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冰窟藏身求秘笈魔城現影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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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冬天總是要過去的,齊世傑雖然看不到外面季節的變化,但從寒逐漸減弱,冰川又再解冰,無需細數他在石壁上劃的線條,已經知道外面是天來到,夏季也跟著來臨了。
不知不覺在冰窟裡過了將近一年,有一天他正在川邊垂釣,默察冰川動的跡象,迦象忽地把他喚回來。
齊世傑問道:“師父有何吩咐?”跡象說道:“有一件事,我必須今天告訴你,桂華生的武功秘笈,藏在對面山壁的一個中,離地約有五六丈高,第一步你必須把凝結在山壁上的冰塊剷除,第二步還必須移開封的一塊石頭,才能發現口。我已在那塊石頭上劃了一個‘十’字,你會很容易找得到的。”齊世傑道:“我的本門武功不過是初窺藩籬,你不是說過,要待我的內功有了一些火候,才可以決定是否可以讓我試一試兼修別派的上乘武學嗎?那何須急急去取桂華生的武功秘笈?”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已是暗暗覺得有點奇怪:為何師父早不告訴他,遲不告訴他,一定要在今天告訴他呢?難道這只是師父的“心血來?”迦象說道:“因為今天不告訴你,以後就恐怕沒有機會告訴你了。”齊世傑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師父,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迦象好像聽而不聞,答非所問,自顧的往下說道:“凡事有一利必有弊,你的本門龍象功,如今不過是剛到第二重,比起我來,當然相差得很遠,練別一派的沒人指點的上乘武學,可能是有許多奧秘難明,甚至明白了道理,也可能有力所不逮之的。但也正因你功力未夠深厚,練別派武功,練得不對,也不至造成太大的損害,重蹈我的覆轍。你且記著,倘若發現體內有兩種真氣互相抗拒的情形就不可再練下去。”齊世傑道:“師父,你可以指點我啊!”要知以迦象的武學修養,縱然他對桂華生的武功秘笈亦是未曾完全參透,便最少可以為初學者解決許多疑難。
迦象叮囑他應該注意的要點之後,這才微笑說道:“我不能教你練了,我正要告訴你,今天就是你我師徒永別之期。”原來他積毒太深,近復發,已是自知死期將到,此際不過仗著殘存的功力,僅能談笑自如而已。
齊世傑大吃一驚,叫道:“我,我不相信,師父,你好端端的怎會死呢?”迦象笑道:“生老病死,人所必經。世俗以死為悲,佛門以死為往極樂世界。梵語稱死為‘涅磐’,你們華語意譯即是‘圓寂’,何謂‘圓寂’?德無不備稱圓,障無不盡名寂。經雲:永離諸趣,入於人生不滅之門。人無論聖凡,皆須老死,唯佛菩薩,死者乃其幻身,至於本,則不生不滅,故曰涅粱。若悟此理,死何足悲?”唸完這段經文,徐徐閉上雙目,面上猶帶笑容。齊世傑一探他的鼻端,已經斷了氣了。
齊世傑雖然尚未勘破死生界限,但聽了師父臨終所念那段經文,也不至於太過傷心。當下撮土為香,向師父遺體行告別儀式,暗自禱告師父在西方極樂世界之靈庇佑:“弟子倘能重見天,定必遵從師命,替你老人家懲治那個欺師滅祖的小賊。”埋葬了師父,第二天便即去找桂華生藏在冰窟之中的武功秘笈。
此時他的本領已經大勝從前,施展輕功,並不怎麼費力就爬上了那面冰崖峭壁,爬到一半,用寶劍入石壁,挖開一個可資立足之點,按照師父的指示,再削平了凝固在石闢上的冰塊,果然發現一塊劃有‘十’字的石頭,把那塊石推開,立即就找到了那個山。
中光線比較微弱,齊世傑剛剛進來,眼睛還未習慣黑暗,好在他身上有用剩的火石,當下擦燃火石,仔細審視。
桂華生留下的內功心法是刻在石壁上的,並附有圖形,說明如何導引真氣運行奇經八脈的方法。齊世傑先把經文牢記心中,他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資質也在中人之上,唸了四五遍,已是可以一字不漏的背了出來。剩餘的火石也還未曾用到一半。
從這天開始,他就自行摸索桂華生的內功心法,練到了不懂的地方,再進山對圖參詳。
