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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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初,淵遷長水校尉。荒傖人王泰寶買襲琅譜,尚書令王晏以啟高宗,淵坐被求,當極法,子棲長謝罪,稽顙血,朝廷哀之,免淵罪。數年,始安王遙光板撫軍諮議,不就,仍為北中郎參軍。中興元年,卒。年六十二。撰《氏族要狀》及《人名書》,並行於世。
史臣曰:文章者,蓋情之風標,神明之律呂也。蘊思含毫,遊心內運,放言落紙,氣韻天成,莫不稟以生靈,遷乎愛嗜,機見殊門,賞悟紛雜。若子桓之品藻人才,仲治之區判文體,陸機辨於《文賦》,李充論於《翰林》,張視擿句褒貶,顏延圖寫情興,各任懷抱,共為權衡。屬文之道,事出神思,召無象,變化不窮。俱五聲之音響,而出言異句;等萬物之情狀,而下筆殊形。詠規範,本之雅什,分條散,各以言區。若陳思《代馬》群章,王粲《飛鸞》諸制,四言之美,前超後絕。少卿離辭,五言才骨,難與爭鶩。桂林湘水,平子之華篇,飛館玉池,魏文之麗篆,七言之作,非此誰先?卿、雲巨麗,升堂冠冕,張、左恢廓,登高不繼,賦貴披陳,未或加矣。顯宗之述傅毅,簡文之摛彥伯,分言制句,多得頌體。裴頠內侍,元規鳳池,子章以來,章表之選。孫綽之碑,嗣伯喈之後;謝莊之誄,起安仁之塵。顏延《楊瓚》,自比《馬督》,以多稱貴,歸莊為允。王褒《僮約》,束皙《發矇》,滑稽之,亦可奇瑋。五言之制,獨秀眾品。習翫為理,事久則瀆,在乎文章,彌患凡舊。若無新變,不能代雄。建安一體,《典論》短長互出;潘、陸齊名,機、嶽之文永異。江左風味,盛道家之言:郭璞舉其靈變;許詢極其名理;仲文玄氣,猶不盡除;謝混情新,得名未盛。顏、謝並起,乃各擅奇,休、鮑後出,鹹亦標世。朱藍共妍,不相祖述。今之文章,作者雖眾,總而為論,略有三體。一則啟心閒繹,託辭華曠,雖存巧綺,終致迂迴。宜登公宴,本非準的。而疏慢闡緩,膏肓之病,典正可採,酷不入情。此體之源,出靈運而成也。次則緝事比類,非對不發,博物可嘉,職成拘制。或全借古語,用申今情,崎嶇牽引,直為偶說。唯睹事例,頓失采。此則傅鹹五經,應璩指事,雖不全似,可以類從。次則發唱驚,調險急,雕藻豔,傾炫心魂。亦猶五之有紅紫,八音之有鄭、衛。斯鮑照之遺烈也。三體之外,請試妄談。若夫委自天機,參之史傳,應思悱來,忽先構聚。言尚易了,文憎過意,吐石含金,滋潤婉切。雜以風謠,輕利吻,不雅不俗,獨中懷。輪扁斫輪,言之未盡,文人談士,罕或兼工。非唯識有不周,道實相妨。談家所習,理勝其辭,就此求文,終然翳奪。故兼之者鮮矣。
贊曰:學亞生知,多識前仁。文成筆下,芬藻麗。
譯文丘靈鞠是吳興烏程縣人。祖父名系,任秘書監。靈鞠從小愛好學習,很會寫文章。由於要代郡守行上計,所以出仕任郡吏。州府徵召他為從事,去見領軍沈演之。沈演之說:“我從前為州吏時,去見領軍謝晦,賓主坐的地方、位置,正和今天我們所坐的一樣。您將來或許也會像我現在一樣。”舉薦他為秀才,任州主簿。屢經升遷後為員外郎。
