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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心境就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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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泠詫異地看著張寧陰沉的臉,他兩腮的肌因為牙關咬緊而繃緊讓一張臉微微有些扭曲。張寧當然不是個瘋子,眼前的實情他基本全懂全能判斷,拿一句“理智”

“聰明人”的話說:她一個政治身份不乾淨的女,你管她作甚,蟲上腦還是腦殘?女就算了,她和桃花仙子的關係張寧是略有所知的,而桃花仙子就是個亂黨、隨時可能受到絕大多數人對她的專政。和這樣一個女瞎搞非常不智,比和毫無價值毫無出息的人結還要糊。

“我們…”張寧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方泠不解地很專注地對視:“怎麼了?”張寧的表情讓她看得心裡被楸住一樣,他的眼睛裡充滿了複雜的東西,哀求、無奈、惱怒、惡毒,好像隨時會給她下跪一樣,又好像隨時會進行什麼暴力活動。

“我們離家出走…我們一起走!”張寧道。

“你…開玩笑吧?”方泠強笑了一下,很尷尬,然後又停下來去拿杯子“遇到什麼事兒了,喝口茶冷靜一下。”杯蓋沒拿穩“鐺”地一聲掉地上玉碎了。張寧呆板地伸手接過杯子,對破碎的聲音充耳不聞,他說道:“沒開玩笑,我說真的。”方泠張了張嘴還想勸什麼,他又道:“不想讓你繼續留在院裡。”

“你第一次到這裡來,是張家鋪子來送雲錦圖案的。然後又來了兩次,富樂院這些人的眼神尖得很,可能有人認得出你。我要是不見了,多半會懷疑到你頭上。我什麼身份你知道的。”方泠認真地說,然後又強笑一下“平安先生大好前程,犯不著做這種傻事,你不是希望家裡人都平平安安不再擔驚受怕嗎?”路遙說,人生有很多路要走,最關鍵的卻只有那幾步。其實方泠剛才那番淺顯道理說得不錯。

方泠見他沉默不語,又好言哄道:“平安先生年少初知男女之情,一開始是難捨難分,但時間稍稍一長就會淡了,到時候你會發現其實不過如此,當初犯不著要死要活,更沒必要作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多往後想,別光在眼前。”經過一番心理上的動,張寧的神情已經漸漸恢復了正常,他淡定地說:“我想過,不讓人懷疑到我頭上是不太可能,但只要把你藏起來,他們便沒有證據,加上方家的事已經過去二十幾年,只要不是皇帝親自傳諭追查,走脫一個貶為賤籍的罪犯家眷暫時不太嚴重。

過了一陣子,等永樂皇帝死了,下一任是不是還會在乎建文那檔子事?”

“你瘋了吧?”方泠聽他明目張膽地說“皇帝死了”便脫口而出,但她的目光裡分明出一絲快意。

張寧又道:“若是你認為我瘋了,若是以前說得那些話只是逢場作戲,你告訴我,我不會勉強你的。跟著我東躲西藏的子恐怕不會太好過。況且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很有風險,不一定那麼順利。”除了風險當然還有前程,就算下一任不再在意舊事,但和建文一脈有關係的人會好混麼?但張寧現在不怎麼在意那事,也就不提了。方泠聽罷笑道:“你好好的年輕官員都不怕,我怕什麼,我只怕你以後後悔。”張寧咬牙道:“我自己乾的事,錯了也不後悔!”方泠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臉,愛憐地端詳著他的眼睛:“你真是…牛犢一樣不聽話,說什麼都是白說。你要把我藏到哪裡去,金屋藏嬌麼,你的金屋在哪裡?你當胡瀅那幫人都聽你的,當人家真是吃閒飯的。”張寧道:“天下那麼大,只要有心藏一個人,又是別人毫無知情之下,還能藏不住一段時間?我就算把你藏在揚州市井之間,揚州城內外人口上百萬,別人從何找起?又有誰來找、誰出錢出人、功勞算哪個衙門的?”

“你說這些,倒是先就把理佔了,到底是在冒險。”方泠忽然又笑了笑“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懂?無非不想讓別人再碰我,是不是?”張寧想解釋什麼,方泠卻溫柔地伸出手指輕輕按住他的,柔聲道:“沒說你不對哩,你不當真,又如何有這種心思?不過我有更好法子,雖然也是不得已…你想不想聽聽?”

“你想去找桃花仙子?”張寧沉道。方泠微笑道:“被你猜對了。不過這樣其實咱們會有不少麻煩,首先有一些人就不好聯絡了。然後桃花仙子那裡也不太安全,你是知道的,她現在可能自身難保。

但是事到如今,又有啥萬全之策呢,與其這樣,也好過被你藏在揚州市井吧?”

