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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黑衣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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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們各自恢復本來面目,準備返身走向廳堂中時,房門口卻傳來一個蒼勁的語聲道:“果然是國天香,我見猶憐。”周幼梅等三人一齊聞聲投注,只見房門口立著一位一身玄短裝,頭戴黑布套,只有一雙眼睛在外面,而身材又特別矮小的怪人。

此人不但身裁矮小得有若十三四歲的孩童,一雙眼睛,也不像一位身懷絕藝的人那麼炯炯有光,如非由語聲上證明他,就是方才躲在神龕上暗中幫助她們的那位奇人,可真會把她們嚇一跳哩!

他,既然戴著黑布套,當然看不出他的面目,也不知他究竟有多大年齡,僅僅由那蒼勁的語聲中,忖測出決不是一位年輕人而已。

同時,由於他裝束怪異,再加上他方才躲在神龕上所沾上的一身灰塵,顯得滑稽之至,使得三位美姑娘幾乎要失笑出聲。

當然,她們為了對這位黑衣怪人的與尊敬,儘管心中想笑,卻都是強忍著沒笑出來,並由周幼梅領先朝著他襝衽一禮,嬌聲說道:“老前輩能否請進屋來坐坐?”黑衣怪人笑了笑道:“也好,同你們這些綺年玉貌的姑娘們在一起,使我也好像年輕了幾十歲似的。”說著,已走進室內,徑自在枯草上坐下之後,才擺了擺手道:“你們也坐啊!”三位姑娘也在一旁坐下之後,黑衣怪人才向周幼梅注目問道:“這位姑娘貴姓?”周幼梅恭應道:“晚輩姓周,名幼梅。”黑衣怪人接問道:“令尊臺甫,如何稱呼?”周幼梅正容答道:“家父上一下民…”黑衣怪人截口笑道:“原來是‘雲夢鉤叟’週一民周大俠的掌珠,算得上是將門虎女,可喜可賀!”周幼梅不由一愣道:“原來老前輩也認識家父。”

“不!”黑衣怪人笑道:“對令尊,我不過是心儀已久,卻一直無緣識荊。”周幼梅呆了一呆,道:“老前輩連本來面目,也不肯示人,如果晚輩請示您的尊姓大名,想必也是不肯見示的了?”黑衣怪人點點頭道:“不錯。”周幼梅美目深注地問道:“那是為了什麼?”黑衣怪人長嘆一聲道:“往事不堪回首,過去的,不談也罷!”周幼梅不由黛眉一蹙道:“老前輩也真是怪得可以,姓名來歷不肯示人,倒也罷了…”黑衣怪人截口笑問道:“聽你這話意,好像我還有什麼更怪異的事?”

“是啊!”周幼梅嫣然笑道:“方才,您在暗中義伸援手,卻也不讓人知道,而偏偏要裝神鬼的。”黑衣怪人輕嘆一聲道:“孩子,我心頭的痛苦,不會有人瞭解,說出來也不會有人同情的。”話鋒微微一頓,又幽幽地接道:“方才,我本來就不想伸手,但眼看你們三位女娃兒落人虎口,又於心不忍,所以才不得不用一個變通辦法,先以真氣傳音暗中通知你們,然後伺機出手,給他們一個莫測高深。”周幼梅接問道:“老前輩也認識史天松那些人?”黑衣怪人似乎愣了一下道:“不!我不認識。”接著,又笑了笑道:“孩子,你想想看,如果你我易地而處,由那些人的所言所行,還要認識他們,才能斷定他們是壞人嗎?”周幼梅一蹙黛眉說道:“老前輩,請恕我說句放肆的話,我總覺得您的話,有點言不由衷。”黑衣怪人苦笑道:“孩子,也許你說對了,但不論你如何我,也不出我的來歷來的。”周幼梅美目深注地接問道:“老前輩,請恕我再問一句:那是為什麼?”黑衣怪人幽幽地接道:“因為,我不願有人知道我還活著…”周幼梅忍不住截口笑道:“至少,我同這兩位姊姊,都知道您還活著。”黑衣怪人也笑道:“可是,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周幼梅含笑接道:“那不要緊,您的武功如此高,一定是大大有名的前輩異人,我雖然不知道,也猜不出來,但可以回去請教我師父。”黑衣怪人道:“我本不是什麼前輩異人,你師父也未必會猜出來。”接著,又好像忽有所憶地“哦”了一道:“對了,你的武功,很了不起!令師想必是很有名氣的高人了?”周幼梅正容答道:“家師隱居已久,名氣可能不會大,但卻委實算得上是一位武林高人了。”黑衣怪人注目接問道:“令師上下,如何稱呼?”周幼梅肅容接道:“家師姓古,上若下梅。”

