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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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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喜,說:[那,鄭大哥,你跟阿姨說不要把我趕走好嗎?我會幫你捶背,幫你泡茶…]啊炳!鄭關昭心裡大力一拍。

這小表頭兜來繞去,狗腿的討好他原來是為這檔子事。

他伸直腿,擱在桌子上,故意伸個懶,說:[我的腿好酸!][我幫你捶腿。]夏馬上繞過去,[咚咚]捶起他的長腿。

鄭關昭在心裡偷笑。伸出手故意使勁夏的頭,開心說:[你好乖,夏。]夏心裡氣結,又不敢表現出來。明知她討厭人家摸小狽一樣碰她的頭,偏要欺侮她!可這關頭,她有氣也不能發,只能忍氣聲。

[我說夏]鄭關昭裝腔作勢地。

[是,鄭大哥。]夏馬上響應,就只差一聲[喳,奴才在]。

[你是我的寵物對不對?你可別跟我說你忘了!][可是,嘆,鄭大哥,我又不是小孩了…][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妹妹。”]鄭關昭故意板起臉。

[好吧。]夏連忙妥協。[鄭大哥說是就是。][很好。那麼,我問你,寵物都是要聽主人的話,讓主人開心的,對不對?][對…]尾音拉得很長,不情願。

鄭關昭按捺住笑,一本正經。[那以後,你都要聽我這個主人的話。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可是…]夏想抗議,見鄭關昭又板起臉,趕緊點頭,不敢再有異議。

[很好!]鄭關昭滿意點頭。[那麼,成!]口說無憑。鄭關昭且草擬條約﹂份,上頭記連夏願成為鄭關昭寵物,以鄭關昭為主人,忠貞順從不貳。某年某月某。要夏劃押。

[不用這個吧?鄭大哥。我都已經說了,還要籤這個?][但凡從人嘴巴里說出來的東西都是不可靠的,必須要白紙黑字寫清楚,落了印,才算數。]鄭關昭很堅持,心裡卻偷偷大笑不已。

沒奈何,夏只好劃押,簽下這[喪權辱國]的條款。

[哇,累死我了!]鄭關昭伸個大懶,往上栽下去。[過來,夏,幫主人捶背腳。]夏在心裡咒罵鄭關昭一百次一千次,拖拖拉拉不情不願的,還是乖乖地聽令上前伺候。

這一天開始,他們[上]與[下]的關係就這麼確認。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有了鄭旭陽和鄭關昭為後盾,夏在鄭家的[位置]更加鞏固,她也就有恃無恐,不再那麼擔心鄭杜皖眼眸深處裡不親切的顏

她聰明,但不去多心,不去學那種寄人籬下的自憐美少女小家氣的內向退縮。比起來,害羞內向沉靜的關玲,態度舉止倒比她像是[寄養]的。夏大剌剌的,不管什麼她的待遇都比照關玲,很多時候她的氣焰甚至比關玲還盛。說起來,這種[狗仗人勢]的個實在不可取。只不過,鄭家已經有關玲一個[悶葫蘆]了,她裝可憐要裝給誰看啊?別說關玲那種溫和文靜無爭的個,就是鄭姨雖說不喜歡她,也絕對是有教養有身段的淑女,不會像三電視劇裡那種苛刻的女人嘴臉欺負無依的孤女。

真要說,夏[開放型]的個,反而比較刺人。要說[欺負],也是她[欺負]關玲的份。她太[旁若無人]。

呃,只除了小狽[玲玲]例外。

小動物察言觀受力很強,尤其那種狽種沒節的小狽,很會仗主人的勢,實在比人還勢利。[玲玲]揣摩主人心意,知道主人不喜歡夏,連帶它對夏也沒好[臉],每次見到夏,就吠叫個不停。多半時候,鄭杜皖只是做做樣子叫[玲玲]安靜,可不真正干涉,所以[玲玲]總是對夏吠叫得更起勁。

夏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那隻狗腿子的拔光,或狠狠踹它一腿。但鄭杜皖把[玲玲]當心肝寶貝,沒事抱著又親又吻的,她不敢造次。她安自己說[每隻狗都有它猖狂的一天],就讓[玲玲]猖狂好了,她不與它一般見識。結果,玲玲對鄭家每個人都安靜乖巧,甚至對鄭家新請的外籍女傭夏依也順服,只有對夏,一見就齜牙咧嘴吠叫不停。

鄭杜皖原來不喜閒雜人等在自個兒家,但她那一班夫人太太往圈的,哪一個家裡不是二三個外籍女傭,所以她也就妥協了。夏依一來,她出門和那一班太太夫人喝茶的次數也就多了。

每回她出門喝下午茶逛街,都特別叮嚀夏依照顧好[玲玲]。夏是死不碰[玲玲]的。她沒擺出嫌惡就很對得起她鄭姨了,不可能去獻媚的。最主要的,她對[玲玲]深惡痛絕。

[夏依!]放學一回家,夏邊開門邊叫嚷。天氣熱,渴死她了。

她的叫聲還沒歇,[玲玲]打沙發上跳下來,對著門口,衝著她輕蔑的猛吠。

[吵死了!]夏狠狠瞪牠一眼。

夏依在後院忙,沒聽見她回來。看情形,她鄭姨大概出門喝下午茶了。夏瞪著那狗仗人勢的小東西,客廳只有她,膽子也大了,對[玲玲]橫臉說:[你再叫,就把你抓去做燒!][玲玲]不屑,汪汪地吠個不停,一副趕人的架勢。

