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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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了近兩個時辰,鬼影子都沒有一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夏芳芳則靜靜坐在一旁,被寒風吹得瑟瑟微抖,得以行功來消遣。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嬌聲道:“英哥,我們還要等多久?”房英困惑地搖搖頭,實在,他也不知要等多久?
夏芳芳櫻一嘟,道:“我們終不能餐風
宿,一直等下去,我看這暗記有問題。”房英一驚,道:“什麼問題?”夏芳芳道:“這暗記又不知是那一天留的,說不定九華派的人找不到你早已走了。我們這呆等下去會有什麼結果?”房英一怔,忖道:“對啊…”但旋一思索,又覺不對,又道:“不會,若是事過境遷,這一路暗記必全削去,怎會還留下來?”夏芳芳秀眸打量了四周寂寂地荒野,道:“但是我們總不能等上三天三夜!這樣豈不把人凍死?”房英嘆道:“芳妹,我們就再以一個時辰為準,若再沒有什麼發現,就立奔九華。”他這時也
到有點寒意而睏倦。
兩個時辰來心絃始終緊繃著,加以思維紊亂,有些不勝負荷地覺。於是他依著那棵老榆樹坐了下來,想調息一下。
股剛落地,倏覺得樹
泥土竟出乎尋常地軟,半個身軀,竟陷了下去。房英一愕,繼則跳了起來,歡呼道:“我真笨,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夏芳芳見狀一怔道:“英哥,什麼事?”房英興奮地道:“嚴冬無雪,地應該是堅硬無比才對。這樹
處竟這麼松,莫非箭頭所指,是指地下埋了什麼東西!”說著,拔出佩劍,立刻向陷下去的地方挖掘起來,泥土飛翻下,不片刻,果然
出一雙扁形荷包。
房英取出-看,荷包是紅線所織,極為緻,顯然是女子用以存放雜物的袋囊。以此判斷,絕對是九華門下留下的無疑。
他心念微轉,已知道必是她們找不自己想出這個辦法以荷包藏下消息,埋在地下以便自己發覺時,即可得知。
於是一拉束口,伸手一摸,包中果有一條絲絹。
房英急不稍待地取出,攤平一看,心頭大震,神不由一變!
這條白絲絹上以墨寫著三行潦草的字:“字奉房英少俠,緊急消息:一、天香院發出開壇拜盟請帖,定三月十二
於泰山召集各派偽掌門人率各派弟子參加大典。
二、令尊聞已陷身泰山總壇,被‘天香院主’所執,經過情形不詳。
三、諸掌門現齊集洛水‘掌中奇’須少白大俠處,少林僧已前往會合。
事已緊急,祈賜指示行動配合…”絲絹上的消息,使他震駭了!
尤其是父親,他怎麼會陷落天香院中呢?難道他偽裝的“奪命魔君”面目也被那“天香院主”識破了?
他自然不知道,真正的魔君業已出現。此刻他腦中又閃過了在天香院中那一幕,口中情不自喃喃道:“那時我為什麼不殺了她?為什麼不殺了她?”悔恨
進,忿怒湧聚,使他良久說不出-句話。