“古若梅?”黑衣怪人垂首重複了一句,好像在記憶中搜尋著什麼似地,少頃之後,才抬起頭來,向周幼梅笑了笑道:“這名字果然沒聽說過。”話鋒微微一頓,又含笑接道:“方才,聽你與那個什麼史天松所說,你們好像還有同門之誼?”周幼梅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這也就是說,令師與史天松的師父,是同門師兄妹?”

“是的。”黑衣怪人注目接道:“據你們方才所說,令師只有一人,而史天松的師父,卻是夫婦兩個,這情形,恐怕令師會鬥不過他們吧?”周幼梅道:“絕對不會的,自古不勝正,何況,家師也是夫婦二人,不過,我師公還沒與家師取得聯絡而已。”黑衣怪人忽然沒來由地長長吁了一聲道:“對!自古不勝正,這最後勝利,一定是屬於你們的。”周幼梅趁機含笑接道:“老前輩,您的武功,比起家師來,似乎只強不差,能否請相助一臂之力呢?”黑衣怪人長嘆一聲道:“孩子,我連活著都是多餘的了,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但俗語說得好:相見便是有緣,而且,我也特別喜歡你,所以我不能不改變初衷,幫你一點忙…”周幼梅連忙欠身一禮道:“晚輩先行謝了。”

“慢來,慢來。”黑衣怪人也連忙接道:“我的所謂幫忙,要並非幫你去廝殺。”周幼梅不由一愣道:“那是怎麼的幫法呢?”黑衣怪人道:“送你一點不成敬意的東西,而且,我事先聲明,這是慷他人之慨,因為這東西,原本不屬於我所有。”周幼梅笑問道:“老前輩口中這‘不成敬意的東西’,想必是非常珍貴的了?”黑衣怪人點首接道:“可以這麼說。”周幼梅道:“只是,這東西既非老前輩所有,則一旦送給我之後,是否會……”黑衣怪人截口大笑道:“你是擔心那原主會向你索還?”

“是啊!”周幼梅含笑接道:“如果正主兒找上門來,我將如何自處呢?”黑衣怪人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啦!俗語說得好:天材地寶,惟有德者居之,我所要送給你的東西,雖然是無意中得來,卻敢保證,沒人敢以正主兒自居,向你索還就是。”那一直不曾開口的紅雲、絳雪二人,此時卻再也忍不住地竟然同聲發問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可以先給我們瞧瞧嗎?”黑衣怪人搖搖頭道:“現在不行,而且還不到…”倏然頓住話鋒,目注周幼梅問道:“孩子,你此行意何往?”周幼梅道:“晚輩準備前往巫山縣城。”黑衣怪人接問道:“目的何在?”周幼梅道:“與家師會合。”

“那好極了!”黑衣怪人笑道:“我所要送給你的東西,目前你還沒力量保管它,此行既然是投奔令師,我也閒著沒事,索送佛送到西天,由我護送你們一程,等你見到令師之後,再送給你。”周幼梅嫣然一笑道:“那是太好了!只是麻煩老前輩,使晚輩好生不安…”黑衣怪人截口笑道:“小丫頭別來這一套,現在,雨也快停了。”接著,目光朝紅雲、絳雪二人一掃,笑了笑道:“煩請二位姑娘將史天松等人所留下的馬匹整理一下,咱們立即起程。”

