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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一章酒品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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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都城外的北山。

山腳下,一方草廬。

身穿布衣的男子安靜地坐在草廬裡,藉著屋頂透進來的一點光亮,認真地翻閱著手裡的書籍。他推了推右眼睛前戴著的一隻鑲嵌著玳瑁的金邊框架眼鏡,正準備翻書到下一頁,霍刀從外面快步走進來,走到他身旁,沉聲道:“公子,三前國慶夜裡,湘王殿下宮造反,被武王殿下和文王殿下生擒在玉華門,現今湘王殿下被皇上圈在紫雲宮裡。”握住書卷的手微緊,梁故沉默了一會兒,淡聲說:“知道了。”霍刀退了出去。

梁故繼續翻閱書籍,可他似乎只是在翻頁,一頁又一頁,待他意識到時,他已經將書卷翻到中間的位置。他一陣心煩,將書卷放在桌上,他站起身,走到窗子前,站定,望向窗外因為冬季已經荒蕪了的田野。

立了好一會兒,他無意識地開口,對著窗外北風呼嘯的寒冬,低低地喚了一聲:“五哥…”梁敖從太子府出來時才過了正午,他並沒有呆太長時間,梁敕也沒有多留他。喝酒只是一個引子,梁敕本身並不愛喝酒,這一點梁敖知道,所以在等到梁敕把他想說的全都說完了之後,梁敖就起身告辭了。

梁敖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他騎著馬穿梭在市井間,並不太想回王府去,卻又不知道要去哪。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前面有幾個閒漢正在牆角鬥蛐蛐,其中一個身穿短褐背影修長的人他十分悉。那人正雙手抱,站在一堆蹲著催促蛐蛐打架的閒漢中間,鶴立雞群,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輕蔑地看著吆喝著蛐蛐往前衝的人,一直到人群裡響起一片哀嘆聲,那人才蹲下身子,將一隻個頭兒最大的蛐蛐進籠子裡,又將賭盤上的碎銀子攏在一塊,一股腦兒收進袖子。

賭場上,有人輸有人贏,贏的歡喜,輸的自然很不愉快。其中一個看蘇嬋贏了錢眼紅,哼了一聲,用挑釁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蘇三爺,不是老趙我懷疑你,你那隻蟲子那麼大一個兒,真是蛐蛐?”說話的是一個禿瓢的青年。

正在收銀子的蘇嬋聞言,橫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猛地揪起他的衣襟:“賭之前已經讓你們瞧過了,是不是蛐蛐你們又不瞎,輸了銀子來找老子的茬,你小子倒是有膽量,要不要老子替你治治眼睛,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真瞎?”姓趙的青年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她就要動手,戰戰兢兢地嚥了口唾沫,躲閃著她的目光,訕訕笑說:“三爺!三爺!我就是開個玩笑!三爺這麼認真幹嗎?三爺的賭品是百裡挑一的,都怪我嘴欠,玩笑都不會開!三爺息怒!”他說著,一邊賠著笑臉,一邊扇了自己兩巴掌。

蘇嬋哼了一聲,把他推一邊去,收拾起賭銀,正要離開。

後衣領子被人拽住,緊接著雙腳離地,她被人拎了起來。

蘇嬋皺眉,用力掙扎,扭過頭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的臉。

梁敖騎在馬上,提著她的後衣領,將她往上一提,蘇嬋穩穩地被他甩在了馬背上。

在一群閒漢錯愕的注視下,梁敖帶著蘇嬋騎著馬揚長離去。

一直到走出老遠了蘇嬋還是無法相信自己居然在賭錢的時候被人給擄走了,她扭著腦袋,火冒三丈地瞪著梁敖,怒聲道:“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吧,誰家女孩子會在牆跟一群痞子鬥蛐蛐,不說女孩子,就是正常人家的青年也不會像你這麼胡鬧,居然和一群地痞氓混在一起,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你這麼胡鬧,你家姐姐可知道?”

“我姐姐以前住長樂鎮的時候還有自己的地痞氓團。”蘇嬋不以為然地道。

梁敖乾笑了兩聲,他現在聽見她說蘇家女人幹了什麼他都不會覺得奇怪了,蘇家的那些女人,那就是萬花叢裡的一朵朵讓人啞然無語的奇葩。

“放我下去!你是不是有病,突然抓我幹嗎?”蘇嬋不悅地道。

梁敖本來心情很不好,在看見她時,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會喝酒嗎?”他問。

“你在瞧不起我?”蘇嬋認為他這種愚蠢的問題是對她的蔑視,她火冒三丈地反問。

梁敖不以為意地笑笑:“我請你喝酒吧。”

“啊?”蘇嬋愣了一下,更覺得他是有病。

“我請你喝酒,你想喝什麼就喝什麼。”梁敖說。

蘇嬋想了想,喝酒,還有人請客,這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她動了心。

豐坊一家名為“折”的小酒館,是專門售賣燒刀子的酒館。

蘇嬋和梁敖坐在四面土壁的小間裡,木桌面上放了兩壇酒味濃烈的燒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