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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賀家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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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興賀閥的嫡生小姐賀芸生不見了,就在泰興城守府的後院之中,活生生地不見了。房中只留下了她一封親筆書信,寫了簡單的幾行字,說要去遠遊,請父母不要掛心。只看表面這些,彷彿真的是芸生一時任而離家出走了。

可這當中疑點重重。首先,芸生最後待過的地方並不是她自己的院子,而是城守府後宅裡極為偏僻的一處小院,書信也是留在了那裡。其次,如果沒有人幫忙,只芸生一個不可能走得這樣順利,而且事後還查無蹤跡。最後,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芸生雖是嬌養著長大,但她卻不是一個任妄為的姑娘。相反,她很懂事,在已與雲西王世子有婚約之後,她不會做出離家出走這般會毀壞賀家聲譽的事情。

賀澤與封君揚兩個避開了眾人,尋了一處背風的緩坡。賀澤簡單地把事情告知了封君揚,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面容,似是想要從中看出什麼破綻來。瞧他這般懷疑自己,封君揚不覺苦笑,頗有些無奈地說道:“賀十二,這事不是我做的,我不會拿芸生的名譽來做文章。”賀澤卻是問道:“你來此處做什麼?”封君揚淡淡答道:“我來尋謝辰年。”賀澤之前已是隱約猜到封君揚此行可能與謝辰年有關,卻不想封君揚竟就這樣輕易的承認了,這叫他不覺十分意外,頓了一下,才又問道:“謝辰年在太行山?”封君揚向他嘲地彎了彎角,問道:“賀十二,清風寨離著你那宜平城不過幾百里,謝辰年在清風寨裡搞出那樣大的動靜,你會得不到消息?”雖被封君揚當場揭穿,賀澤卻依舊是面不改,只說道:“清風寨裡的事情倒是聽說了些,只是後來聽說她走了,沒想著她竟還留在山裡。”封君揚這回只輕輕一曬,連話都沒說。

賀澤對他的譏誚視而不見,又問道:“可尋到沒有?”

“尋到了。”封君揚點頭,說道:“不過卻又覺得尋到尋不到都不重要了。”他這話講得繞嘴,賀澤不覺挑眉,問道:“怎麼講?”封君揚放眼看向遠處,緩緩說道:“之前聽錯了消息,以為她死了,就想著怎麼也得過來再看她一眼,可等真到了這裡,墳頭上也站過了,這才覺得便是她死了也不過如此。不知怎地,我心裡卻一下子都放下了,以前放不下的,不過是自己的執念罷了。”賀澤忽地笑了笑,說道:“要麼說經歷過生死就容易看開世事呢,不光是自己的生死,別人的生死也一樣。看不開是因為患得患失,等真的體會到了失去的滋味了,才知道沒什麼是過不去的。”他兩人已是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說過話,封君揚轉頭看他兩眼,過了片刻才淡淡說道:“嫻兒之事,我很抱歉。”賀澤笑著搖了搖頭“不怪你,這樣好的一顆棋子,便換做是我,也是要用的。”他雖這樣說著,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淡,待到最後,那一抹笑意終於消失在了角“你說得沒錯,是我將她扯進了這些爭鬥之中,卻又無力護她周全。”賀澤抬眼看封君揚,眼底藏著淡淡的哀傷“君揚,我們都長大了,你,我,還有芸生,便是大姐姐也已不是雲西的大郡主,她是盛都的封貴妃。”以前那個訓著他們,護著他們的大姐姐早已經不復存在,現在活在宮城裡的那位是心機深沉的封貴妃,是可以欺騙所有人,利用所有人,把所有人都墊在腳下以助她前進的宮妃。

封君揚低垂了眼簾,淡淡問賀澤道:“你追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

“不是。”賀澤搖頭,看著封君揚說道:“我們幾個都變了,唯獨芸生還留著那一分赤誠。所以,封君揚,即便你不想去守護著一份赤誠,也請你不要去毀壞它。”封君揚終忍不住皺了眉,道:“我說過,芸生的事和我無關,便是我真的喪盡天良,我也不會對她下手,她不是嫻兒。”賀澤也想封君揚不該去做此事,便是沒了芸生,謝辰年的身份也不會變,依舊是嫁不得他。他不苦苦思索“那還會有誰能帶走她?她甚至都沒有反抗,該是她認識的人才是。”

“一個大活人不會平白無故地消失,總會留下什麼線索。我怎麼也要去泰興,會仔細去查此事。”封君揚沉聲說道,他停了一停,又問:“你可同我一起回泰興?”

“叔父要我守在宜平,不許我回去。”賀澤道,他瞧封君揚兩眼,似是有些遲疑。

封君揚說道:“賀十二,你有話就直說。”賀澤這才低聲問道:“你可記得城守府後院西北角上的那處小院子?”封君揚凝眉想了一想,道:“有些印象,可是那處不許人近的院子?”

