臉朝下的,沒人看見他的臉,倒也沒引起騷動。

在路上沒吐出來對梁敖來說還真是一項奇蹟。

還算順利地來到武王府前,蘇嬋將梁敖從馬背上拽下來,雙手抱著,皺著眉,一臉不地登上臺階,來到硃紅的正門前。因為兩隻手都佔著,她只能用腳踹門,將硃紅的大門踹得咣咣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