宋孝武帝劉駿的殷貴妃去世,丘靈鞠獻上輓歌詩三首,其中有一聯寫道:“雲橫廣階暗,霜深高殿寒。”宋孝武帝挑出造一句來倍加歎賞,授職為新安王北中郎參軍,出任為剡地烏程縣令,不得志。宋明帝泰始初年,輿東賊事有牽連而被限制不許做官好幾年。褚淵為吳興太守,對人說:“這郡的才學之士祇有丘靈鞠和沈。”於是上報為丘靈鞠申訴。明帝命他著《大駕南討紀論》。過了很久,授給他太尉參軍之職,轉遷安北記室,兼扶風郡太守,丘靈鞠推辭不就任。後任尚書三公郎,建康令,轉官通直郎,兼中書郎。
宋順帝升明年間,丘靈鞠升任正員郎,領本郡中正,仍舊兼職中書郎。當時正碰上宋禪讓於齊,齊太祖派丘靈鞠參加執掌詔書策令。齊太祖建元元年,他轉官為中書郎,仍舊領本郡中正,任命他主管束宮文書起草事務,不久又執掌知國史。建元二年,出任鎮南長史、尋陽相,升為尚書左丞。齊武帝即位,叉轉官為通直常侍,不久又兼東觀祭酒。丘靈鞠說:凡是做官都不願意經常變動,假若讓我作一輩子的祭酒,我也不遺憾。”武帝永明二年,承命作驍騎將軍。丘靈鞠不喜歡武職,對人說:“我應該回到東方去挖掘顧榮的墳墓。江南之地方圓數千裡,士人能獲得榮耀的,都出白這裹。顧榮卻忽然導引那些鄙夫們渡過長江,妨礙了我們的前途,死有餘辜。”於是改任正員常侍。丘靈鞠喜歡喝酒和品評人物。他在沈淵處看到王儉的詩作,沈淵說:“王令的文章大有長進。”靈鞠說:“比得上我沒有長進時的文章嗎?”這句話被王儉知道了。丘靈鞠在劉宋時代詩文的名氣很大,進入齊朝後稍稍減退。他披頭散髮放縱行跡,沒有儀表,不治理家產祖業。王儉對人說:“丘公作官沒有長進,文才也退步了。”丘靈鞠升任長沙王車騎長史,太中大夫,後去世。著有《江左文章綠序》,起於束晉太興年,終於束晉末元熙年。文集通行於世。
檀超字悅祖,高平郡金鄉人。祖父名弘宗,是劉宋時的南琅太守。檀超年輕時喜愛文學,放縱不羈,出仕為州西曹。他曾經與別駕蕭惠開共過事。而不肯處於他的下位。他對蕭惠開說:“我和您都是從一個老太太那兒延續出來的人,有什麼值得誇耀的?”蕭太后是惠開的堂祖母,而長沙王蕭道憐的貴妃則是檀超的姨祖母。檀超後被舉薦為秀才。宋孝武帝孝建初年,因犯事被遷徙到梁州,任宣威府參軍。孝武帝聽說檀超有文才,詔令回京到束宮當差,官授驃騎參軍、寧蠻主簿,鎮北諮議。檀超多次作為藩王的輔佐官,不得志,轉官為尚書度支郎,車騎功曹,桂陽內史。後檀超晉升為殿中郎,兼中書郎,零陵內史。徵北驃騎記室,國子監博士,兼左丞。檀超特別喜歡喝酒,愛好歌詠誦,舉止平和柔順,將自己比作晉朝郗超,說是“高平二超”並對入說:“尚覺得我比郗超更為優秀些。”齊太祖很讚賞寵愛他。升任驃騎將軍,常侍,司徒右長史。
建元二年,齊始設置史官,以檀超和驃騎記室江淹掌管修史之職。他們上表確立條例,凡開元紀號,不用宋室年號,人物的官封賞爵,都見於人物自己的傳內,無須憑藉年表來記錄。立十志,其中《律歷》、《禮樂》、《天文》、《五行》、《郊祀》、《刑法》、《藝文》等志依照班固的體例,《朝會》、《輿服》兩志依照蔡邕、司馬彪,《州郡志》依照徐爰。《百官志》依照范曄,合於《州郡志》內。班固把五星放在《天文志》中記載。而把食放進《五行志》中,而檀超、江淹則把食改載入《天文志》。以建元造一年號為齊朝的開始。因為皇帝的女兒出身於皇族,所以特為其立傳,以明確她們與皇帝具有重要的甥舅關係。