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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落葉滿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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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跟著余文傑在城外步行了有些時候,才在一座小山下找到一道砌石山徑。這小徑蜿蜒盤旋,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林子裡。

“這汴京詩會怎會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方拓皺眉的看著腳下的路。

余文傑有些無奈道:“這些讀書人,最會故玄虛了,還說什麼僻靜!”緊接著又出一抹滿帶嘲諷的笑容:“也不知是誰出的這損注意,不是自己找罪受?這路不能通車馬,往來也要耗費很長時間,他們那身板竟也受得了?不過裡面的景緻倒是好看。”方拓搖了搖頭,看來余文傑雖然也在讀書,卻還是在心眼裡看不起那些手無付雞之力的讀書人。不過他說得到是不差,抬眼望去,這小路延伸到不遠處的林子裡,雖算不上陡峭,卻很是細窄,當真通不得車馬。若在穿暖花開的季節,倒也可能風景秀麗,現在?萬物蕭條,溯風虎嘯,則顯得有些淒冷了。而難得的是,徑上的積雪竟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想來有人專門看顧。

這時候,他們已走近了一些,也發現了,那叢林子後,竟然有翹簷飛角,亭臺樓閣隱在其中。

行了片刻,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雅緻的院落出現在面前。院子不大,依山林而立,門前泉潺潺,架了一座小橋,橋頭點點梅花爭相怒放。梅花深處,便是開敞著的大門,一幢二層小樓佇立其中,走進大門,兩旁便是叢叢林木,這林木雖然枯竭,卻排落有序,上面積雪覆蓋,宛若玉樹,同之前所見大不相同,竟然絲毫不會損壞院落中的美!整個佈局合理別緻。在梅花白雪的映襯下,處處都著清雅。

方拓挑了挑眉,冬便是如此景,若等到暖花開,這裡還不知會成為怎樣一個仙境。

余文傑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很意外吧?就算我這大老也覺得這裡與眾不同!”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貼子,給門外站著的一位老者,拉著方拓走進了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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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閣樓,就面撲來一陣暖意。這座大廳裝飾得高雅別緻。最具特的是沒擺放桌椅,反而在兩邊鋪著地席,加以緻的茶几。幾盆炭火擺放在四周,卻通風極好,輕易聞不到異味。

此時廳內幾組席位上,大部分坐了人。二十多人聚在一起低聲談,時而,低聲輕笑,時而淺嘆搖頭。在這種氣氛下,方拓二人也不覺受到了染,腳步變得更為輕緩。兩人武功不俗,此持刻意為之,那些廳中的人本察覺到有人進來。只有一個靈秀的丫環盈盈出現,眼中驚詫之一閃而逝,福身道:“二位貴客請隨小婢來!”將他們引到一處在角落裡空著的席位上,便轉身離去。

余文傑看到她那詫異的神情,眨眼道:“我來過兩次,門口那個只是管家。這裡是眾人閒聊之所。主人一般是不會出現的!這丫環只是負責安排座位,其他的事情,是不管的!茶水點心自己攜帶,卻不能讓僕人進入,端茶島水的活計,必須自己動手!”

“這到特別!”方拓來了神,她沒想到,在這古代,竟然還有如此與眾不同的地方:“這裡的主人是誰?”余文傑淡淡的道:“我來了兩次,卻始終未見到主人!傳說是秦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低聲的嘆了口氣。方拓挑高了眉,秦王,先帝趙匡胤之子,她是聽說過的!等等!秦王?不會是那位小說中拿著金鐧的八賢王吧?

余文傑卻拉了她的胳膊:“你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坐下?”接著,他看向大廳,帶著奇怪的語氣說:“今天真是冷清,那些名士才子們怎麼沒來?”方拓愣了一下:“什麼?他們不是麼?”

