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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千里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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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猛地一動,想到這室內頗多奇處,尤其是那玉壁上的影子…想到此他就步向壁邊,仰首往壁上端詳了起來,這一看不由驚喜得張大了口,心內一陣亂跳。原來那牆上此時所現出的人影,初尚看不出個眉目,這一細看,始見盡是些人獸相搏的影子,姿態靈奇,生動非常。

他猛然靈機一動,心想到師父曾說過一件奇事…但他尚不敢斷定。

於是他忙拿了燈,仔細向四壁看去,原來四邊牆壁,均是白石砌成,打磨得甚是平整細滑,石質堅瑩如玉,離地尺餘,每面壁上各畫著六列五六尺長,三尺多寬的長方格子。

左壁每格繪著一個人像,行止坐臥,俯仰屈伸,縱躍蹲踞,盤旋攀援,姿態各異,無一雷同,看去好似練武功的圖形,但俱是些不知名的招式,前後上下都不連貫。

再看右壁與左壁一樣,但不同者右壁竟是繪的各式植物伸參之態,無一人像。

石繼志此時心中一動,暗忖:“曾聽師父說過,百年前洛青古墓中曾有一套‘兩儀圖解’,為前古奇俠黃散子親繪,後入瀟湘子之手,人傳其鑲成壁畫,每參習,竟成天下武尊,此項圖解後竟無聞,看這圖形,分明有七八分相似,別是天山三老新得來的吧?”想到此心中一陣亂跳,驚喜緊張萬分,忙走近牆邊細一注視,見圖形俱是尺許大的一塊白玉,像是鑲置牆上。

猛然心中一動,記起方才司明所言,這室中除去三老及有限親人,別人竟是不許植入,這是什麼道理?

他這麼前後一想,頓時明白了**分,不由大喜,暗忖自己無意間竟得到此飛來奇緣。

聽師父說,這“兩儀圖解”非極具慧心更加上內功有極深造就者不能領悟,凡人即使授其參習,亦難體會於萬一,想到此不又大大發起愁來。

心想好容易得此千載難覓的機會,自己要是錯過,那可真令人痛心了。

這也是合該石繼志福緣湊巧,竟有此仙緣遇合,原來這兩壁圖形,一點不錯,正是三老年前始自點蒼山瀟湘子之靜室中偷來。

別看天山三老雖是當今一代宗師,但似此高妙武學玄功,竟是半懂半生,三老偷回後夜親自動手,鑲在這靜室內,每定時三人至此坐功時,閉門參習。

似此苦心不分夜地窮究各門經典,才把這“兩儀圖解”習會了一半,那另一半,竟是百解不透,此次三人出山,非是別故,正是三老以三人武力,迫那瀟湘子回莊,想硬其把這“兩儀圖解”下半部意義道出。

這瀟湘子為一瞽目殘肢的出家道人,因為參習這“兩儀圖解”才使他失明,後雖悟出圖解妙理,惜已入魔過深,雖有一身天下無敵的武功學理,竟是無法施展得出,所以三老此次想把他綁回莊內,迫其傳授他們這套功夫,一旦這“兩儀圖解”被三老習會,武林中他們將沒有可怕之人了,即使是上官先生,到那時恐怕也不是他三人的敵手!

且說石繼志此時一悟出這可能,頓時神百倍,不由睡在那大蒲團之上,以手支頭,慢慢向四壁注視,可惜看了半天,竟是悟不出有何奧妙。

一個人藉著燈光端詳了半天,只是覺得這些動形中,往往從另一面看來,竟是另一個姿勢。

他本是極具慧心的青年,又服過百年芝果、王,故此實較一般常人智高一等,由這一點道理,竟使他大發興趣。他從蒲團上一翻而起,趨近各圖,然後由下又往上仔細看了好幾遍。

這一次令他悟出,不少坐像,乍看來姿態如一,與平視又自不同。

並且影跡甚淡,不是他細心諦視,便難看得真切,只是悟不出其中道理。

那蒲團當中屋頂畫有許多圓圈,由小而大,層層相加,一數共為二十三圈,大小正與足下蒲團相等。

他不由急得在蒲團上翻來覆去,心想這其中一定有道理,只是一時竟是猜不透。

他本興趣極大,待思索一陣後,越想越覺茫然,姑照壁上人形圖形,快慢挨項仿效了一遍,枉累得氣息,毫無所得,始終測不透有何奧妙。

經此一來,時已不早,一跋涉,起先因興濃尚不覺累,這一失望不由氣餒。

本想一定要悟出個原因,不將妙理找出不休,這一失望,頓疲倦,待歇息片時,定要再細索一下這室內是否仍有奧妙之處,否則這壁間畫像和當頂二十三圈圓圈,均是繪畫而成,毫無線索可察,自己就不信那天山三老又能悟出什麼由。