夏芳芳湊在一旁,也看清了絲絹上的字跡,聽房英喃喃囈語,不由驚呼道:“英哥,你怎麼啦!現在怎麼辦?”房英倏然清醒,望著夏芳芳慘笑一聲道:“我此刻心亂如麻,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三月十二離今不滿三個月,顧此失彼,我實在已進退維谷了!”夏芳芳黛眉一皺,道:“英哥,你以前那麼聰明,現在怎地遲鈍起來。何不再上泰山,先救令尊,與那賤人來個徹底解決!”房英嘆道:“話雖不錯,但這一來只人孤身,豈不正中敵人之懷!”夏芳芳道:“這消息上不是說各派掌門都已聚洛水,我們何不去找他們幫忙?”房英嘆息一聲,搖搖頭道:“此去洛水,不下千餘里,最快也要一月光景,-往一返,時不我與也!”夏芳芳道:“那怎麼辦?”房英心憂如焚,嘆道:“分身乏術,唯有擇一而行了!”夏芳芳嘟著嘴嬌道:“英哥,既然顧此不能顧彼,當然還是要上泰山,先救你父親要緊。”房英沉思有頃,緩緩搖頭道:“不!”夏芳芳一怔道:“什麼?你不想救你父親?”房英痛苦地道:“芳妹,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救了救不了的問題…”夏芳芳哼了一聲道:“不論救了救不了,為人子者,以孝道為首,終得盡一番力!”說到這裡,倏柔聲道:“英哥,或許我的話說得太重了,但是我是為令尊擔憂!”房英忙道:“芳妹,你的話我瞭解。但是,若是上泰山,我現在就可以預料,非失敗不可。而且連逃走的希望都沒有。”夏芳芳黛眉一挑道:“你怎會這麼悲觀!恁什麼判斷,我們就沒有一點成功的希望。”房英嘆道:“理由很簡單,我們一入泰山,天香院心就警覺。那時他們只要把我父親拖出來個作為要脅,連動手都不用,我們只有乖乖束手就縛的份兒。試想想,我能眼見父親生死一發而再逞強麼?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去為妙!”夏芳芳一怔,道:“這點我倒沒有想到,給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是魯莽了!”房英嘆道:“若那‘天香院主’要殺家父,此刻趕去,也已經晚了。若她不想殺家父,那目前尚不至於危險,早去晚去都一樣。”夏芳芳點點頭道:“那麼現在去哪裡呢?”房英神
凝重地道:“當今急務,必須先阻擋天香院召盟之舉。若等那些假掌門人齊集泰山,一切都完了!”夏芳芳一呆道:“這怎麼阻止得了!九派九個地方,三個月中,你跑也跑不到一半…”房英愁容重重,嘆息道:“不錯,問題就在時
太短促,看來唯有揀近的先走一趟了!”
“去了又怎麼辦?人家會聽你的?”房英想了半天,毅然一擊掌道:“就這麼辦,我們先上武當,只是愚兄此刻設計的是‘釜底薪’,尚須賢妹相助!”夏芳芳欣然道:“你先說說什麼叫‘釜底
薪’?”房英低聲道:“先要秘密制住那些假掌門人,而不驚動門下弟子,再請真的掌門人暗中替換,真能妥善順利,那等於挽回一場大劫,轉敗為勝了!”夏芳芳嬌笑道:“有意思,我們馬上就走了!”房英忙道:“不!愚兄請賢妹幫助,卻是另有急務!”夏芳芳一怔道:“你要我去那裡?”房英道:“愚兄就想請賢妹跑一趟洛水,找‘掌中奇’須少白大俠,尋到各派真掌門人傳遞這件緊急消息,並請武當掌門急速趕來武當。至於其他各派,他們酌量實力,分頭按我意思實行。務必在三個月中,先求光復四派,則未來泰山大會就有一半致勝的把握了!”說到這裡,神
凝重地道:“只是有一點,此消息務必守秘。若被天香院知道,則將前功盡棄,徒勞奔波了,說不定那些掌門人會再度遭到不測之險!”夏芳芳聽完這番話,黛眉秀眸間,以往本有的憂愁,更加濃重起來,含情脈脈注視著房英,一言不發。房英一怔問道:“芳妹,有什麼困難麼?”夏芳芳搖搖頭,依然一言不發。
房英暗暗著急,又問道:“那麼是,賢妹不願意去麼?”夏芳芳幽幽一聲嬌嘆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房英更加莫名其妙,詫然道:“那麼你心中是在想什麼?”夏芳芳傷地道:“我是有點傷心…”
“傷心?”