[你這傢伙!]夏煩透,虛踢了它一腳。

[玲玲]跳開兩步,轉身又對夏不善地叫起來。

[你還叫!]夏氣結,奔過去,一把拎住[玲玲]的脖子,臉猙獰說:[看我怎麼治你!][你抓著玲玲做什麼?]夏還來不及動手,身後傳來帶笑的男嗓音,突然教她心臟霎時一麻。

她猛回身。鄭關昭在樓梯上,倚著扶手,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帶著趣味望著她。

[鄭…大哥!你在家啊?怎麼這麼早就回來?]虛驚一場。夏放下心。

[早回來才巧啊!夏,你該不會趁著我媽不在欺負玲玲吧?]鄭關昭嘴邊笑意變濃,轉成椰揄。

[沒有啦!我怎麼會!]夏連忙放下[玲玲],順勢摸撫玲玲的頭。[我是跟[玲玲]在玩。玲玲,乖哦!]玲玲不買帳,尖利的牙齒狠狠反咬了夏的手一口。

[啊!]夏鬼叫一聲,甩開玲玲。玲玲在一旁仇視地對她囂叫不停。

鄭關昭好玩笑起來,也不問夏傷得怎麼樣。

其實也沒事,夏縮手縮得快—只破了一點皮,滲出微些血。

[你這隻該死的狗!]夏惱極,礙著鄭關昭在場,卻只敢動口不動手,惱怒地瞪著[玲玲]。

[誰叫你要欺負它。]鄭關昭還在說風涼話。

[我才沒有!]夏叫說:[是這隻可惡的狗一直叫不停,我才想把它抓給夏依的。][你有那麼好心?]鄭關昭不信她那一套。他走到沙發,[玲玲]馬上奔到他腳旁,他順勢抱起[玲玲]坐在沙發上。

夏不屑的[哼]一聲。什麼叫[趨炎附勢的走狗]?就像[玲玲]這樣!她看著窩在鄭關昭腿上的[玲玲],厭惡說:[我以後絕對不要養狗,尤其是玲玲這種討厭勢利的小狽。][玲玲很可愛的。]鄭關昭邊順玲玲的背邊說:[它對每個人都很乖巧,唯獨對你不友善,一定是你常常欺負它。][我才沒有!][還說沒有。我剛剛明明親眼看到。]啊!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夏惱極,牙齒咬破。她吃痛,懊惱自己幹麼給自己苦頭吃。頭一甩,不發一言掉頭走開。

[你去哪?]鄭關昭叫住她。

[我回房間。]她還能去哪?

[過來。]他放[玲玲]下去。玲玲短腿抖了抖,溜到自己專有的軟被墊成的狗窩。

[幹麼?]夏不甘不願,腳步不動。還在生悶氣。

[來幫我捶背。我肩膀酸得很。][我累了。我要去睡覺。]鄭關昭眯了眯眼。[夏,你別忘了你跟我訂的[條約]。再說,你不希望欺負[玲玲]的事被我媽知道吧?]夏霍地轉身。[我說過我沒有!是那隻笨狗…][好了。]鄭關昭打斷她的話。[過來這裡。]夏不動。他又叫了兩聲,她才怏怏地走過去。

[你越來越不聽話了!]這個夏,翅膀還沒硬,就敢目中無主人。

[就跟你說我累了嘛。][剛剛明明還生龍活虎,怎麼可能一下子就累了。][氣累的。]夏大眼眨也不眨。

[你哦!]鄭關昭捏捏她的鼻子,讓她躺在他懷裡,就像剛剛順[玲玲]的髮一樣,哄拍著她。

夏掙扎起來,不悅說:[鄭大哥,跟你說一百次了,我不是小狽,你不要像摸玲玲一樣摸我的頭,]明知道她最討厭的,他偏故意要犯,每次都因此爭執。

[好,不摸頭就不摸頭。]鄭關昭縮回手,半舉著,比個投降的手勢。

在他看來,[小貓夏]其實和[小狽玲玲]沒兩樣。

不過,也不知為什麼,明知她討厭,他就是喜歡她的頭,抱緊她,吃她腮幫一口。

十二歲的夏,小臉鼓鼓的,還有著嬰兒那種肥,常常教他忍不住,也愛逗她。他對關玲就沒這覺,關玲老成太多。

[來!]他把夏摟在懷裡,捏捏她胖嘟嘟的臉頰。

欽!多肥!教人真想吃一口。

他終於忍不住,往那肥的腮幫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