想著身子躺下,只想稍睡一會再說,盛氣一收,心神一糊,就此躺在那大蒲團上沉沉睡去。

室中天光不透,朝暮不分,他這上睡,也不知睡了多久。

正在睡得濃酣之時,卻聽得外壁有人敲壁道:“石公子醒了麼?請開門!我給您打水來了。”石繼志忙翻身而起,口中答應著醒了。至鏡前手按機鈕,一片絲絲聲,那大鏡下沉,頓時天光耀眼,敢情天早已大亮了。

那司明手中端著一個淺青的洋瓷襄陽盆,進室後放於盆架上,然後笑著向石繼志請了個安,道聲:“公子早!”石繼志忙回道了一聲早,遂笑問道:“想不到這一覺睡了這麼久,天都大亮了。”司明笑嘻嘻看著石繼志道:“一大早沙小姐和一女客已來過了,我告訴她們公子還沒起,她們留下話,說請公子用了餐到那邊去,有好多人想見你呢!”石繼志聞言連道:“真是失禮得很!三位老太爺回來了沒有?”司明笑道:“聽大爺說,恐怕還有兩天呢!”石繼志不由問道:“你常說的大爺,到底是什麼人?”司明怔道:“大爺你都不認識?是我們二老爺子的長公子,人稱神手菩提沙俊,也就是沙小姐的父親!”石繼志不由“哦”了一聲,因這莊中人數過多,如細一打聽,恐怕就連司明也搞不清。

想著就洗完了臉,漱了口,步入外廳,司明以手向牆壁上略一推,又現出一暖閣,由內取出托盤,是備好的早點,一淺罐蓮子麥仁香米粥,一盤玫瑰千層鬆餅,外加二甜二鹹四點心,一枚去皮的紫心脆桃。

石繼志吃完這些東西,司明收去盤著,此時已聽見室外人聲來去,男女僕婢來往如梭,石繼志不由暗中讚了聲,這真是一處世外桃源。

小童在前,石繼志在後,又循前路直往沙念慈處走去。昨夜因天黑又是匆匆而來,未看甚清,今石繼志這一出來,頓覺眼花繚亂,一眼望去盡是朱樓玉閣,白臺妃林,幽蘭香草,好一處人間仙境。

正在嘆,已至沙女住處,小立廊外,司明才一入內不久,就由內笑著走出二人,石繼志見竟是沙麒和郝大鵬二人,忙一抱拳笑道:“二位世兄早啊!”沙、郝二人各自回禮,笑著上前,郝大鵬邊行邊道:“小弟奉各位伯叔之命前來請石兄至敝舍演武堂一見呢!沙家妹子和沙漠紅女俠客俱先去了!”石繼志聞言笑道:“真是失禮得很!但不知有事否?尚請二兄先賜告,以免臨場失禮,令各前輩見笑。”沙麒聞言看了郝大鵬一眼,小聲道:“你忘了爸爸的話麼?上官老前輩是和爺爺一輩的、如此我們應稱呼石師叔,你卻叫起石兄來啦!”石繼志聞言連道不敢當,一張俊臉臊得鮮紅,郝大鵬不由一笑道:“真是的!若非沙二弟提醒,我竟忘了,前廳正在由大伯父指導各位兄弟姐妹習技,聽秦二叔說石師叔師承高門,定有絕技,故此命我二人來請,尚要請石師叔多指點一二呢!”石繼志被人家一口一個師叔叫得大不是味,但為顧及師門聲望輩份,也只好默認了。此時一聽請自己去,竟是為了這個理由,心中不由大為緊張起來,因知天山三老為有名的前輩高手,自己此來本是賠禮來的,只是未便向他們告之真相,理當收鋒隱芒,尚且不敢保定能不能見諒於三老,如何尚敢如此託大!

想到此不由連搖雙手,面紅耳赤道:“二位兄臺若是囑小弟前去一見各位伯叔前輩,小弟尚敢從命,要是有意令小弟現醜,卻是萬萬使不得,我只好謝拒不恭了。”那沙麒聞言看了郝大鵬一眼,即改口道:“石師叔但請放心,我兄妹小一輩的,每晨都在演武廳中由各長輩傳授武技,只是請師叔就近一觀,順便觀摩一下而已。”石繼志聞言,只好硬著頭皮隨二人前去,沿途心想自己正好看看他們這些小兄弟,都有些什麼驚人的功夫。

