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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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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默看著手中的白玉小壺,耳邊是皇甫毅的話:“公子,容我說句僭越的話,夫人能考慮下人們的受,實屬難得還記得一年半之前,我和承昭在大秦碰到夫人,她當街從紈絝子弟手中救下一個小乞兒夫人能由己及人,又正義勇敢”舒默沉默了半晌,並未接話,轉而看了眼天,吩咐皇甫毅:“阿毅,讓大家放緩前行速度。”

“是。”皇甫毅領命而去。事關公子家事,即便和公子私再好,也不好置喙;會多嘴,只是覺得公子需要一個體己人,而這個大秦公主不同旁人,也許正是會溫暖公子的那個人舒默看一眼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仰頭喝下涼茶。舒默長期生活在烏桓,又是男兒,並不畏熱,但當茶水滑進喉嚨的一瞬間,竟奇蹟般地讓他覺得沁人心脾。

馬車上的舞惜明顯覺到行進速度放緩,也不去較真,畢竟若是晚上到不了驛館,不知會惹什麼麻煩。

舞惜在馬車的搖晃中,慢慢起了睡意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扣窗的聲音,舞惜睡眼惺忪地看著雲珠,雲珠小聲告知:“公主,是皇甫將軍。”舞惜心中疑惑,卻還是迅速讓自己清醒過來,稍整面容,方才掀起簾子:“將軍,有何事”皇甫毅拱手:“是公子讓屬下來請夫人下車。”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右前方。

舞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面驚喜,只差沒跳起來,略整了整衣裙就下了馬車。雲珠和秋月深怕她摔著,也急忙跟了下去。

不遠處的舒默注意著她的舉動,看著她孩子氣地跳下馬車,奔向前方,微微擰了下眉,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原來在隊伍的右前方是一條悠悠淌的溪,溪水潺潺,在這盛暑天氣,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奔跑中的舞惜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失公主的氣度,她喜歡這樣自然隨的自己。雲珠和秋月則是見慣了舞惜的隨,只是跟著她身後,不曾勸阻。至於其他人早已在皇甫毅的指揮下忙著各自的事。倒是舒默,不知是否染了舞惜的快樂,也下了馬,緩步朝溪邊踱去。

溪水清澈見底,叮叮咚咚,像支歡快的樂曲。舞惜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微仰著頭,閉上雙目,只覺得身處一片水聲之中,清涼芬芳的水氣四散瀰漫開,漸漸將暑熱消弭於無形,身處其中,頓覺身心安寧,不再浮躁。

過了一會,舞惜俯下身子,將溪水輕輕起,拍在臉上。那涼津津的溪水沁到皮膚上,有風微微吹過,癢癢地只覺得鬆弛而暢快。

回過頭,舞惜笑著對雲珠和秋月說:“姑姑,秋月,你們也來試試,這溪水極清涼”秋月見舞惜笑得開心,也有些躍躍試,剛想過去,衣袖被雲珠扯住。舞惜也注意到雲珠的動作,正有些納悶,卻見雲珠朝另一側屈膝,聲音穩穩而恭敬:“公子吉祥”

“恩。”舒默應了聲,抬手示意她倆退下。雲珠和秋月看一眼舞惜,向後退了幾步,垂首而立。

舞惜在聽見“公子”二字時,秀眉微蹙,難得這樣愉悅,就這樣被破壞了然而即便她心底百般不喜,在回首的瞬間,還是一臉平和地打招呼:“二公子。”直到聽到她的聲音,舒默仍有些晃神,怎麼就走到溪邊了隨即意識到失禮,他難得口拙:“公主之前的茶水味道不錯。”舞惜一愣,想著自己之前的舉動,面頰也微微泛紅,將目光看向遠處,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兩人間陷入一片尷尬。

舞惜坐在地上,察覺到身邊的人一直沒走,很是懊惱,索就忽略他吧這樣想著,就又有了心情,俯下身子,用手不停起溪水,潑向遠方,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

舒默就這樣靜靜看著她,此時已近黃昏,落的餘暉層層點點地灑落雲間,諸多霞調和成斑斕的天空。舞惜就那樣坐著,一動一靜間,霞光如鋪開的七彩織錦自天邊披上她的肩頭。

兩人一個不知疲倦地戲水,一個一動不動地立著,就這樣維持著詭異的安靜。舒默忍不住皺眉,過了這許久,她竟真的似他如無物從未有女子這樣將他忽視個徹底,即便自己對她沒什麼心思,但男的自尊也無法適應的漠然終於舒默忍無可忍地低咳兩聲正戲水高興的舞惜彷彿真的忘了身後的人,直到此時方才憶起被自己忽略個徹底的人,飛快地起身、回頭手中的一捧水就那樣慣地潑向前方舒默微閉了下眼,沒成想這丫頭竟然就那樣將水潑在自己身上,而自己該死地沒有躲避再睜開眼時,他已隱去眼底的怒氣,但仍然板著臉看著舞惜。

舞惜見他那樣,想笑又不覺得無禮,只得埋下頭去,暗自吐了下舌頭,眼底是掩不去的笑意。

不知為何,雖未看見她的表情,舒默腦中仍然能想象出此刻低頭的她必定是帶著笑意的見她許久沒有抬頭,舒默帶著惱怒地打破沉默:“你”

“二公子”舞惜抬頭,飛快打斷他的話,“那個智者樂水,水也樂智者所以說,你是智者”舒默啞然,他想過她的各種正常反應,就是沒想到會有這樣“不正常”的反應不過倒也欣賞她的應變,但仍板著臉,冷然道:“這樣說,我應該很榮幸地謝你”