又設有《處士傳》、《列女傳》。齊高帝頒詔命內官外廷詳細評議。左僕王儉發表意見說:“財物糧食的重要,足《洪範》八政所優先考慮的問題。糧食財貨能夠通有無則國家富足人民殷實,所以應當編入史書,以表明對於務本的重視。《朝會志》,以前的史書都不寫,蔡邕稱道其先師胡廣的學說《漢舊儀》,這衹不過是蔡伯喈的一家之言,細微瑣碎的小小儀式,不值得著錄。應當立《食貨志》,省略《朝會志》。《洪範》九疇,又稱作五行。五行的本,最先是水火的華,這是月五行的宗旨。現在應當效法前代史書的法規體例,不要有什麼更改革除。此外,立《帝女傳》也不是我這淺陋的見識所贊同的。假使帝女中有高深的道德卓異的品行的人,自然應該記載在《列女傳》內,如果她們衹具有平常的品德,就依照舊例不載入史書…高帝韶令:“月災害屬於《天文志》,其餘的就照王儉的意見辦。”檀超撰寫史書的功業尚未完成,便死於任上。江淹撰寫完成了史書,但還不夠完備。
當時有一位豫章人熊襄著有《齊典》,上限從十代開始。他的《序》說道:“(尚書.堯典》篇,叫作《虞書》,都附錄於我的敘述之中。所以通稱為齊書,名叫《河洛金匱》。”卞彬字士蔚,濟陰冤句人。祖父嗣之作過中領軍。父親絲之,有剛正之氣,為上虞縣令。卞彬才能品行都與眾不同,文章有很多指斥譏刺世弊的地方。州府徵召他為西曹主簿,奉朝請,員外郎.宋元徽末年,由四位貴人輔政。卞彬對後來成為齊高帝的蕭道成說:“外面有童謠說:‘可憐可念屍著服,孝子不在曰代哭,列管暫鳴死滅族。’您是否聽說過?”當時王蘊父親亡故正在守孝,後和袁粲同死,所以說是屍著服。服就是衣,褚字偏旁為衣;孝字去掉子而用曰字代替,這說的是褚淵。列管,即是蕭。卞彬退出之後,蕭道成笑著說:“這首童謠是卞彬自己作的。”齊朝建立初始,卞彬又說:“誰說宋很遙遠?踮起腳尖便能望見它。”齊高帝聽了這話,也不怪罪。卞彬被授予右軍參軍之職。他家貧窮,外任南康郡丞。
卞彬頗能飲酒,放形骸。作《蚤蝨賦序》說:“我居家貧困,布衣裳十年沒有添制。一件麻衣布袍,就是我生命的寄託,憑藉它度寒過暑,從來沒有更換。身體多病,起居疏簡易,裹著破棉敗絮而睡,不能自解。更兼秉鬆懈怠惰,懶於侍皮膚,洗刷不勤,沐浴失時,四肢多,加上惡臭汙穢,所以在葦蓆蓬帶之間,跳蚤嘰蝨遍佈叢生。周身奇癢,無時無刻,抓摸撓癢整不停。諺語說,早上出生。糝蝨子傍晚就有後代。像我身上的蝨子,沒有熱水洗刷的愁慮,斷絕了互相哀弔的憂思,在長期不洗的爛衣破裳之間宴享聚會,衣服從不變換,手掏齒齧不能於身;我格輕慢不拘遲緩懶散,又不勤於搜捕征討,所以它們子子孫孫,在此已繁衍了三十五年。”這裹用簡略的語言所概括的都是真實的記錄。
授卞彬為南海王國郎中令,尚書比部郎,安吉縣令,車騎記室。卞彬生喜好飲酒,以葫蘆、瓠瓜、杬木皮作為菜餚,戴絲帽十二年也不變換;用大葫蘆作火籠,所用物具大多是些奇奇怪怪的。他自稱為“卞田居”稱為“傅蠶室”有人勸諫他說:“您一切的儀態品行都不持守,那麼名譽爵位怎麼能夠上升?”卞彬說:“擲五木,擲了十次便收藏起來,這是擲子者的笨拙。我喜歡擲五木,正想把它擲個痛快。”永元年間,為平越長史、綏建太守,死在任上。