三人順著昨來時之道,一路疾行,不覺來至前院,繞過一花臺,前面兩場盡頭,乃是一座五開間的大廳,門外懸有“演武廳”三個大字,環廳側種有不少修竹蒼竹,廳側一落地紅窗,共二三小扇,均關閉著,僅前後兩扇門開著,門內均掛著大紅錦緞暖簾,每門均有一鬆徑通出,看來確是壯麗十分。

尚未入口,已聽到內中歡聲娛耳,似人數不少,那郝、沙二人請石繼志在外稍待,遂入門,石繼志見二人入內不久,似覺廳內靜寂了不少。

心正猜疑,已見暖簾開處,由內中步出六七個老者,年歲均在五旬以上了。

石繼志方要作勢行禮,一為首老者,看樣子年已接近七旬,一身寶石綢面的灰鼠皮袍子,足下是一雙二馬拉線的粉底薄靴,此老一雙細目,開合間神光十足,乍見石繼志,似頗驚異對方這一份儀表,忙搶上了兩步笑道:“是石老弟麼?別客氣了,老夫等雖痴長几歲,卻不敢以長輩自居,老弟臺年少有為,既得上官者前輩垂青,定有不凡之技,來,來!請裡面坐!”由郝大鵬在旁為之—一介紹,始知這老人為三老中二老之長子神手菩提沙俊,年已七十二,因在第二輩中年歲最長,故舉莊皆以大爺呼之。另外那一行老者,也盡是三老後人。

待一入內廳,簡直嚇了石繼志一大跳。只見那八角檀木廳內,圍著一圈坐滿了男女青年,少說也在百人以上,都是神采炯炯,容光照人,男女都有,廳內一檀木臺上擺有數十張几椅,也坐著數十位男女俠士,多半是上了些年歲的人,老頭老太太也不少,有的手裡還捧著水菸袋,石繼志一入內,引起一陣轟動。

由沙俊當眾替各人介紹了一番,廳內掌聲雲起,石繼志見丹魯絲也偎在眾人堆裡,和沙念慈在一起,正看著自己微笑。

那神手菩提沙俊請石繼志落座後,步下臺來,竟道:“繼續練…”已有人叫道:“該小八弟和七姐練暗器了。”那沙俊聞言呵呵笑道:“你們兩個小鬼可得好好練,今天有貴客在旁邊,練不好你們丟不丟人?”說著回頭目視石繼志和丹魯絲一笑道:“二位不要見笑,孩子們練著玩,如有雅興不妨就近一觀,如何?”石繼志含笑起立道:“少俠等身手定必不凡,小弟正想拜賞!”說著已步入臺來。

沙漠紅丹魯絲也謙虛著和沙念慈一菜上。

原來這演武廳地勢頗大,廳中羅列著各式軟硬輕功的器具,舉凡沙袋、油錘、浮磚,各種輕功的陣地,無不齊備,有的連石繼志也說不上名字。有七八個紫木大架,其上掛滿各式兵刃,舉凡刀劍錘鞭斧又無不具備。

石繼志看得驚心不已,隨著眾人步入場中,轉入一處沙地。

石繼志見這沙場約有五丈見方,平空下垂著無數銀絲,絲尾俱繫有極小的一枚銅片,一看即知這是練暗器聽風術的。

眾人已把這片沙場閃開了,那神手菩提沙俊笑道:“他們兩個呢?”此言一畢,即見人影晃處,一少年自人群中紅著臉走出,先向石繼志、丹魯絲二人一抱拳道:“二位貴客見笑了!”說著又朝沙俊行了一禮,紅著臉笑道:“爺爺!練什麼呢?”石繼志見這少年長得方面大耳,紅齒白,年約十五六歲,身材十分魁梧,一身勁服,眉目之間可看出平一定淘氣十分。

這少年又回頭叫:“七姐!你還不出來,我要跟你比暗器呢!”話音一落,果然由內中站出一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女,這女孩長得眉清目秀,尚帶著幾分稚氣,髮鬢上佩著一塊像玉佩似的東西,亮亮的,看來十分逗人,這少女一瞟杏眼嗔道:“比就比,小八弟,誰還怕你不成?我們比金錢鏢!”那被喚作小八弟的少年急道:“不行!金錢鏢你最拿手,要比就比飛刀。”於是二人爭作一團,四周請人都不看得笑了起來。

那沙俊喝叱了一聲,二人才住口,沙大爺笑道:“你二人誰也別爭,由我說好了,你二人不妨比一陣彈丸如何?用彈弓上的彈丸,憑指力打遠,打活,當著二位客人的面,看你們到底誰勝。”二人聞言才不爭了。