“這…”張寧心裡愧疚道“從你救我起,凡事都是你出力,我啥也沒為你做…”方泠道:“只要你不負我,都是值得的…負了也是值得的,反正我活在這世間也了無生趣,我不想見你出事,想你好好的。”張寧不再說那些沒用的,只道:“我聯絡上桃花仙子後,這邊有什麼消息會及時讓她知道,儘量讓她們不會有事。

這事兒主要還是胡瀅的人在查,廠衛重視的是朝廷官吏、江湖上的事沒多少頭緒。”方泠調笑道:“聖賢書裡不是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幫著亂黨,這倒奇怪了。”

“聖賢書那些玩意我本不信。”張寧隨口道。

“那你信什麼?”方泠笑問。張寧避過她的目光,淡淡地說:“我信你。”

“那倒更奇怪了。”方泠目光離地看著他的臉“夫子的話你不信,卻信一個女子的話,何況我還是經常言不由衷經常做戲的風塵女子,弗不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張寧道:“不奇怪,你不怕我負你,我還怕你騙我不成?”

“我就騙你了怎麼樣?”方泠嗲聲道。張寧順手摟住她的削肩,輕輕說道:“不怎麼樣,你騙我還是會信你。”她便自然地柔柔依偎到張寧的懷裡,沒一會兒乾脆軟躺在他的膝上,任他方便把玩酥了。

“要是這世上就剩咱們兩個人就好了。”方泠慵懶地說“若是如此,你也不會嫌棄我的過去,因為沒別的選擇,嘻嘻。”張寧道:“任有千紅萬紫,我也不在乎那些東西的,都過去了。”他又埋頭在她的耳邊悄悄說道“上回太急,今天我仔細嚐嚐,用舌頭伸出去品品…”方泠頓時面紅耳赤,幽幽說道:“真是不巧呢,人家這幾天身體不適,小心眼,你倒不用擔心我在你之後還接客了,只是也沒法受用你的花樣…”說到這裡她擰了一把張寧“不說了。

你要是想,我倒是有法子的。”

“算了。”張寧愕然道,沉片刻道“我明一早就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方泠道:“我多等一兩天,到時候他們也懷疑不到你頭上,少許多事。現在我自己有辦法的,你放心好了。”張寧想了想點頭道:“也好。”***從京城到揚州的路上,住店時張寧的錢袋被偷走了,幸好馬沒被店家搞丟,果然古代也不是那麼民風淳樸,吃哪口飯的人都有。飢腸轆轆地到達揚州城,已西斜,古城單騎影子被拉得老長,說不出的寂寥。

他沒有回住處也不去揚州府衙,徑直去了碧園,那裡能白吃白喝而且是好茶好飯,混吃喝張寧平生所好也。還不到晚飯時間,到那間匾額為“”的茶間品品茶去去風塵也是不錯的,正是應景,永樂二十二年的季已經到了,即將百花盛開。

“大人回來了。”那個名喚苗歌的苗條美女望著他微笑招呼,一股風撲面而來。然後她便猶自去擺那些茶具,做著瑣事,話不多顯得很安靜。到底還是來過的地方待著好,至少不用留心錢包會不會被偷了。不一會兒,碧園老闆謝雋和另一個人也進來見禮,另外那人是張寧第一回見,看著面生。

此人三四十歲正當壯年,高而瘦,其實身材魁梧的並不顯單薄,但臉上的皮看起來很乾,像老樹枝一般好似沒有一點水分,所以覺很瘦。

著裝很正常,就是平常士庶服,但是張寧的第一覺是此人很可能是個老光,就是一種直覺家裡有女人不會讓他看起來那麼彆扭。

“詹燭離。”謝雋指著他介紹道“先生的信使,以及負責保衛安全的人,不受謝某管的,只有先生能管他。”詹燭離拜道:“卑職參見張大人。”

“不必多禮。”張寧點點頭,讓還記得就是上次謝雋說的那個好酒而無量的人。

“茶沏好了,今天有現成燒開的泉水。”美女微笑著端茶盤上來,專門笑看張寧道“上回張大人嚐了庭茶說好,今天還是這個。”張寧和謝雋都對美女報以善意的笑容,畢竟在男人眼裡美女都是應該得到更多善待的。詹燭離卻視而不見,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猶自說道:“聽說科場弊案中在大人背後捅刀子的人是您的同窗馬文昌,他與您有什麼過節麼?”

“好像沒什麼過節,估計以前我太張揚了,別人心裡不服。”張寧隨口說。心道馬文昌的事我也是回家才知道,這詹老表遠在揚州是怎麼知道的?

剛才謝雋說詹老表只受自己管,而今看來得反過來管我的事?嗯,此人是信使,送信的時候正好在上峰面前打老子的小報告。謝雋附和著嘆道:“江湖人心險惡啊。”張寧卻故作輕鬆地笑道:“還是那句話,品茶品得是心境。世人有好心有壞心,什麼人沒有?若是看不順眼就去計較,心境就壞了,咱們喝茶吧。”

“請請。”謝雋讚許地點點頭,轉頭見詹老表仰頭一飲而盡,不又笑罵了一聲糟蹋好茶。詹燭離笑道:“酒我能唱出好歹,這茶呢我喝著確實是糟蹋,哈哈。”張寧細品了一口,茶香確實浸人心脾,他對此道確實見識很少,但是細茶和茶的差別也太明顯。他放下茶杯正道:“此次去南京見到了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