卞彬又作了《禽獸決錄》,認為禽獸是:“羊惡而狠毒,豬卑鄙而率直,鵝頑固而傲慢,狗險惡而詐。”這都是指斥權貴。他的《蝦蟆賦》寫道:“系青帶拖紫袍,名叫蛤蟆。”世人說這是比喻令僕,其中又有:“蝌蚪唯唯諾諾,群集浮游暗水。曰以繼夜地奔忙,被役使得像鬼一樣。”世人說這是比喻令史諮事。卞彬的詩文傳於民間。
永明年間,琅人諸葛勖為國子生,作《雲中賦》,指斥祭酒以下諸人,都有形似的地方。因犯事被囚在東冶,因此作《東冶徒賦》,世祖見了,赦免了他。
又有陳郡人袁嘏,自己很看重自己的詩文。他對人說:“我的詩應當要用大材來壓住它,不這樣的話它就要飛離開去。”建武末年,作諸暨縣令,後被王敬則殺害。
丘巨源是蘭陵郡蘭陵縣人。初年這地方被劃給丹陽郡,以後才歸屬蘭陵鄒。丘巨源年輕時被推舉為丹陽郡的孝廉,被宋孝武帝所知遇。大明五年,敕命他協助徐愛撰寫國史。運遊崩,江夏王劉義恭把他要去執掌書記。宋明帝即位,令他參預詔誥,引用在左右之列。從南臺御史轉作王量鎮軍參軍,因守父母之喪而回家鄉。
元徽初年,桂陽王劉撾在尋陽,認為丘巨源有文采,所以派船接他,並贈送錢物。丘巨源託蕭道盛之名而自己上奏,敕令起用巨源使他留在京師。生陽事發,派他在中書省撰寫符檄,掛釐之亂平定,拜官為奉朝請。
丘巨源希望獲得封賞,但沒有得到,於是就寫信給尚書令袁粲說:小民我相信天理真心待人,對於人事的估量則愚昧不明,以為赤誠能動上達於天庭,獲得獎賞以回報我微小的期望;豈料寂寞無聲息,倏忽問已過三年?評論者必定會說撰寫符檄記錄公文衹是些低賤的伎倆。不是執掌生殺大權的人所期待的;開導勸諫也是些低下的雜說,不是判定是非曲直所應當依託的。然而,事物總是先有名義後有事功的,軍國原有的典章,已將七德九功,明載於當世。仰觀天星排列,則右為將而左為相,俯家人倫次序,則西為武而柬為文。所以,我等原本就不是尸祝巫現一類的人物。
去年兵變事起非常緊迫迅急,雖然元兇很快被剿滅,但世人的思想情緒卻更加惑昏亂。茅恬、千齡相繼開城叛變,當此之時,那些心朝向著胡、越,去新亭奉的士人百姓多得充了道路,投名報效朱雀的,無論蠢笨者或是聰明人,幾乎萬人空巷。但別人被惑我卻沒有被惑,別人敬畏我卻不害怕,這是第一點要講的。
在新亭能臨機應變,刀斬殺賊子的,衹有張敬兒一人而已;而在中書省能奮筆指賊無所顧忌的,也衹有我丘巨源。文武相比較,誠然各有優劣,但面臨死亡以決定成敗,抵抗崩天的強敵和不測的災禍,請問世界上這種膽量誰能比得上?這是第二點要講的。
再則當時局勢動盪,朝廷普召文人學士,聞風而至者,無不盡集黃門、中書省,並不缺少那些鋪張文筆顯揚辭采的人,那麼替朝廷撰寫符檄的當是大手筆,為什麼反而要去依賴凡夫俗子呢?如果由於賊人強盛,勝負難測,所以群賢膽怯而不敢染指於筆翰,則我應該因為勇敢而獲取獎賞;假如說由於撰寫符檄是很難的,必須要筆力雄傑的人來完成,所以群賢推選能人而委託於我,則我應當以才幹而被賞賜爵位,這是第三點要說的。
我曾私下看見懲罰桂陽賊子的條例中列有二十五人不能夠得到赦免,李恆、鍾同在其中,戰敗後出降,他們的罪行也一塊被免除,而吳邁遠卻被滅族。諭處罰則拿筆的文人遭受大禍而拿刀槍的武人卻無大害,論賞賜則武人獲得特別獎勵而文人卻被埋沒,這是第四點要講的。