“是!”紅雲、絳雪二人恭應著,向門外走去。

說來,老天爺也好像有點惡作劇,黑衣怪人剛剛說過雨要停了,卻又是一陣“嘩啦啦”的傾盆大雨,下將起來。

這情形,自然使得紅雲、絳雪二人怔立門口,扭扭頭向黑衣怪人苦笑道:“老前輩,雨又下大啦!”黑衣怪人沉聲說道:“不行!下刀子也要走,咱們都是練武的人,淋一夜雨,算不了什麼…”他的話鋒,倏然頓住“咦”了一聲道:“又有什麼人來了?”黑衣怪人功力湛,自然比周幼梅等人先行察覺有人趕來。周幼梅凝神靜聽了少頃之後,才蹙黛眉道:“是由巫山縣城方向趕來的,而且人數不少。”黑衣怪人點點頭道:“不錯,一共是五騎…”就這說話之間,那一行人馬,已到達山神廟前,原來這突然闖來的五騎人馬,竟是古若梅、白文山、文素瓊、林永年、李巧雲等五人。

這五位,自從幾天之前,在這兒將林志強丟之後,又匆匆趕返巫山縣城,等候邵友梅與周幼梅二人趕回來會合。

等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在焦急中的等候,可更覺得子特別難捱。

於是,這五位在巫山縣城,好不容易地捱了兩天之後,又臨時決定,大夥兒了上來。

可是卻沒想到,沿途碰上連番大雨,以致一個個被淋得成了落湯雞似的,此刻,好不容易趕到這山神廟前,自然得進來避一避!

黑衣怪人的話聲才落,山門外已傳來了林永年的長嘆道:“屋漏又遭連夜雨,老天爺好像是專門跟我們過不去…”同時,白文山也“咦”了一聲道:“這兒還有馬,敢情裡面還有人哩!”李巧雲的語聲嬌笑道:“白大俠也真是,有馬當然就有人啦!”可惜的是,這說話的三位,裡面竟沒有人認識,以致自己人來了,也沒人知道,周幼梅還悄聲向黑衣怪人笑道:“‘來的可能也是道上人。”黑衣怪人“唔”了一聲,沒接腔。

外面那夥人,顯然都已下了馬,進入廳堂中,並已見到紅石、絳雪二人了,只聽古若梅的語聲“咦”了一聲,道:“想不到這荒山破廟之中,還有這麼美麗的姑娘…”這下子,周幼梅可聽出來了,當下,不住心頭狂喜地拉著黑衣怪人的臂膀,低聲說道:“老前輩,是我師父來了,您別作聲,讓我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她的話沒說完,又“咦”了一聲道:“老前輩,你怎麼啦!”原來她忽然覺察出黑衣怪人,竟然發出一陣輕微的顫抖。

黑衣怪人低聲說道:“沒什麼,這是我的老病,一會兒就會好的。”周幼梅這才長吁一聲道:“那就好,可真把我嚇了一跳…”這時,古若梅已開始向紅雲問話了,黑衣怪人將周幼梅的嬌軀一推道:“孩子,別頑皮了,快去拜見你師父。”

“是的。”周幼梅嬌應著,起身向室外走去。

她,畢竟童心未泯,儘管黑衣怪人叫也不要頑皮,卻不住仍要跟乃師開一個玩笑。

剛好這時古若梅向紅雲笑問道:“這麼大的雨,你們還要連夜趕路?”古若梅雍容華貴,儘管是含笑發問,卻於親切中隱含一種無形的威嚴,使得紅雲頗為恭謹地答道:“是的,夫人。”古若梅接問道:“你們趕往巫山城幹嗎?”紅雲微一猶豫之後,才正容答道:“我們是前往投奔一位長者…”這時,周幼梅已悄然欺近乃師身旁,含笑接著說道:“夫人,那位長者,也就是我的師父…”古若梅由暗裡望向明裡,雖然早已看到裡面一間中還有兩個人,但當時的周幼梅是揹著火摺子而坐,所以看是看到了,卻並未看出來就是她的愛徒。

此刻,周幼梅這一驀然出現,倒委實是給了乃師一個意外的驚喜,當下,古若梅一把將周幼梅摟入懷中,另一隻手卻在她的俏臉上扭了一把道:“死丫頭,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咦!你的頭髮,怎麼也是溼漉漉的?”

“還說哩!”周幼梅像小鳥依人似地偎在乃師懷中,仰臉嬌媚地接道:“師父,方才如非那位老前輩相救,您可見不到小梅了哩!”古若梅一面撫著愛徒的披肩秀髮,一面微微一愣道:“就是裡面的那一位……咦!怎麼不見了?”原來就片刻之間,裡面房間的那位黑衣怪人,已悄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