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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職業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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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毫被子墨小刀子似的眼神地發慌,連忙朝秦不換擺手道:“秦大俠…這…子墨這一趟不是隻是應貴樓主之邀麼?這白銀…還是不用了吧…”

“白銀你不要,倒是可以,”秦不換眼神一沉“但是,這人我今天必須帶走。”說罷大手一伸便要抓過子墨的手,沒想到竟抓了個空。

殷子墨緊緊扒住朗毫的袍子,此刻也不管形象如何,扯著嗓子怒吼:“你…你你堂堂百刃樓竟然強搶民女!我…我不走,指不定你們樓主讓我去時幹嘛呢…你要是非要抓我,就就…”

“放手。”秦不換黝黑的面更陰森了幾分,拽著子墨的手就要從朗毫身上拉開。

“不放!死也不放,我就拉著老闆了,你有本事把老闆一起帶走呀!”看他也不會帶著圓滾滾的老闆回去吃乾飯。

“你!”秦不換剛想發作,忽然想是想起了什麼,邊竟浮上一絲笑意,只是詭異地可怕“好,你不願跟我去也罷。”

“恩?”殷子墨和朗毫都吃了一驚,這冷麵大俠變臉真是比翻書還快。

“你要是不願意去,那…”秦不換話至一半,忽然眸一凌,單手不著神地將銀箱的蓋子合上,便神肅穆地向後轉過了身。

便見廳外走來一名玄勁裝的中年男子,身佩長劍,臉上堆滿了謙和的笑意,見到秦不換是似乎愣了一愣,卻馬上反應了過來,向秦不換拱手道:“想不到如此有緣,秦大俠也來找朗老闆?”

“袁管家,別來無恙,”秦不換語氣疏離“我家樓主聽說朗老闆的書肆是東皋城中最富盛名的,便讓我來買些書冊回去。”說著眼神不著痕跡地在殷子墨身上掃了一眼。

這明顯就是讓她閉嘴啊!被這眼神中明顯的警告驚得背上一涼,連忙將視線從那銀箱上移了開去。

一旁的朗毫暗暗抹了把汗,端出諂笑,對袁管家道:“袁管家特地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今晚盟主在秋水山莊宴請前來參加‘天下第一會’的各路豪傑,便讓在下也請朗老闆赴宴,”說著從袖口出一張黑底燙金的請帖“還請朗老闆賞光。”順帶朝一旁神冷冽的秦不換拱手道:“秦大俠,百刃樓的請帖在下已經給貴樓主,想必現在他定也希望您早些回去…”此話入耳,殷子墨不僅偷偷舒了口氣,還好半路殺出個袁管家,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那百刃樓主所謂的“邀請”秦不換面很是不善,卻也無可奈何地對殷子墨與朗毫道了聲告辭,並未抬走那銀箱,便隨袁管家走了出去。

聽圍牆外的馬蹄聲漸漸遠去,殷子墨才重重呼了口氣,一股坐在銀箱上,拍著箱蓋道:“老闆,這事蹊蹺。”朗毫神糾結地看著銀箱,說的話更是扭頭不對馬嘴:“這個…子墨啊,你看這銀子…咱們退回去?”

“退?”她翻了翻白眼,擺擺手“那位秦大俠不是跟袁管家說是來買書的麼,那咱們也不妨幫他把戲做足,給他兩箱同等價位的舊版《江湖廿年考》便是了。”

“秦大俠那話明擺著就是忽悠袁管家的啊…”朗毫看著銀箱,頓時覺得背後冷汗直冒,大人物的錢財哪是他這種小商人能的啊!

“管他真話假話,反正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老闆放心,”殷子墨跳下銀箱,狡黠一笑“若是真有什麼,袁管家可以為咱們作證。再說了,他給錢,咱們給貨,他也不虧啊。”

“這個…”既賺了銀兩,又保了平安,聽起來是不錯,朗毫猶猶豫豫地點點頭。

殷子墨指了指朗毫手中黑金請帖:“咱們今晚就把書給人家送過去。”

“今晚?”殷子墨點點頭,眼中迸出興奮的光芒:“百刃樓主行蹤莫測,頭一次在如此大的場面中公開臉,不去趁機接近撈點消息怎麼行?下一期的《仗劍東皋》全靠這個來賺錢了~”

“人家剛才軟硬兼施請你你不去,現在倒是千方百計想要見上一面…你這丫頭這是…”

“剛才我要是去了,那叫深入虎,誰知道那百刃樓主是什麼目的,”殷子墨負手老神在在地踱了幾步“去秋水山莊就不同了,大庭廣眾之下,各派英雄豪傑雲集,不怕被欺負!”————————秋水山莊是武林第一世家神劍葉家所建,世代豪傑,當年葉家長子葉初年二十三歲便任武林盟主,一時間江湖太平,武林大統,卻沒想到在上任的第五個年頭,忽然失蹤在茫茫西域,一時間眾說紛紜,江湖皆傳西域紅教妖女垂涎葉盟主絕世才貌,以詭計將其擄走,從此倆人消失在江湖。