“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雖為女子,卻也有成人之美二公子不必客氣”舞惜快速接話。經過這一鬧,她發現這個二公子有意思,並非是個刻板的男人,也就沒那麼排斥他了。

聽她的對答如,舒默也有些忍俊不,然而一想起自己身上的水跡,生生將笑意憋住。

正在這會,皇甫毅不識時務地闖來:“公子,時辰不早了,該上路了”語畢才發現舒默前一片水跡,看看舒默的表情,再看看舞惜臉上的笑,他有些明瞭,接話,“前方的驛館已準備妥當”舒默瞧著他那副瞭然的神情,有些氣悶,轉身離去前吩咐:“阿毅,照顧公主上車。”到了驛館,許是因著稍早兩人的集,用餐時倒比前些天更安靜了幾分。

是夜,舞惜洗漱完畢,坐在窗前凝望月,雲珠看她面上似有愁容,猜想多少與二公子有關,遂示意秋月出去。

舞惜靜靜看著那如水月,想著與沈浩的種種往事,或甜或爭執,忍不住輕嘆一口氣:蘇子瞻曾說“月有陰晴圓缺”可失去了沈浩,自己的愛情中可還有月滿之時唉“公主。”雲珠上前,打斷她的沉思。

“嗯”舞惜略帶著一絲茫,但受到雲珠眼底的關切,還是微揚嘴角,問道,“姑姑,什麼事”雲珠看出她眼底的不確定,細細揣度著開口:“奴婢瞧您自從離了大秦,似乎一直面帶愁容,可是思念皇上和二皇子了”舞惜點頭,她說的原也不錯,這幾年同父皇和瑾哥哥已建立了深厚的情,冷不丁地離開他們,去陌生的環境,甚至有了一個陌生的男子成為自己的丈夫饒是舞惜這樣的心,一時之間也難以適應。

還好還好有云珠和秋月,自己也還不至太孤立無援想到這,舞惜伸出手,雲珠上前一步,緊緊握住。舞惜充滿地說:“姑姑,幸好你和秋月還在我身邊”雲珠打斷她的話,聲音中透著溫和與誠懇:“公主怎麼說這樣的話,奴婢早就說過,必會陪伴您一生秋月也是一樣的。公主請安心就是。”舞惜心底湧起一陣暖意,她向來是投桃報李之人,也暗下決心,無論未來之路如何,必會好好護著雲珠和秋月。

兩人這樣閒話幾句,雲珠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公主,以您的才學和品貌,奴婢原是盼著皇上能為您在京城擇一個如意郎君”邊說邊暗自打量著舞惜,見她面平靜,並未有任何不悅,才繼續道,“沒成想您選擇了遠嫁和親,那以後二公子就是您的依靠了。奴婢知道二公子府中已有多名妾侍,這對您來說十分不公。可是奴婢瞧著二公子與您也實在是郎才女貌的,想來二公子必不會薄待您的”舞惜聽著雲珠這樣絮絮說著,不經意又想到沈浩,一時怔怔,沒有回話。

雲珠見她這樣,急忙跪地:“奴婢逾矩了,若惹公主不悅,公主儘管責打奴婢就是”舞惜心中明白她能說這樣一番話十分不易,是真的為自己著想的,趕緊拉起她,信任地開口:“姑姑,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我與他相識未深,何況我又是異國公主,去了烏桓難免身份尷尬。兩心相悅之事,勉強不得。你放心,他若真是我的良人,我必不會放手”雲珠聽她這樣說,也就安心了,又勸了幾句,開始為她整理褥。

舞惜見雲珠忙碌,心底忍不住失望:舒默即便是人中龍鳳,在我心底也是無法與沈浩相提並論的,何況他早已有佳人在側對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的自己來說,實在無法對他敞開心扉另一邊,舒默和皇甫毅也在月下小酌。

皇甫毅向來在舒默面前不拘小節,自然提起白天一事,舒默瞪他一眼,指了指酒杯,說:“美酒當前,也堵不住你的嘴”皇甫毅嬉皮笑臉道:“公子,我瞧著夫人配得上您,甚至比側夫人她們更配您。今您看她騎馬的樣子,絲毫不遜於咱們烏桓女子,您就真不動心”舒默睨視著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方才道:“阿毅,你和阿麟自幼與我一道,應該知道我的夫人之位是留給我真心愛護之人的這個大秦公主哼,即便父汗說她身份貴重,於我同其他女子又有何區別”皇甫毅認同地點頭,突然腦中又出現傍晚舒默離去前的那一幕,於是帶著一絲壞笑反駁道:“公子,您向來不是說話草率之人。傍晚時小溪邊,我可是旁觀者清。再說,若不是夫人,您又怎會下令在溪邊休整”皇甫毅的話,令舒默又記起自己被水潑溼的一幕,冷下臉來,沒有理他。

皇甫毅聳聳肩膀,心想若非自己知公子,必會被他這樣給嚇到。知道他不願多談兒女情長,自己也無權置喙,於是將話題挑開。

直到臨走時,皇甫毅回頭見舒默略顯孤獨的身影,想著他自小成長的頗多心酸,還是忍不住折回去,多嘴一句:“公子,我說句逾矩的話,您的夫人之位是留給同您心意相通之人的,如今上蒼將夫人給了您,不去嘗試,又怎知她不是那個人呢若您阿媽在天有靈,也希望您身邊有個真正關心您的人”舒默聽了沒有回頭,只是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過了許久,舒默方才執起酒杯,對著明月,心中默默:阿媽,您當初的話,兒子銘記於心,後必會找到那個令兒子真心愛護的女子的您放心就是在經過舞惜房門時,舒默略停了停,神情複雜地看一眼房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