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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著急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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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誰也不想承認自己是卑劣小人,若是那般只好人人為敵了。那狂風驟雨中成片的森林很難被摧毀,而獨木卻難支、不抱團的個體力量太小。貴莊主事事只看眼前,不是棄道是什麼?你明白我說的道理了嗎?”桃花仙子無辜地搖搖頭,表示完全沒聽明白。張寧無奈地沉默了好一會,覺得“情理”對她好像不太管用,簡直是對牛彈琴。

他略有些惆悵地轉頭看門外,只見門口有一顆大樹,樹幹上茸茸的,心下一亮,便端起蠟燭起身道:“你跟我來。”二人出得門來,張寧拿蠟燭湊近樹幹仔細瞧了瞧,果然樹縫長得是蕨類植物,便說道:“你來看,樹上長得是什麼?”桃花仙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好像是什麼草。”

“這種東西叫蕨草。”張寧隨口取了個名字,然後伸出手指輕輕拔出一來放到燭光下,耐心地解釋道“鬚明顯,可見它是脫離了泥土生長在樹幹上的草。

蕨草的依附於大樹,但對樹沒什麼害處。反而能為樹幹保存水分,對大樹有利。蕨草和大樹兩者的關係是一種共生…”什麼樹啊草啊之類的具體東西,又眼見為實,桃花仙子應該看明白了,她下意識點點頭。

但她的注意力主要不在花花草草上面,而在於燭光下張寧那張安靜的臉,她看在眼裡、心裡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和舒心。

靜謐的夜,這樣一個年輕的官員英俊的儒雅讀書人給她耐心地講解花花草草,這樣的覺就好比專門為她的扇子題詩,被善意地關懷,哪怕是在刀尖上討討生活的桃花仙子也宛若身處夢幻之中。

“你瞧,另一種東西就不同了,這種蟲子鑽入樹幹啃食樹心自肥,夜破壞掠奪,終有一天這棵樹會因此乾枯,它們無以為繼,費心費力打的也難保,只好棄樹而去。”張寧說罷轉頭看桃花仙子,只見她的眼眸裡閃著燭光,不住點頭:“我…好像明白一點了。”張寧道:“手握把柄要挾他人,能得到多少好處,又難保別人不會反戈一擊?

何不放下對抗、轉而妥協合作,互利互惠講信義為長久之計?方泠就比你們明白,待人以誠,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和方泠有什麼關係,你非得拿出來誇她。”桃花仙子有些酸溜溜地說。

張寧微笑道:“你之前不是說我若負她,你饒不了我麼?”桃花仙子垂首沉默了片刻,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其實信你的話,再說方泠看人不會太走眼…只是莊主幹坤獨斷,應該是聽不進去的。我不能背叛他,否則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所。”

“彭天恆在哪裡?”張寧試探道。桃花仙子出狡黠的笑容:“我可不能告訴,你是個危險人物,不能什麼都相信你。”張寧又換了口氣好言道:“他一定要抓著我的把柄,我也無法強求。不過只要你不願意跟著算計我,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誰會算計你?”桃花仙子道“我和方泠什麼關係你不知道。我防著你,不過是各為其主,你拿著朝廷的俸祿、我吃江湖飯,如此而已。”張寧點點頭,儘可能拉攏統一戰線、孤立少數“窮兇極惡”的敵對份子,是實踐證明行之有效的戰術。

就連幼兒園的孩子都懂的:我不和你玩了,然後合夥某某些人一起欺負你。他想了想說道:“既然莊主不願意還字,我也強求不來。但是你替他提出的要揚州細作名單,我是不會給的。”桃花仙子道:“你不怕他將那副字送官?桃花山莊的事最近正是欽案,又是你親筆的桃花詩從亂黨手裡出去,你怕不好開脫吧?”張寧黑著臉道:“這樣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若他喜歡幹損人不利己、魚死網破的事,張某人不是什麼時候都受脅迫的,大不了奉陪。”他又想到那彭天恆本身就是亡命徒,就把話留個餘地“就算我不答應他給名單,到了危急的時候、我為了自己不跟著栽,也會設法幫你們一把,這點道理他一個做頭目的能不明白?”

“你想如何幫我們?我不是彭莊主,咱們凡事好商量,你先說明白我見到莊主也能拿出話來說。”張寧沉道:“官府這邊掌握了對你們很不利的重要情報,我可以及時告知,讓你們避禍…今後我如何聯絡上你們?”

“平安先生到揚州城來幹什麼的,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還能對你一無所知麼?”桃花仙子坦然道“到時候我們會聯絡你。”

“也好。”張寧點點頭“凡事要謹慎一些。時候不早了,歇息了吧,方姑娘勞煩仙子多多照料。”

“方姑娘可不在這兒,要不讓我代她侍候你吧…”桃花仙子的目光不斷在張寧身上打量“你看這山莊裡晚上連個人影都沒有,你一個人睡得著?”

