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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如此情懷誰可解一般身世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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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華看見楊炎這個樣子,不覺又是氣惱,又是痛心。

“炎弟怎的會做出那些無恥的惡行,可叫我怎麼辦呢?”雖說他以天山派記名弟子的身份前來替長老“清理門戶”是應該一見楊炎,就廢了他的武功,把他押回天山的。但他怎可忍下這毒手?

這霎那間,兩兄弟四目相投,大家都是咬著嘴,不知說些什麼話好。終於還是丁兆鳴首先開口。

“楊炎,你還認得你的哥哥嗎?他曾費盡心力找你,盼你成材,想不到你卻變成了一個欺師滅祖、無恥的壞蛋,你能不愧對哥哥?你還不趕快跪下來向哥哥認罪,求他從寬發落!”在丁兆鳴是好意給楊炎指出一條路走,不料反而起楊炎的憤怒,“你們加給我什麼罪名我都不管,我已經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你們天山派的人也管我不住!”楊炎膛,冷冷說道。

丁兆鳴這一氣非同小可!喝道:“楊炎,你膽敢背叛師門,眼中沒有我這個師兄也還罷了,難道你連親哥哥也不認了麼?”楊炎強抑內心的動,故意裝作一副漠然的神態說道:“哥哥,他是我的哥哥?”孟華顫聲喝道:“楊炎,你,你,我問你…”傷心氣惱之下,幾乎話不成聲。

楊炎亢聲說道:“你要問我?我也正想問你!”孟華道:“好,你要問我什麼,你先說吧!”楊炎說道:“孟華,你來這裡做什麼?”孟華怒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應當明白!如今我只問你,你認不認罪?”楊炎說道:“認什麼罪?”孟華喝道:“石師叔是不是你打傷的?”楊炎說道:“不錯,他要殺我,我只打傷了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孟華暫且沉住了氣,再問:“石清泉的舌頭是不是你割掉的?”楊炎說道:“不錯,誰叫他狗嘴裡不長象牙,競敢口出汙言,辱罵了我不打緊,還辱罵冷姐姐!”孟華哼了一聲道:“石清泉決不會無緣無故辱罵你的,一定是你先做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老實告訴我,你,你對冷冰兒幹、幹出了什麼、什麼…”他素來敬重冷冰兒,實是不願意把石天行告訴他的楊炎汙辱冷冰兒的“醜行”說之出口。

楊炎大聲說道:“我和冷姐姐光明正大,有什麼見不得人?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我要娶她做子又有什麼不對?你們不喜歡,那是你們的事情!”他侃侃而談,自以為“理直氣壯”卻不知此言一出,孟華豈僅只是“不喜歡”而已。

俗語云:先入為主。石天行對楊炎的誹謗,孟華早已相信幾分,此時從楊炎口中得到“證實”他怎能相信冷冰兒當真是願意嫁楊炎為,自是以為楊炎真的曾經有“”冷冰兒之事。

這一瞬間,他不心灰意冷,唰的出長劍,心裡想道:“炎弟如此無行,目前年紀尚輕,已然如此,將來長大了,武功更好,還能不更加胡作非為?罷罷,我只好忍痛殺了他,免貽家門之辱!”劍光耀目,楊炎仍是神自如,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望著孟華。倒是孟華不住心中的傷痛,一顆晶瑩的淚珠,滴在明靈晃的劍尖上。

丁兆鳴忙道:“孟賢侄,你毀掉他的武功,將他給我吧!楊炎,你要命,還不趕快跪下來向哥哥求情!”楊炎沒有求情,反而冷笑說道:“孟華,原來你是要來殺我的,並非是來認什麼兄弟。多謝你沒加掩飾,這下子我可全明白了!”孟華含著眼淚說道:“炎弟,你休怪我沒有兄弟之情,就因為你是我的弟弟,我才寧願你早死的好。炎弟,你有什麼未了結的事,要我替你了結麼?”楊炎冷笑道:“多謝了。你姓孟,我姓楊,你是名震武林的俠義道,我是無惡不作的‘小畜生’,我怎能是你的弟弟,不過,你要殺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要我引頸就戮,那是不行的!”唰的一聲,他的青鋼劍也拔出來了!

孟華的傷心和惱怒都是到了極點,但想起父親叮囑過他,若然找到了弟弟,務必要把弟弟帶回柴達木的說話,他的父親是還未曾見過這個弟弟的。思念及此,他的劍剛剛刺出,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楊炎仍然冷冷的盯著他的劍尖。

孟華要殺弟弟,可把丁兆鳴嚇慌了,連忙搶先動手,說道:“骨相殘總是不好。孟賢侄,讓我替你廢掉他的武功吧!”楊炎正瞥著一肚皮子悶氣,也不理會丁兆鳴是好意還是壞意,揮劍便即反難。這一肚子悶氣發洩出來,雖然他的傷口剛剛停止血,力道也是剛勁異常。

“當”的一聲,丁兆鳴虎口發麻,長劍幾乎脫手飛出,孟華吃了一驚,顫聲喝道:“丁師叔,你莫手下留情,要是廢不了他的武功,就儘管殺了他吧!”了兆鳴剛才因見楊炎受傷,這一劍的確是未盡全力。但試了這招,他亦已知道,即使自己全力以赴,也未必勝得過楊炎了。他一咬牙,劍招續發,心裡想道:“拼著讓他傷上加傷,甚至變成殘廢,那也顧不了這許多了。總勝於讓他哥哥殺他。”丁兆鳴是天山派第二代弟子劍法最高的人,大須彌劍式使出,但見劍氣縱橫,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