況且吳邁遠行文措辭,並沒有什麼盛氣凌人和傲慢的地方,而我作符檄,放言饅罵汙辱,文章一出手,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險。假使桂陽王能實現自己的志向,那麼我若不被車裂于軍門前,便被斬在都市中,嬰孩也被剁成泥,這是值得深慮的,這是我要講的第五點。
以往軍旅中,萬餘甲士,十分之九都是多餘的閒散人員,真是太多啦,但都能夠攀龍附璘,如雲一樣騰飛高翔。至於像我這樣的狂夫,真是少得可憐。徒然掌管敕書符旨這類大事,卻白白地湮沒無聞。難道肩扛盾牌於塵埃之中的,倒都是白起,而持文牘事務處於前列者,則全不是魯連嗎?我很癲狂。國家選用迅捷的快馬,馳聘於烽煙旌旗的戰場;皇上擇取峻逸的飛烏,騰飛在遍佈羅網的地方。我既能夠凌駕於敵人之上而不退縮,爭先馳飛而不辜負上司的期望,確實應該獲得微薄的賞賜,稍稍沾點宴飲的光。可是卻像蜉蟻一般被拋棄於溝壑之中,如土灰一樣被扔擲在賞論之外。那些隨從跟著參戰的人,既沒有武藝又不勇敢,都憑藉這點登上了高高的官階;平凡舒適地在臺府供職的人,既沒有文才又不具備武略,卻安坐侍立在殿堂之上。看自己是這樣的窮迫困窘,看別人卻那樣輝煌騰達,人既非草木,怎麼能消除這不平的聲音。
但是,丘巨源的要求終於沒有被滿足。
丘巨源相繼輔佐各王府,轉官羽林監。齊建武元年,為尚書主客郎,領軍司馬,越騎校尉。授官武昌太守,拜謝完畢,不樂意去江外,變世擔問他原因,丘巨源說:“古人云:‘寧飲建叢水,不食選員魚。’臣年事已高,寧肯死在建業。”於是派他作餘杭縣令。
沈攸之事件時,太祖派丘巨源為尚書符荊州,丘巨源因此又希望獲得特別的獎賞,但未能如願,從此以後心中常懷不滿。當齊高宗還是吳興太守時,丘旦遜曾作《秋胡詩》,內中有譏諷語言,所以後來因別事而被殺。
王智深字雲才,琅臨沂人。年輕時跟隨陳郡人謝超宗學寫文章。王智深喜好喝酒,口舌笨拙言語枯澀,缺乏風度。宋建平王劉景素任南徐州刺史時,作有《觀法篇》,王智深寫文唱和受到賞識,被徵用為西曹書佐。他貧寒沒有衣,還未走馬上任,劉景素便起事失敗。王智深後出任為州祭酒。齊太祖還是宋鎮軍將軍時,丘巨源便將王智深推薦給了太祖,被任命為府行參軍,又拜授為豫章王國常侍,調任太學博士,豫章王大司馬參軍,兼記室。
齊世祖命太子家令沈約撰《宋書》,計劃為袁粲立傳,請世祖審定。世祖說:“袁粲自然是宋室的忠臣。”沈約叉記錄了宋孝武帝和宋明帝很多卑鄙猥瑣的事情,齊世祖派近侍對沈約說:“宋孝武帝的事蹟不容貶毀。我以前曾經臣事於宋明帝,您要考慮一下禮儀上的韓惡之義。”於是宋明帝的醜事便被省略刪除了很多。
世祖又赦命王智深撰《宋紀》,在芙蓉堂召見他,賞給衣物服飾,賜給住宅。王智深向豫章王訴說家境貧寒,王說:“必須等到您將書寫成後,再講俸祿之事。”書寫成共有三十卷,世祖後在璇明殿召見王智深,命他寫表章奏上。表未奏而世祖已崩。鬱林王隆昌元年,敕命索取這部書,王智深升為競陵王司徒參軍,後因犯事而被免職。江夏王蕭鋒、衡陽王蕭鉤對待他都很好。
當初,王智深受到司徒袁粲很友善的接待,等到他撰寫《宋紀》,書中常表現出懷戀之情。很小時父親便死了,所以祖母給他取名為愍孫,以後因為仰慕荀粲,所以自己改名為袁粲。會稽人賀蠶譏笑這事,因此王智深在書中對這事作了一番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