“跳樑小醜而已!”余文傑翹著嘴角:“這些人?名氣不大,脾氣不小,若是京城幾大才子一到,恐怕只能當個陪襯!奇怪!她怎麼會同這些人在一起?”方拓脫了鞋,學余文傑的樣子席地而坐。想起來此地的目的,遍轉頭打量起四周,終於,讓她在斜對面的几上找到了那道窈窕的身影,身影的主人正與同坐的幾位男子說著什麼,不時掩嘴輕笑。

“那就是你老…未婚?”方拓推了推好友,卻收到他那警告的眼神,將那句“老婆”咽回了肚子。

“沒想到她早來了!”余文傑酸酸的嘆了口氣,也看到了那正聊得盡興的女子,眼中卻閃過一絲妒,指著那女子身旁坐著的兩人道:“那兩人在京中還有些名氣。難怪她會來了,原來由他們在!剛才還真沒注意。”卻沒有介紹那兩人的姓名。

看到好友這個樣子,方拓暗自好笑。悄聲說:“咱們過去打個招呼?你既然不願意看到她同別人在一起,就上去分開他們!”說這就要站起來。

“不要!”余文傑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去了也是尷尬。”接著幽幽道:“咱們在這裡看著她便好了!”話語中滿是惆悵,神間更有著濃濃的沮喪。

“這可不像你!”方拓聞言愣住了,在她印象中,余文傑一向敢做敢為,可從未這般收起了先前玩的心思,皺眉道:“先不論你們是否有婚約,你喜歡她,便要努力去爭取,你這個樣子,她怎麼會瞧得上你?再說,看著自己愛人同別人有說有笑,你心裡舒服嗎?”

“我又不會詩文,去了不是自找沒趣?”余文傑苦笑兩聲,那樣子,明顯是吃過了苦頭。

方拓嘆口氣,打算重新坐下,這時候,卻隱約間聽到不遠處余文傑的名字,運功到耳,才知道有不少人在談論余文傑的婚事。而聽那語氣,均是滿帶不屑,想來,他們對這樁婚事筆之婚姻的正主還要不滿意。

方拓看到了余文傑那雙充盈著無奈的眸子,一陣氣惱,憤然而起:“吃了虧就在別的地方找回來啊?”她甩甩袖子,不覺提高了音量:“平時看你像個人樣,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輕易退縮了?還馭風公子呢!”大口著氣,又補充道:“真她媽窩囊!你哪一點比不上那些窮酸?”此言一處,在廳中傳得響亮,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引了過來。

那些人看到滿面尷尬的余文傑,臉上便多了一絲瞭然和不屑。

魯!”其中一白面書生瞥了眼方拓,罵道:“怎麼會放這樣的人進來?真是掃興!”他任何掩飾的意思,說話的聲音竟然越來越高。

此時,又有人接聲道:“馭風公子成名在廟堂之外,他的朋友,想來也是那種‘好漢’吧!咱們計較那麼多做什麼?說了他也不懂。”這次說話的一個留著八字鬍的儒生。話裡滿帶著嘲諷。

那余文傑的未婚也注意到這裡的情形,朝這裡望來,目光在觸及余文傑的剎那,變了一下,接著便扭過頭去,似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裡。仍舊面帶笑意,飲著手中的茶水。

方拓聞言轉頭,淡淡的視線掃視著眾人的臉。也看到了那女子的正面。還真是個美女,美深深的震撼住了“眉似山山更秀,眼若秋水水更明”

“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還有什麼“嫋娜肢纖纖手,足屜金鞋步步香。”這些句子本不足以形容江紫雲的美麗。也難怪那麼線條的余文傑會如此痴了!可是,眼高於頂也就算了,自己未婚夫被人如此譏笑,她不但不幫襯一下,反而還如此高興!有些過分了!心中如是想,對那女子的印象也減了三分。

接著,她看向那女子同坐的兩人,適才譏諷之言便是由他們發出的。

那兩人被她那眼神盯得發,不覺有些慌張,那白面書生道:“你盯著我們做什麼?”方拓翹起嘴角,冷冷一笑,掙開余文傑拉著自己的手。報拳道:“小弟初來汴京,聞得兄長余文傑的未婚子經常來此會見‘所謂’的京城名士,一時好奇,便央求著文傑兄帶我見識見識,只是沒想到…”她斜睨著對方,不屑之情溢於言表:“京城名士?不過如此!”她有意的在“所謂”上加重了語氣,到“不過”之時,更是拉得老長。一聽便能知道里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