武林一時沒了主心骨,各方勢力蠢蠢動,一時江湖大亂,海上倭寇趁機突入大嶸海域,意圖偷襲東海無垠寨,以此為據點侵犯大嶸江山。卻沒料到無垠寨主袁成少年俊傑,率東海大嶸海盜與那倭寇海戰七天,終於將倭寇一舉趕出大嶸,一時間,東海無垠寨主袁成聲名大振,更有高居北方的皇帝佬兒特地派人送來金匾以示嘉獎,江湖地位更是不可同而語。而這位立下赫赫功勞的東海無垠寨寨主袁成,便是葉家大小姐葉初蓮的夫婿。於是,順其自然地,這位袁寨主便在三年之內登上了武林盟主寶座,入主秋水山莊。

本是一段傳奇愧麗的彩往事,卻在無數遍的歌功頌德中讓人心生厭煩。

殷子墨看著臺上唱著這段戲文的華麗戲子,腦子裡都是些咿咿呀呀的煩人調子,看著眼坐在最前面身穿華服的袁成,頓時覺得心裡癢滋滋地差點憋不住笑。

明明還活著,卻看著別人演著自己,這袁盟主不覺得彆扭麼…

還有啊還有,這到處都是揹著九環大刀拎著星鐵錘的漢子,最斯文的也提著把寒光閃閃的長劍。這麼一大群殺氣騰騰的江湖兒女攜帶各種殺人兇器安安靜靜地坐席臺下看戲,怎麼看怎麼彆扭,氣氛無比詭異,也難怪臺上唱戲的老是腳下不穩,走個步都好像是了筋一般,腳下發軟。

朗毫雖不是武林中人,但在東皋也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戲文開場便被請到了前排,留下殷子墨一個人窩在後面,連個領的人都沒有。

本來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想趁宴席開始前便藉著送貨上門的藉口見那神秘的百刃樓主一面,趁機套點百刃樓的故事來做她新書的素材,就算套不出什麼,單見那百刃樓主一面,她也算是賺到了,這江湖上有幾個真正見過百刃樓主的?

誰知今天來赴宴的人數頗多,江湖人士來去又喜歡用輕功,偏偏大多數的功夫又不到家,嗖嗖嗖地就在大馬路歪歪扭扭地飛來掠去,車伕駕車於是就格外小心,生怕撞到那些愛顯擺的倒黴孩子。慢騰騰地挪到秋水山莊,人家戲文早就開始了,於是她的計劃全數落空。

隨手抓一把瓜子,打算打發打發時間,耳朵裡卻飄進帶著盪漾粉紅泡泡的竊竊私語:“啊呀,現在站起來的那個是不是就是百刃樓主啊…”

“第一排白衣的那個嗎?就是啊…”

“果然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她頓時便覺得神一振,手中瓜子全數丟進簍子裡,不由自主地便站起身來尋著前排白衣男人的蹤跡。

“喂,把你的大頭挪開!擋著小爺看戲文了!”身後一擺被扯了一下,回頭便對上了一張清秀非常的臉,明明是個少年,五官卻緻地雌雄莫辨,若是沒有那份跋扈的戾氣,那一雙琥珀的大眼睛堪稱瀲灩。

抱怨的聲音不小,引來周遭人側目,連前排那個站起身要離席的白衣男人都頓下了腳步。

殷子墨不理會那少年,視線緊緊攫著那慢慢轉過來的白衣男人。

白衣翩躚,黑髮如瀑,江湖中神秘的百刃樓主究竟是什麼模樣?真如剛才聽到的那樣,俊美無儔麼?

在那白衣男人轉過身來的一霎那,她只覺得一顆興奮地快要飛起來的心一下子沉進了汪洋大海——逆光!她站的位置竟然逆光啊!於是她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人形輪廓,其餘都是一團黑啊一團黑!

“哦~~~”身後的少年揚起聲音,瞭然卻語含輕蔑“我說怎麼發愣了,原來看男人看傻了啊~百刃樓主在女人間的名聲可真是大啊…”殷子墨猛然回神,懶得去計較他話中的揶揄,低聲問道:“他就是百刃樓主?”少年愣了一愣,卻沒有回答。

她連忙又將視線投向了第一排,卻已經不見那個白衣身影,焦急地四下環顧,才發現那男人已經到了門口。

“看你的樣子便是想追上去,我奉勸你還是省點力氣,你看看你這乾癟的身板,那男人…”那少年似乎找到了比看戲更有樂趣的事情,瞥著殷子墨便開始冷嘲熱諷。

殷子墨心中正擔心著跟丟了人,又遇到這麼個不講道理的囂張少年,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小鬼,給老孃閉嘴。”留下那目瞪口呆的少年,便推開椅子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