楊炎接連變了幾路劍法,兀是無法擺脫他的劍勢籠罩,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了。

楊炎心裡想道:“我若是不能和孟華決一死戰,死了也不甘心了。”當下吐氣開聲,啪的一掌打出。

丁兆鳴劍法雖高:功力可還是比不上雖然受了傷的楊炎。一股排出倒海的力道湧來,他不由自己的退了三步,喝道:“好小子,想拼命麼?”孟華叫道:“師叔,讓我來吧!”但丁兆鳴早已退而覆上,繼續與楊炎纏鬥。這一次改用追風劍式,快得難以形容,教楊炎無法騰空出掌。

楊炎恐怕支持不住,當下一手叉,單臂揮動長劍,劍式似甚拙劣,但丁兆鳴那麼奇快妙的劍法,竟是無法攻進他的劍光圈內。

他使出了“爺爺”悉心傳授給他的“龍形十八劍”這套劍法是要極強的內力相輔的,招式變化雖然遠遠不及天山劍法,但卻則猛得多。這一來變成了雙方各以所長攻敵之短。不過丁兆鳴較高的劍法劫抵消不了他較弱的功力。

孟華看著又是吃驚,又是痛惜,心裡想道:“炎弟本來是個學武的奇才,我在他這般年紀遠不如他,可惜他偏不學好。”心念未己,只見劍光糾結,楊炎的劍尖上似乎有著一股粘勁,令得丁劍鳴怎的也擺脫不開,身不由己的跟著他的腳步移動,恍似風中之燭,搖搖墜。

孟華大吃一驚,喝道:“小畜生,在我眼前你還敢如此猖狂,丁師叔若有毫髮之傷,我斃了你!”聲到人到,長劍早已出鞘,在丁揚二人的劍圈之中輕輕一點。

這霎那間,兩人吝有不同的受。丁兆鳴頓覺壓力一鬆,身不由己便向後退。驚魂稍定,茫然自思:“長江後推前,世上新人換舊人,這兩句老話當真說得不錯。孟華固然遠勝於我,連楊炎這小子,他受了傷,我也都已不是他的對手了!”楊炎的受卻剛好和丁兆鳴相反,陡然覺得劍尖好像受了無形的束縛,竟然擇灑不開。原來孟華不但劍法絕,內力的運用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輕輕刺過來的一劍,竟能生出兩種不同的力道,一招之間,攻“敵”救友,而且令得他們立即分開。

孟華喝道:“你居然還要跟我動手麼。撒劍!”大喝聲中,依樣畫葫蘆的一招“三轉法輪”使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的以粘勁之勁把楊炎的青鋼劍絞出手去。丁兆鳴不知孟華的用意,只道他是要取楊炎命,連忙叫道:“孟賢侄手下留情,楊炎雖然可惡,請念他年幼無知…”話猶未了,只聽得“當”的一聲,楊炎冷笑說道:“不見得!”兩柄糾纏的劍已是倏的分開。原來楊炎的功力雖然不及哥哥,但他的“龍形十八劍”之中,卻有一招能解粘勁的妙招,順勢把劍向前一送,立即反身躍出圈子。這“不見得”三字是針對孟華喝令他“撒劍”說的。

孟華冷冷說道:“丁師叔,你莫為他求情,他自恃武功高強,只怕連我也不放在眼內呢。你現在就給他求情,不賺早點兒麼?不給他一點教訓,他如何能夠知道地厚天高。”說至此處,劍光一起,又把楊炎的身形圈伎,喝道:“你莫以為能夠解我一招,你想在我手下逃脫,那是決計不能!我如今給你考慮片刻,你若不扔劍認罪,我就要廢你的武功了!”此次孟華只說要廢他武功,已是比最初想要殺他退了一步了。但聽在楊炎耳中,卻是更加憤怒,心裡想道:“原來你所說的念兄弟之情,就是這樣。我失了武功,自然就只能任憑你們父子擺佈了。嘿,嘿,你只是孟元超的兒子,可不是我的哥哥!”

“姓孟的,你張口便罵,動手便打。你以為我當真怕你不成。不錯,我知道打不過你,但打不過也要打,有本領你儘管殺了我,要廢我的武功,哼,哼,恐怕就沒部麼容易了!”楊炎冷笑說道。冷笑聲中,揮劍反擊。

孟華氣得面灰白,喝道:“莫說你犯了欺師滅祖的大罪,就憑你現在的狂妄胡為,我就要替本派清理門戶。好呀,你既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就讓你瞧瞧,我有沒有本領廢你的武功吧!”楊炎冷笑道:“很好,我就看看你有什麼本領能廢我的武功!”突然一招極為剛猛的劍招橫掃出去,帶起的勁風也震得旁觀的丁兆鳴幾乎立足不穩。原來他早已打定主意,倘若當真打不過孟華,最後關頭,他便即自斷經脈而亡,決計不讓孟華廢掉他的武功。

雙劍相,一片金鐵鳴之聲,震得了兆鳴耳鼓嗡嗡作響。

丁兆鳴趕忙退遠一些,再次叫道:“孟賢侄手下留情,令弟還不能算是窮兇極惡,無可救藥之輩,他、他…”原來楊炎剛才和他手,在他的劍法已完全被楊炎剋制之後,楊炎若要殺他,可說易於反掌,他自己心裡明白,楊炎雖然令他敗得甚為難堪,其實則已是手下留情。

但丁兆鳴話猶未了,只見楊炎已是脫出了孟華的劍圈籠罩。揚炎劍法暴漲,孟華劍光散,而且接連退了三步。

丁兆鳴大吃一驚,心裡想道:“難道孟華也打不過他的弟弟?”想給楊炎求情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原來孟華想試一試弟弟的功力,這一招是硬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