“正是!”賀澤點頭“芸生便是在那裡不見的。”那院子是泰興城守府裡的忌之地,幼時他們幾個在府中玩耍,幾乎哪裡都可以去,偏偏那裡是不可以靠近的。對此,封君揚印象也頗為深刻,聞言不覺皺眉“芸生怎去了那裡?”

“我也不知,此事在叔父給我的信中並未提及,還是我從別處得來的消息。叔父像是有意瞞下了什麼事情,所以我才覺得此事甚有古怪。”賀澤答道。

封君揚沉默片刻,又問道:“那院子裡原本住得什麼人?”此事涉及賀家的隱秘之事,賀澤猶豫了一下,這才肯說道:“叔父在娶你封夫人之前曾有過一,那女子出身北漠的沒落世家。當時叔父娶那女子時便遭到家裡長輩反對,只是叔父十分堅決,家裡拗不過他,這才叫他娶了那女子進門。永平二年城守府後宅失火,家中有不少人都葬身火海,便是那女子也死在那場大火之中,只留了一女下來。再後來就是你我兩家聯姻,為著兩家面上好看,家裡就將叔父曾經娶的事情掩了過去,更是將那女子留下的痕跡抹得乾乾淨淨。便是她留下來的那個女兒,族老本也想著藏到別處去養,只是叔父死活不許,這才留在了城守府裡。”這樣一段隱秘往事,被賀家人有意掩蓋清除,到如今已是沒有幾人知曉。

賀澤又道:“此事封夫人那裡多少也知道一些,你去了泰興可以去問她。”封君揚其實早已知曉賀臻在娶姑母之前曾有過一,甚至還曾猜測那女子之死不是天災,乃是**。現聽賀澤說起這些,不問道:“那個女兒可還在?”賀澤道:“應是還在。”封君揚卻是有些不解“聽你說來姑父應該十分看重那個女兒才是,為何卻要一直將她關在小院?”便是那女兒的身份不得光明正大,也該換做一個別的身份出來由人好好教養,哪怕是假作賀臻的庶女也好,總強過長年鎖在一處小院裡。

賀澤面有些難看,停了一停,答道:“那丫頭幼時燒壞了腦子,人有些呆傻。”封君揚無言,默了片刻才道:“我知曉了。”賀澤卻是苦笑,道:“封君揚,我真想不到有朝一我還要求到你這裡來。賀家掌握的力量都在叔父手上,我這裡便是有一些,卻也做不了什麼。芸生之事只能託付於你,瞧在她已是你未婚的份上,還請你多儘儘心。”封君揚神有些不悅,淡淡說道:“你既還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就不該和我說這些。”

“要說的。”賀澤卻是看著他,認真說道:“封君揚,自從嫻兒死了,我就有些話想與你說。不管你我二人今後如何,是要並肩殺敵也好,還是要兵戎相見也好,這都是你我之間的事情,莫要再去牽扯旁人了。我不會去動你的謝辰年,你也不要來動我想守護的人,可好?”封君揚默默打量他許久,這才微微頜首,應道:“好。”賀澤這才笑了,伸拳捶了封君揚肩頭一下,笑道:“這才是男人!別和大姐姐學那些心機手段,再搞下去,總有一連光都不敢見了!”封君揚彎一笑,道:“好像是你先對我使手段的。”賀澤聞言,不覺訕訕地笑了笑“青州那事算是我的不對,反正你現在自己都已能放下了,就莫要再提了。”兩人笑談了幾句,彷彿又回到了少時的時光,他還是封君揚,不是雲西王世子,而他也只是賀十二,不是奪了宜平的賀澤。

“靖陽那邊已有動靜,可能是要東來了。”封君揚忽地說道。

“我知,”賀澤點頭,笑道:“已有防備,便是叔父那裡也開始準備,一旦張家敢東進,叔父就能率軍掏他老窩去。”他說著,卻又笑著斜睨封君揚,玩笑道:“不過,你們封家不會在這個時候背後捅刀子吧?”

“不會,你我兩家這個時候起干戈,只會叫他人瞧熱鬧。”封君揚淡淡說道,頓了下,又笑道:“再說盛都那裡又是那般光景,我父王怕是一時顧不上北邊。”盛都眼下也不平靜,幾位齊姓王爺都有些蠢蠢動,對著那九五之尊的寶座眼饞不已。現在的大夏,各方勢力盤錯雜地攪在一起,已經漸成死局。每個人眼前都有他想掉的獵物,而每個人身後又都有緊盯著他的眼睛。大夥都瞧得清這個局勢,可卻總有一方勢力要先忍耐不住。

牽一髮而動全身,到那時,怕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