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慘死的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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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宇聽聞錦秀的噩耗,半晌無言。
如果錦秀不是為了返回將軍府找他,這個妖妖的少年不會慘死。
錦秀慘死的那間小屋,也是蘇宇穿越以來住了幾個月的地方,被趙鈞下令封死門窗,永不得開啟。然而,靠近小屋十餘步,寒風撲面,仍然能嗅到冷風送來的一點淡淡的血腥氣。事隔多了,人血的腥味仍然不能消失在空氣中。
這個趙鈞,對付人的手段忒狠了些。
蘇宇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被目光銳的華總管瞬間捕捉到。
華總管直截了當:“你想不想讓趙鈞死?”蘇宇看他一眼,不作聲。人心是世間最難捉摸的,在沒有真正摸清楚對方底細前,他不會輕易表自己內心的真實情緒。
華總管:“你不肯輕易相信人是對的。只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即使有一天有機會逃出將軍府,哪怕逃到天涯海角,趙鈞也有辦法把你捉回。到時候,勢必慘不堪言,會比死去的錦秀還要慘。”蘇宇還是低著頭不言語。
華總管:“難道你甘願在這裡做男寵一直做到死?在將軍府做男寵,不受寵的話,就跟路邊的野草一樣微賤;受了寵,府中上下都會對你點頭哈,但是…”華總管一聲輕笑:“趙鈞那樣的身子,你能吃得消嗎?”蘇宇終於抬起頭來:“既然你在這裡多年了,應該也算個老忠僕了。怎麼會突然想殺自己的主子?殺了他,對你自己的又有什麼好處?”華總管:“我年紀一把了,該有的都有了,能有什麼好處能讓笆冒如此奇險?身在府中,想殺趙鈞,還不是拎著自己的腦袋在閻王殿前徘徊。你雖說年輕,但在府中的壽命不見得能比我長。也許我還能活十年,但是…侍奉趙大人,你有那麼好的身子骨侍奉個十年嗎?”蘇宇面無表情的:“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儘管講。用不著這麼閉彎抹角。”華總管恨恨道:“兩年前我就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我的兒子,我親生的兒子,被他扔給了那些狗侍衛,折磨了十天,活生生的折磨死!”我原本是帝都城外一小小縣衙內混飯吃的師爺。因辦事能力出眾被趙鈞偶然發現,就向縣太爺要了過來,安排在府中做了總避。
說句實話,那個時候,我對趙鈞還是恩戴德的。畢竟在護國大將軍手下做事,比在一個小小的且渾渾噩噩的縣太爺手下做事,的確是不可同而語。將軍大人一直沒有娶納妾,偏好男風,尤其是年僅弱冠的美少年。進府中做男寵,那些個美少年很是吃了些苦頭,個別不聽話的,做錯了事的,那下場可就慘了。那些孩子的確很可憐,但我既然在人家手下做事,吃了這碗飯,也就只做不見。大人尋歡作樂,任大人怎麼過分,我們這些手下的人,也只能聽大人的。只是看一些孩子被折磨得慘了,我一個總管,也就私下裡做點力所能及的。吩咐廚房做幾個好菜,或者偷偷點傷葯什麼的。趙鈞是個明人,我的所作所為,他自然知曉。倒也沒發話。也就任我暗地裡的一點點小小的善行了。
後來,趙大人在街頭無意中遇見一個落魄的秀才,就一聲令下把少年搶入府。那少年一看就是個書呆子,滿口聖人言語,又說什麼他是有功名的帝都是有王法的…翻來覆去都是一些酸文人的話,別人聽了也只當聽笑話。就連我當時聽了都發笑……現在回想起來都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後來少年又痛哭涕,說他娘在城外什麼什麼土地廟中,求我們能有人去給他娘帶個口信,讓他娘找到他爹來救他…(說到這裡,華總管臉變得灰白。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下去。
)當時在場的都是將軍府的人,自然沒有人給他帶這個口信。這蚌少年百般掙扎,最後還是被洗乾淨了送到了將軍臥房中。