在一邊侍候的小童把箭鵠立好,這箭鵠前面是用白布書著大紅光宇,後面有草靶子,這本是用來習的,現在用它打彈丸,可是將就著用的。沙俊要過筆,在那紅光字的四圍,點了一圈黑點,一共點了十九點,黑點每個都有棗兒大小,這才笑著退後幾步道:“好了,現在把這東西抬到那頭,吩咐在場的人散開了,你們這就試試手吧!”就有人把這箭鵠立向盡頭,大家都散在兩旁,空出一條長有十六七丈的空地。

那小八弟已迫不及待地自兵刃架上取下了一袋彈丸,共倒出了二十粒,右手拿了五粒,左手握著十五粒,揚聲向眾人道:“各位兄弟姐妹前輩們可看清楚了…”說著又看了那少女一眼道:“七姐!你要看好了,我這二十粒彈丸打出去,可有個名堂,名叫‘眾星捧月’!”大家見他那份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少女不由嗔道:“你神氣個什麼勁嘛!等打出去不準才丟人呢!”小八弟斜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別小瞧我好不好?哦這彈丸,十九粒要打在黑點上,末了一粒要打在紅光字當中,有一個不準算我輸了,你先說敢不敢跟我比?”此言一出,石繼志和丹魯絲都不由一驚,心想這小孩也許是吹牛,難道還真有這手功夫?都不由笑笑。那少女單手提著一袋彈丸,微笑道:“你先別吹,等打完了再說,反正我不會輸給你就是了!”這小八弟口中道了個好字,往後退了幾丈,口中尚自道:“各位可得小心點,這東西打在頭上,可不是好玩的,起碼得起一個包,**天消不下去,不信誰就試試看!”沙俊笑叱了聲:“有客人在這裡,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小心我揍你!”這小八弟嚇得伸了一下舌頭。他身子已離著那靶子有十三四丈,這才停住腳,向四下一笑道:“打不準可不許笑我!”這種彈丸是用紙膠泥混合製成,不像一般胎弓彈丸是鐵製成的,他一站好,石繼志已不由暗暗驚異,心想憑他小小年紀,竟能以指力彈出這麼遠,還要見準,可真不容易。

小八弟說著話,身形一動,卻施展了一套“羅漢掌十八式”每走一式,出一枚彈丸,只聽“叭叭叭叭”一陣密響,那箭鵠上隨著這一套掌法,滿中了彈丸,十八掌式施完,一收式,反背又連發了兩彈,一時喝彩聲大起,眾兄姐等都喜叫了起來。

這小八弟反身抱拳,笑得嘴都合不攏地連道:“怎麼樣?不錯吧?喂!七姐!該你的了!”眾人見那二十粒彈丸,滿打在了紅光字和黑點的中心,竟無一彈虛發,都不由笑贊起來,石繼志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那七姐微羞地打開彈囊,也取出了二十粒彈丸,放在掌中。

小八弟在一旁瞪著眼道:“你也得學我的樣子打,別想耍賴!”誰知這少女哼了一聲道:“要學你的還算什麼本事,我這一套彈丸打法名叫‘生死子母連珠彈’!”小八弟一怔道:“你玩什麼花樣嘛?什麼‘生死子母連珠彈’?”這少女微翹櫻出一對梨渦,杏目瞟了四下一眼,羞答答地道:“我這彈珠是連珠式打出去,兩粒一組,後面一粒要把前面一粒打碎,不但打碎而且還要打中黑點和那紅光字,和小八弟一樣…”此言一此,大家都吃了一驚,那小八弟嚇得瞪著眼道:“好傢伙!你別嚇人好不好?我還沒聽過有這種打法呢!”這七姐說完話,扭動嬌軀已走至小八弟發彈之地,向四下瞟了一眼,羞道:“小妹現醜了!”話一完右臂上穿,頗像是一招“金雞獨立”式,身子斜著,右腕振處“叭叭”一連就是五對彈丸打出了手,眼見著在空中啪啪一陣相擊,一串紛紛落地,一串卻不偏不斜地打入了黑點之中。

隨著眾人喝彩之聲未完,她又一換式,左臂一揚,也是照樣出手了五對。

這二十粒彈丸出手,也就是一剎那間的事,看得所有人無不讚嘆不已。自然人群中似此身手者頗不乏人,但看來她一小小女孩,竟有此準頭指力,談笑間粒粒人鵠,這種指力定力準力,也確實令人嘆不已。

這少女打完後,嬌笑了聲:“見笑了。”遂一看那小八弟道:“怎麼樣?比你的如何?”這一來那小八弟臊得臉通紅,向前一道:“這場暗器算你勝了!你可敢和我比一陣輕功,要是再贏了我,我才服你!要不然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