說也,奇怪,他雖然無人指點練這內功心法,但卻比有師父指點之時,練那天竺一派的內功,進步更見神速,練到了第三個月,已經可以把練成的真氣運行於奇經八脈,並無覺阻滯難通之處。心裡想道:“桂老前輩的內功心法似乎和我本來所學的武功有許多道理是大同小異的,並不是怎樣深奧難解呀。何以師父練這心法,卻會到困難呢?”自從練功以來,他也從未發現體內有兩種真氣互相抗拒的情形發生。。
原來這其中有個道理,是迦象也還未知的。桂華生出身武當,他的內功心法是以武當一派的內功作為基礎的。齊世傑的家傳武學則是少林派的旁支,武當少林同源分,而少林派的武功又是源於天竺,是以齊世傑練桂華生的內功心法,反而比他的師父容易得多。要知少林一派武學,自達摩祖師傳人中上,歷時已一千多年,其間增益變化甚多,武當少林分家,到齊世伯之時才不過三四百年,而且同在中土,切磋的機會也較多,故而齊世傑的家傳武學和桂華生所創的內功心法,當然更為接近。加上最初的源是來自那爛陀寺,齊世傑這一年來跟迦象所學,就更加起了相輔相成的作用。
冰窟裡不知時,但從寒的逐漸增強,齊世傑知道冬天又已來了。
“奇怪,怎的這個冬天,好像沒有上一個冬天的寒冷呢?”有一天,他數一數石壁上刻劃的線條,計算時,外面的季節,應該已是隆冬臘月,按說在冰窟裡也應該是寒來得最厲害的一段子到了。
但他還是一點也不覺寒冷。
去年冬天一來到的時候,他就要運功才能禦寒,在寒最厲害的子,甚至還需師父運功相助,但今年的冬天,他已是無需運功,也不覺得寒冷了。而且冰窟裡的“氣候”還好像一天天暖和起來,在寒應該是來得最厲害的這段子,他的覺也是一樣。
當然不是外間的天氣突變,從冰川的表面凝固得比石還要堅硬,他知道今年的冬天即使不是比去年寒冷,至少也是不遜於去年的。但為什麼他反而覺暖和呢?
“啊,想不到桂老前輩的武功秘笈竟是如此奇妙,我才不過練了半年多點,就有奇效了!”這問題只能有這個答案了。
發覺了桂華生武功秘笈的奇效,齊世傑練得更加勁了。
不知不覺又過了半個月的光景,這一天寒第一次來的時候,他覺稍微冷了一點,一計時,原來這天正是除夕。
他的師父曾經告訴過他,除夕晚上的寒,是一年一度最厲害的寒。據去年的經驗,也曾證實了師父所說的話的。他記得去年的除夕晚上,他整晚未能閤眼,他練了一趟冰川劍法,每次練完之後,還須師父助他運功才能抵禦寒。今年只是稍微覺冷一些,已經是好得多了。因為這“稍微寒冷”的覺,還只是和上一大的對比而言的。
但在覺喜悅的同時,齊世傑也不喟然興嘆,心裡想道:“明天就是新年,我陷身冰窟之中,不知不覺又是第二個年頭了。師父縱然說過,估計我三年可以練成桂老前輩夫留下的兩門武林絕學,但練成之後,也未必就能出去!唉,何時才能重見天呢。”心緒稍一不寧,寒冷的覺又加重一些了。
“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繼續練功吧!”此時他正練到桂華生武功秘笈的最後一章了。
練功正自到了緊要關頭,忽地覺得四肢百骸都好似有暖通過。
往常練功完畢的時候,雖然也有暖和的覺,但像這樣四肢百骸都好似有暖通過的覺,卻還是第一次的新鮮覺。齊世傑不住心中暗喜:“莫非這是我大功即將告成的預兆。”他知道此刻最忌分心,當下排除一切雜念,繼續練功。
但再練下去,他卻覺有點不對了,第二個寒已經來到,亦即是說一年一度最厲害的寒到了。奇怪的是:冷風颳面如刀,他身體內部的覺,卻是越來越熱。
這是一種“悶熱”的覺,好像五臟六腑都被烤灸,從內部發出來的熱。和平時練功時候覺的那種暖和,是完全不同的。再過一會,只覺體內真氣四處亂竄,無論如何也不能導入丹田。這四處亂竄的真氣,也像火爐噴出的熱氣一樣,在燒烤他的心肝脾肺。任他怎樣排除雜念,也是無法達到心境空明的境界了。
“唉,再這樣下去,只怕我的軀殼也要爆炸了!”齊世傑靜坐不下去,跳起來了。
實在忍受不住這樣熾熱的痛苦,齊世傑忽地想起他和師父相遇的第一天,師父教他瑜伽氣功的“託玉泉”一式,以本身真氣從他腳底的“湧泉”輸進他的體內,助他恢復功力。
“呀,要是師父還在就好了,他用這個方法可以幫我驅除寒氣,想來也可以為我恢復清涼。”雖然已是夜午,平滑如鏡的冰川還是發出刺目寒芒。寒風捲破冰面,冰屑四濺。齊世傑注視冰川,忽地起了一個念頭:“我何不自行引導冰川的寒氣進入我的體內。縱然做不成功,最少坐在冰川上面,不會熱得那麼難受!”他實在忍受不住,縱身一躍,跳入冰川。以掌力震開一個冰窟窿,就在這個冰窟窿中盤膝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