等第二天人再抬出來的時候,那個少年一直哭,像個女人一樣的哭泣。喉嚨哭啞了,等抬回房中還是哭了一夜。後來這個少年跟我說他姓徐,叫徐仕。徐仕蒼白瘦弱,面孔又像姑娘一樣的清秀。蜷在榻上又像姑娘一樣的哭泣著,讓人看了不由得不心生憐憫。我很純地給他塗上了最好的傷葯,又吩咐廚房做了上好的粥。他卻不肯吃,把粥吐了一地,說什麼士可殺不可辱…就跟你一樣倔,不過是比你酸腐。剛來將軍府的男寵,沒少鬧絕食。實在是見得多了,我也就一視同仁,強灌了大半碗參湯。
請來的大夫都習慣了男寵們的傷勢。徐仕的傷很快被調理好,也就按例送去侍寢。再回來的時候,他不哭不鬧,只是蒼白著臉,一遍又一遍地說“我要殺了你。”在府中呆久了,這樣的情況我也沒少見。也就沒怎麼當回事,包不會去把這種很多男寵要發的牢騒跑去稟告趙鈞。就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寵,想殺趙鈞,無疑於痴人說夢。
沒想到這個徐仕來真的。他雖然是屢試不第的秀才,但又是調理毒葯的行家。他漸漸地不再哭鬧,開始在將軍面前曲意奉,漸漸地得到一些其他男寵沒有的特許,在花園中隨意走動。
愛中奇花異草甚多,這個徐仕在花草間走動了數,已經偷偷採集好需要的草葯,又費了一個多月,焙乾,磨成粉。待某一天侍寢的時候,把葯粉暗藏香鼎內。下人們如往常一樣的薰香,趙鈞如往常一樣的行樂。本來那些毒葯到一定量時是可以讓人必死無疑的,但這個趙鈞太過明,從平常的龍誕香中嗅到了一絲異味,又從徐仕眼神中看到了隱藏的殺機。他掀翻了香鼎,又把徐仕打下。很快令人檢查香料,檢查出裡面暗藏的可置人死地的毒粉。又從徐仕臥房內搜得少許葯粉。已經入不少毒氣的趙鈞至少要休養一個多月才腦頻復,趙鈞悖然大怒,馬上令人把已經關押起來的徐仕扔給了府中上百名護衛。折磨了近十天才死。
說到這裡,華總管不哭反笑,只是笑起來像哭:“我這個老糊塗,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他和那個人面目之間的幾分肖似。得罪將軍被扔給府中護衛折磨至死的也不止他一個。所以當那個慘死的徐仕被拖出去草草掩埋,我都沒有再去看一眼。過了兩蚌月,此事再沒有被人提起。平常得就像是將軍府中死了一隻貓或一條狗。
就在我都要快把此事忘記的時候,我在府外街頭無意中遇到了她。徐芍葯,城外一個老郎中的小女兒。十八年沒見,老了很多,我本都沒認出來。是她喊我的名字,把我叫住。
她看上去很窮困,衣衫襤褸。年近四十,人又比實際年齡大許多。頭髮有些花白,但仔細看,還能五官中看得出昔少女的姣好。
十八年前她還是個很秀美的姑娘。她爹雖說是那一帶出了名的郎中,但因為染上了賭的惡習輸光了家當欠下了股債。她老爹也實在是昏了頭,輸紅了眼居然要把自己的閨女賣到行院裡去換銀子。等老鴇來領人的時候,徐家的女孩死活不從。我跟他們家還算是街坊,實在看不過眼,就自己出錢為姑娘買得清白身。
芍葯涕零,非要來我家做丫環。我一個小小的師爺,哪裡要什麼丫環?更何況家裡的大娘子生悍妒,怎容得年輕貌美的女子入家門。所以自然沒有應允。
也有一些人來向徐家姑娘提親,芍葯一概婉拒。其實她在葯材上面的辨識比她爹都強。平裡自己採些草葯,也有些病人慕名而來,倒也賺了不少銀錢。只是大部分銀錢都被她那個嗜賭的老爹拿去賭博。芍葯的子,過得很是悽苦。
我看她著實可憐,就偷偷地送她一些柴米。只是難免被大娘子發現,家中著實吵了幾天。芍葯把送來的柴米還回來,又被家中大娘子揪著頭髮好生一頓痛打。等我好不容易拉開了,芍葯已經哭成一個淚人。
我當時就想把大娘子休掉,只是確實沒有理由。這個大娘子王氏,除了好妒,也實在挑不出別的病。我畢竟是在衙門中做事,又因為這些家事沒少被人指點。漸漸地,也就把休的念頭打了下去。
只是這樣一來,芍葯的名聲差不多算毀了。後來沒有人再來徐家提親。而我又畢竟不可能休掉髮把她娶入門,也只有漸漸地遠著她。
後來芍葯的爹賭輸了喝醉酒不小心掉入臭水溝中淹死。從此芍葯,就孤零零一人在世上。
再後來,她棲身的院子被徐家大伯收了回去。年紀輕輕的姑娘,硬是被趕了出來。遠處棲身,就只有藏身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