“好容易常廝守一起,想不到又要離開你!”房英心裡怦然一震!吶吶不知再說什麼。
現在,明白了,夏芳芳所以傷心的原因了。他暗暗一嘆,覺得對方這般痴情,可憐復可惟。這剎那,他情思復又紊亂起來。
自夏芳芳在光明境瞞著她父親,幫房英渡過危急,復又親自駕船櫓送房英渡海,至今對她的
覺上,已大有改變;而且自登大陸一路相處以來,不容否認,的確建立下深厚的
情。
但是這種情,是超然而純潔均,是屬於一種手足之情。當初,房英深自慶幸,認為自己能想出義結金蘭的方法,擺脫掉一段情緣牽纏。可是現在,他才發覺夏芳芳雖已算是自己的義妹,卻並未稍減痴戀之心,枉費了一番心機。
這時他不知怎麼安她,而且事情緊急,更有催也不是,不催更著急的
覺。
二人默默對立,房英窘了半天,才長嘆一聲道:“芳妹,我應該到抱歉和遺憾。假如我們能早些相識,豈不是好。其實,我們能結為兄妹,撇開世俗的愛情豈不也一樣麼?”他勉強說出這番安
的話,已是滿頭大汗。只見夏芳芳一嘆道:“英哥,我知道你心中此刻的
覺。唉!我走了,你是不是在武當等我?”房英巴不得她轉變話頭,想了一想道:“恐怕我不能在武當耽那麼久,你還是在洛水等我吧!”
“那武當掌門人去了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成功?”房英一呆,忖道:“這話倒不錯,若解劍巖上有‘∧’,字標記,就表示一切順利;否則急速回到洛水須大俠處,我們再從長計議!”夏芳芳點點頭,離愁千萬地道:“那末英哥,你珍重了!”房英暗歎一聲,也勉強出笑容道:“賢妹路上也多珍重。”夏芳芳脈脈地默頷螓首,飄身上了坐騎,一甩烏首,疾馳而去。
天早已黑了下來,可是房英在她轉身剎那,已見到她頰上掛著兩行清淚。
望著她馬影漸漸消失,房英已懷著一份蒼涼的沉,發出一聲長嘆!
於是他略略收束這許多雜念,暗暗籌劃武當之行,究竟該怎麼辦,才能擒住那假的掌門人,而不被武當弟子發覺?
房英深深知道,這是一椿說來容易,實際上艱難異常的事。
不說那假掌門功力深淺,單要不驚動這許多武當弟子,就不是能輕易辦得到的!
可是,情勢已到這般地步,勢在必得。若令天香院順利的召集各派假掌門人,舉行加盟大會。那末,這批真的掌門人一生算是完了,縱能保得姓名,也只能埋首荒山,孤渡殘,生了。何況那些派中弟子,還不知道將會遭到怎麼樣的厄運呢?
房英憂急地想著:“用什麼方法?才能不驚動武當門下而把那假掌門手到擒來呢?”想著,想著,他覺得唯有先化裝混入,再伺機設法。
於是他也飄上道旁健駒,向武當山飛馳而去。
口口口夜濃重。
星光閃爍。
武當山像平一般,寧靜而沉穆。
只有從觀中不時飄傳陣陣鐘聲及唸經聲,彷彿正是夜深時候。
驀地,山麓下冒起一條黑影,輕靈地向“雲武觀”掠去。
星光之下,只見那人身著灰道袍,頭戴道冠,竟然是一個年輕的道士。
撲近雲武觀,那年輕道士竟行縱詭計,閃過正門,一路張望,沿著廟牆,由側面輕輕地攀上牆頭,向觀中張望片刻,再輕如落葉,一滑而入。他,不用說是房英,為完成這艱困的任務,不惜化裝成道士,冒險混入。
因為他知道,此刻父親的安危,已與武林的安危不可分割,唯有使天香院徹底失敗,才可便父親轉危而安。
此刻,他見四下無人,飄落武當“雲武觀”中,目光一掃,卻是二進殿院,前殿鍾鈸法器之聲,一陣陣傳了進來,加以判斷,所有武當三代以下弟子,顯然都在晚課。
他暗暗一想,覺得這是闖進去的好機會。只是怎麼才能使那假掌門不起疑,見了面以後,怎麼才能誘他出觀,去外面解決?
房英低著頭,緩緩向後面舍走去,一面思索著方式!
他對觀中道路佈置,因曾來過,故老馬識途。緩步三進殿院,到了通往舍的松柏參天,甬道成蔭,一個院落。
驀地,只見一名藍衫道人面走來,看到正在深思的房英,緩緩停下腳步,沉聲道:“咦!你是誰?”房英心中一驚,他雖以“幻容”
“變骨”變幻另一副面目,但身上道袍的顏,卻是灰
道袍。
這一方面是趕時間,太勿忙。二方面,他為了避免出破綻,灰袍容易冒一些。若混充武當長老,與真牌子的對上面,豈不
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