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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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次在北京，她已經兩次提到要買房子送給我。房子不同於衣服，我雖然不願用金錢去衡量和她之間的關係，可房子畢竟太貴。

貴到我總是在想著卻也總是夠不著，貴得離我太遠，遠得就像是夢。跟楊揚遲遲沒有結婚，罪魁禍首就是沒有錢買房，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有自己的房子，可那需要錢，來北京受這種苦遭這般罪還不就是為了錢，為了賺錢買房子嘛。

現在這看上去美倫美奐遙不可及的房子就這麼突然襲擊來到我的面前，只要我點點頭，馬上就投懷送抱唾手可得，我拒絕了。

心裡對這次本來應該很渴望的意外之財沒有絲毫的留戀與興奮，只是多了幾分恐懼，幾分對愛情對人生對以後道路的恐懼…難道，吳媚真的愛上我了？不記得曾經聽誰說過，三四十多歲的老女人一旦愛起來，比誰都瘋狂，她們會不顧一切，為了自己的愛。

多過多變態的行為和舉動對她們來說都是正常的，應該的，值得的，和不計後果的，但求所愛之人能明白自己的愛，但求，這份愛，這份情，能好好的美美的發展、發揮和昇華…而不管這份愛是被接受還是被拒絕，到最後，似乎都難以有一個美滿的結局。

我心裡一片冰涼，本不敢再往後想，這淋在頭上的熱水也似乎…冷了…

一個下午跑了好幾個旅行社，‮子婊‬般賠著笑臉把資料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行程和報價用嘴巴又說了很多遍，換來的還是別人那不痛不癢的幾句話。

給了我希望，然後看著我失望，想起一句話: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沒有的。我沒有失魂落魄的回到地下室，而是神抖擻上了四樓進到張果惱家裡。

在上樓之前我已經吃了一份“大碗飯”今天吃著特別難吃，邊吃還在邊回味昨天劉飄憶請的一次客和今天中午同吳媚一起進的餐，有錢真好！

“昨天晚上幹嘛去了？看你這樣子紅光滿面，一定有好事。說來聽聽，到首都一個多月了你昨天晚上可是第一次夜不歸宿，你要從實招來，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從張家界動身的時候我可是跟楊揚保證過一定要看好你，天地良心，你昨天晚上居然沒回來，打你電話還不是你接的…有問題了，問題大著呢，自己把問題待清楚，我今天晚上和張姐專門等著你回來…”我一杯水還沒喝完，童強就和尚唸經一樣喋喋不休問個不停，比張果惱還囉嗦。

“是啊，你昨天晚上幹嘛去了？”張果惱也看著我。

“哦，沒什麼，見個朋友。”

“朋友？你在北京有朋友？我怎麼沒聽說過，撒謊是一門藝術，你明顯還不是藝術家，這門藝術你玩得還不是很專業嘛。”童強嘿嘿笑著說。我非常驚訝這話居然是從童強口中說出來的，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了，雖然做導遊的時候他很會騙客人的錢，可真沒想到對我說話也是這般的…暢。

“！我就不能在北京有朋友？什麼人吶。”我把水喝完，認真的看向童強“今天發工資，這一個月雖然沒有業務，但基本工資還是要發的。”童強聽到發工資果然沒再問我昨天晚上的去向，這些子他都用了不少自己的錢，這點基本工資光坐車吃飯都不夠的。我急，他也急，大家急才是真的急。

“你昨天不是去見網上認識的客戶了嗎？”童強沉浸在發工資的喜悅中，張果惱可清醒著呢，笑的問我“怎麼樣？談得如何？”

“不怎麼樣，有興趣，沒決定，你以為一見面就會發團給我，要那麼容易也不至於到現在一個多月了還顆粒無收。”

“那客戶是男的女的？”她再問。

“男的。”我答道，猛然想起她不會是以為我昨天犧牲相去談業務了吧，馬上又說:“你別亂猜，真是男的。”

“我沒亂猜，男的怎麼了？這世道，男的女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昨天晚上幹嘛了，唉，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夥子，我本來以為那客戶是個女的你去誘人家了，沒想到是個男的，你連男的都不放過…”張果惱怪笑不已，心裡陰暗得無以復加。這女人，不知多少年沒男人過了，媽的，心裡變態得沒法說了。我心裡恨恨的想，臉上還得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嘿嘿，吳迪，真沒看出來啊…別做那幅樣子，我們的錢用完了沒？”童強看到我一臉無奈受傷的表情，到底心軟了些，沒再夥同張果惱一起損我。

“錢？什麼錢？哦，差不多了，我明天給領導請示，爭取下一批的物資支援。唉，這錢，怎麼這麼快就沒了呢？”我這才開始重視起來，好像真的錢不多了，最可怕的是我們只是開始幾天做了帳記著哪裡哪裡花了多少錢，後面的都只花錢沒記帳。顏茹對我如此信任把錢給了我隨我支配，我居然這般懶散，這般隨意，這般…不爭氣。

回到地下室，我不顧童強的反對，硬拉著他把這一個月來大致上能記起來的開支全部用本子記了下來，想不起來的只寫個其它。折騰了一個小時，身體頭腦都累，我合上本子對童強說，以後的帳一定要一天一記，再累再沒時間也得記下來再睡覺。

童強答應著倒頭便睡！我躺在他身邊睜著雙眼思慮良久，終於拿起手機給顏茹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我彙報了工作情況，說明了難處，再表了決心。顏茹對我安之，鼓勵之，沒有任何的不滿，說明天上午就給我往卡上打一萬塊錢。

動之餘我又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定要努力，哪怕不為自己，也得對得住顏茹這份情意，這份信任！又問了顏茹一些五一黃金週的計劃，再問了她生活上的事，順便從旁打探了一下楊揚。

顏茹都笑著回答，一個字:好。在我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她又說現在正和楊揚睡在一起，要和我楊揚通一下電話。

這一次和楊揚之間的對話全是廢話，半個小時之後終於掛上了電話。張家界的老手機卡一直安靜的躺在錢包裡面，自從用了北京的號就一直沒拿出來換過，做業務嘛，特別是旅行社這種，必須得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

吃過早餐，我用飽滿的熱情接著初生的朝陽，到處一片生機的景像。我身上穿著幾件衣服覺得正合適，眼前已經看到有些年輕的女孩子，漂亮與不漂亮的都有，身上已經著了夏裝，在這冷天早早的像人們秀著那漫妙的身姿。

北京這麼早就進入夏季了嗎？我在心裡問著自己，手機響了。顏茹告訴我剛才已經把錢存進了我的卡上，叫我別苦著了自己，業務很重要，節約也有必要，但我吳迪的開心和健康才是她的需要。

我聽著她的溫言細語又動了一次，又自責了一次，這業務，怎麼就那麼難呢？在張家界的時候覺得別人一年做兩千人沒什麼稀奇，可輪到自己上陣才知道其中的難處，按我現在這個速度，別說兩千人，兩百人恐怕都有問題。

今天要去見的客戶同樣還是在網上聊過的，還很聊得來的，這得益於我嘴甜。人家一個快五十歲的女人，我硬是不顧她反對堅持叫姐姐。她叫熊愛英，這名字聽著沒什麼特，別人都叫她英姐，只我一個人叫她姐姐，據說組團做得很好，當然這些都是群裡的網友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