“我一個大男人,陽氣重得很,還怕鬼魅不成?”張寧愕然道。桃花仙子吃吃掩嘴而笑,媚聲道:“臉都青了,還裝模作樣的。你放心好了,又沒別人知道,就咱們倆在這莊子裡鬧騰一宿都沒事,我連方泠都不告訴。”女人的話不能全信,特別是這種放蕩的女人把那事不當一回事,指望她保密?況且她自己說的和方泠關係不一般,張寧看來就好比閨,揹著搞人家的閨

這倒是女人之間津津樂道的話題,但張寧覺得也太婆婆媽媽了。他遂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仙子請自重,在下確實有些困了,玩笑就省了罷。”方泠雖然是個女出身,但她又不是自己願意去做女的,應該在某種程度上對她保持起碼的尊重。

“方泠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丈夫三四妾又有什麼關係,何況平安先生是有功名的士大夫。”桃花仙子起身轉了一圈,自信地說道“難道我這身段入不了平安先生的眼?你試試便知道,可不比方泠差的。”張寧了口口水,繼續目不斜視。

“這荒郊野嶺、孤男寡女的…”桃花仙子扭著肢緩緩靠近,那看起來非常柔韌有力,可以想象這種娘們最適合上位、扭起來肯定相當給力。她離得很近了,幾乎要貼到了張寧的臉,他的眼前只見一對顫顫的亂晃,很有彈的樣子。

她俯身時那對玩意顯得更漲,她用這個姿勢在張寧旁邊耳語道:“用你的好東西填滿人家的心坎,還怕我向著別人麼?”張寧忽然站了起來:“你不走,我走。”說罷徑直走出房去,涼涼的夜風鋪面而來。身後傳來桃花仙子幽怨的聲音:“今晚有良宵又何必想明天的事,明天還不知道會怎樣呢…”張寧沒有開口,抬頭只見天上有零星的星星,幾點星星彷彿就讓陰氣少了一些,涼風中隱隱也有了些天的暖意。***次清晨起已不見了桃花仙子,連自言片語都沒留下,連她的一點痕跡都不再有。好像她這個人從來沒有來過,好像昨晚只是一場夢。或者她本身就是一個夜裡惑人的鬼魅?***前陣子還下過幾天綿綿細雨,這段子卻是晴天多,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所謂陽氣就是這種暖烘烘的覺麼?

早起早睡的作息、喧囂的市井、煥發生機的花草樹木,讓人幾乎忘記了陽光下的陰影,神很好。謝雋忙著他年前就開始籌劃的商業運作,已將活動定名為“花間會”張寧問及公事,他只道一切都安排下去了,有情況會及時向張寧稟報。

蘇公子及其他三大才子陸續遊歷來了揚州,就住在保揚湖那邊,行蹤好像很低調,從未在公眾場合面。不過這幫人少不得到那幾個名“知音”的閨房裡私下裡聽小曲、談風月。

所以住址及一切信息都避不過謝雋的耳目,很快就掌握了個真切。之前張寧就答應了謝雋的,事到臨頭自然不能食言,便去拜訪了蘇公子,提出謝雋的邀請。

本身就是風花雪月的聚會,和才子們的愛好並不衝突,加上人的情面,蘇公子果然答應了。

言談之間再次提及楊公,想來蘇公子對什麼名不見經傳的青樓藝興趣不大,這回多半是看在張寧和楊士奇的關係上。

一直到二月末,謝雋手下那幫探子沒有任何有價值的進展。碧園的花間會期臨近了,張寧百無聊賴,自然也要親臨現場去參加的,看看美女歌舞也不是什麼壞事。

“地方在碧園第二進的園子雅間裡,人數也就十幾二十個,除了幾個名士,到場都是保揚湖的鉅商才子…哦?在大廳裡自然熱鬧有人氣,但是譜就低了。”謝雋滿口說的都是賺錢的事,已經有兩三天隻字不提什麼暗查之類的事了“要得就是高調子,只有有身份的人能參加,其它人只能在大廳裡隱隱聽到一點絲竹之音和唱腔,著急也沒用,著急可以找人打聽誰勝出嘛…變成茶間話題就更好了,滿城都議論此事那得是什麼景象?”張寧見他如此上心,飲茶間就隨口附和道:“畢竟是風花雪月的遊戲之名,咱們私自定個揚州花魁應該不會被人扣什麼帽子吧?”

“揚州城裡幹這行的,誰沒事找咱們的麻煩?”謝雋瞪眼道“再說江浙四大才子及揚州鉅富定的花魁,連點分量都沒有?”張寧笑道:“恆用淡定一點,一定可以馬到功成的。”他想了想又問:“你說給蘇公子等人‘潤筆費’,先把銀子給了會不會更靠譜?”謝雋搖頭道:“萬萬不可如此,這幫才子都是文人,和純粹的商賈又不同,和窯子裡的名倒有幾分脾相投,又要做‮子婊‬又要立牌坊。事後給錢是謝,事前給錢他還覺得收了掉身價。”

“恆用這是把我也一起罵了。”張寧玩笑道。謝雋這才意識到張寧是科舉出來做官的人,正兒八經的文官,忙伸出巴掌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口誤,我自己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