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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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期待已久,聽說終於要出征了,興奮不已,答禮之聲尤為響亮。
帳中的人很快退盡,何愷卻發現顧昀站在原地沒有挪步。
“左將軍有何事?”他問。
顧昀上前,向何愷一禮。
“稟大將軍,”顧昀道:“末將還須醫官一人。”他抬眼看看何愷:“請大將軍準姚扁鵲隨末將入大漠。
“哦?”何愷微微訝異。
顧昀卻神平靜,繼續道:“大漠中多有毒物異類,向來為我等中原之人忌憚。姚扁鵲通習藥理,對漠中物類亦有所知,可擔入漠軍醫之任。”何愷聽他說著,目光漸漸沉凝,神
淡淡,始終未發一語。
顧昀說完,帳中的聲音倏而寂靜。他眼簾半垂,等待何愷的回應。
“姚扁鵲兩三前曾往見左將軍?
“過了會,何愷突然問道。
顧昀心中一怔,卻明白大將軍在馥之帳前安排了衛士,她去找顧昀,自然逃不出大將軍的眼睛。
“正是。”他說。
“左將軍以為姚扁鵲其人如何?”何愷緩緩撫須。
顧昀稟道:“姚扁鵲醫術超群,乃難得之良醫。以末將多所觀,姚扁鵲救治將士,解除疫疾,出征大計因其得以保全,乃可信之人。”何愷看著顧昀,沒有接話。少頃,他淡淡地說:“大漠艱險,若得良醫相助也是大善,便依左將軍所言。只是,”他目光深深:“征戰非比尋常,左將軍須多加用心。”顧昀明白他所指的意思,上前一禮,答道:“末將遵命!”
“去吧。”何愷揮揮手。
“是,”顧昀再禮,轉身離開。
“甫辰。”顧昀剛走到帳門前,忽然聽何愷稱他的字。
顧昀回頭,只見何愷坐在案前看著他,笑笑,緩緩道:“我老了。戎馬半生,此戰之後,不是入土便是告老還鄉;你卻不同,大好年華,前途無量。”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顧昀心裡,一字一句:“莫教你母親失望。”顧昀一怔,片刻,目光微微沉下。
他沒有答話,向何愷略略一揖,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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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令如山,將官們將明出徵的消息傳下,營中立刻熱鬧起來,雖已準備多
,士卒們仍奔奔走走,紛紛收拾為明
上路收拾起來。
醫帳裡亦是忙忙碌碌。醫正指揮著軍醫們清點藥材和各式物品,將平散放的東西規整好,檢視車馬,也忙得不亦樂乎。
馥之待在藥帳裡沒有出去,剛才顧昀派人來告知出發時辰以後,她要仔細考慮上路後的事,也要將行囊收拾好。
她的東西不算多。幾件換洗的衣物和冬衣皮裘,都是來邊前就準備好了的;其餘的東西,不過是叔父的遊記和一些藥瓶。其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布包,裡面裝著些半紅半青的野果,是阿四早晨在軍營附近的野地裡採的。
“這裡的野果不好,塗邑的可早就紅了。”給馥之時,阿四咧著嘴笑:“阿姊等我,待送信回來,定要帶上一筐。”王瓚寫了封信,讓阿四送去塗邑,叮囑他一定要親手
給縣尉,待縣尉看完了才能回來。
馥之看著那布包,覺得有些愧疚。他回了塗邑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那信上,王瓚以都督帳下主簿的名義命令縣尉把阿四看住,兩個月內不許離開塗邑半步。
這主意是王瓚出的的,他答應馥之放走阿四。而阿四一離開軍營,王瓚就立刻找馥之要解藥。
馥之也大方,將一瓶螟蛉子的解藥給了他。
王瓚他打開藥瓶,稍稍嗅了嗅味道,狐疑地看她:“怎與那所服無甚差別?”馥之淡笑:“自是無差別,那
乃首解,主簿今
服下半錢,每隔三
再服半錢,三次可解。”王瓚仍半信半疑“哼”了一聲,卻將解藥收在了袖中…
想到這裡,馥之心中苦笑。這方法恐怕也只對王瓚才有用,用來對付顧昀卻是危險的。他心思深沉,方才在帳中便可見一斑。這樣的人,一旦被其窺破就只怕要巧成拙,上路後,自己的
命可就全在顧昀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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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軍營中忽而吹起低低的號角。
王瓚在帳中聽聞,心中詫異,忙走出營帳去看。
“何事?”他問附近走過的一名軍吏。
軍吏也不甚清楚,行禮道:“似乎是東營。”東營?王瓚皺眉,那不是顧昀所率騎所在?想著,他快步朝不遠的東營走去。
才到營門,果然,只見明亮的火光中,駿馬嘶嘶,人頭攢動,兩萬騎已整裝列隊完畢,不知要去什麼地方。
王瓚正要詢問守衛,忽而聽一聲沉喝遠遠傳來,少頃,一將身著鋥亮甲冑,騎在駿馬上當先弛出。蹄聲如雷霆震響,列隊的眾騎跟在他身後,騎士手中的火把匯聚成河一般,未幾,已經奔出了王瓚面前的營門。
火光下,塵土捲起,王瓚舉袖掩住口鼻,突然發現姚馥之的側臉在眾人中一閃而過,睜大眼睛再看,她卻已經消失在了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