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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凋九江兵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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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審,這件事更是得沸沸揚揚,是近九江城除了受到軍事威脅之外最大的事。所謂公審,便是在大堂當眾審案,當地有功名的生員士紳不僅可以到大堂上入座旁聽,對官員的推斷有質疑還可以提出疑問。

普通百姓喜歡圍觀的好事者雖不能到大堂裡瞧,卻可以在衙門外聽熱鬧,裡面會有人隨時出來說審案的過程和結果。

如此審案,結果通常是比較公正的,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一方之長如果顛倒黑白無視常識,名聲壞了在士紳百姓心裡沒有了公信、今後如何好治理地方?

本案最順利的地方在於據說王仕順已經死了,於是把罪名加到他頭上也就容易得多,不然地方官還真會很尷尬,眼下這種局勢下怎麼去拿一個手握重兵的大將?

接替王仕順的宋義反應太慢,當他意識到問題的時候,命案已經當眾定案。王仕順的名聲在當地士紳百姓心中更差,連營中的將士都不會認同他的這種劣跡。

而就在這時,湖廣軍永定營已經開撥兵臨城下,儀仗炮聲在城中也清晰可聞。

“江西巡撫”于謙派人到城下下最後通牒,獻城則秋毫無犯,抗拒則即炮轟城門、大軍攻城。

地方官吏士紳打聽到于謙是進士出身,議論紛紛希望守軍獻城避免百姓遭戰禍之亂。營中諸將也多有言語,想要宋義帶大夥兒投降…雖然于謙誘殺了王仕順,事兒幹得不太厚道,但畢竟王仕順有“十罪”在身,別人殺得堂而皇之,最近王府上揭發出來的命案也讓人們相信王仕順不是什麼好鳥、有罪是可信的。

況且九江軍號稱八萬,除去虛數和充數的民夫苦工,兩三萬將士還是有的,那于謙畢竟不是白起只是個文官,難道還能把成千上萬的人都坑殺不成?

宋義的同鄉再次到中軍進言:“宋兄之威不足以服眾,不宜逆人心而動。王將軍殘殺邵氏的事大失眾望,宋兄又是受王將軍委任才主持中軍,此時因當機立斷獻城求全。”宋義現在也有點聽得進去了,但心知自己的身份,又考慮那于謙心狠手辣,到時候能放過自己?遂猶豫不決。他心下也害怕,便讓一個同鄉帶著親衛守大營,接替原來當直的侍衛。

不料當天晚上,忽然中軍外有人舉火人聲嘈雜,其中有人喊:“誅殺孺口小兒宋義,大家有活路!”夜籠罩,不知人馬幾何。

守營的侍衛和巡檢見火光一片哪裡敢上去戰,竟望風而逃。一眾人馬只有數十人便輕易湧進了中軍,頓時裡面亂作一團。為首的亂軍武將帶人衝進了中軍大帳,卻不見了宋義,已讓他事先聽到風聲跑了。

亂軍武將到被窩裡一摸,還是熱的,情知宋義走得不久。但是亂兵人少沒能控制中軍,此時紛亂卻不好逮住宋義。

帶頭的武將頓時覺得不太妙。但幸虧事前大夥商量過的,經部將提醒之下,帶頭的武將才急忙一邊出面在營中喊話穩住中軍的人,一面派人通知平素有來往的相武將:已拿下中軍,前來共事。

一些武將陸續到來,接著又各自去請別營的人,大夥兒為防不測都帶了許多部屬前來,一時間大帳內外被將士圍得水洩不通。眾人吵鬧了一陣,臨時推舉一個年長好說話的老將為盟主發號施令直接佔領了中軍。

及至清晨,宋義被士紳帶著家丁扭送到了軍中。原來宋義連夜奔出,到城中找地方藏身,但半夜裡倉促之下動靜太大,早被城中的鄉紳發覺,人們聯絡好友各帶人丁進去就逮住了宋義,他身邊只有兩個人。

諸謀事的武將恐生變,當下就將宋義及隨從斬首。又怕他的同鄉好友事後記恨,直接不問青紅皂白便調兵衝進那幾個武將的營中,亂刀將其砍殺。

接著新的中軍便與知府衙門聯合,一起修書派人出城談判獻城條件。于謙聞之大喜,當即回書:城中官吏軍民並無過錯,都是大明子民,今罪首已伏誅,只要開城接受建文帝的詔命,不擾民不犯罪,人人皆受律法之保護。

為安將士之心,于謙要求九江軍出城將城防要地接之後便完成受降,並不必繳械。城中官軍很快答應了投降,武將乾脆卸下兵器,直接開門請降。反正如果出了要城防,繳械不繳械都是一樣的,城都沒了沒糧沒補給還能反悔再戰不成?于謙遂大搖大擺地率永定營大軍進城門,列隊擺開儀仗入城,兵不血刃。

那城門內外的官吏武將,又是跪了一路。于謙在馬上親自喊道:“有功名的士人免跪,隨行至府衙論功行賞,共商大事。”***武昌城中,依首輔大臣楊士奇的進言,內閣衙門的辦公官署已搬入楚王宮望京門內。

一棟在王宮中原本極不顯眼的宅子,走近門廳後,正面有個大堂,後面有大小二三十間房、有樓。宅子經過重新佈置。大堂中供奉孔聖像,兩邊設座。和一般官府的大堂還是很有區別,最大的區別是上位不設公座,遇議事無論親王還是大臣一律坐在兩邊。

這是張寧表現低調的做法,如果他坐在上面,下面再有大臣拜禮,和上朝朝拜還有什麼不同?

大堂後面有二層的樓,設有檔案房和書房等地方。子已漸漸進入五月間,夏天的熱度已經十分明顯了,各種蟲子在綠葉成陰的草木之中聒嘈,時不時會被蚊子叮咬。

張寧從這座宅子的走廊上慢悠悠地走過時,偶然有個頓悟:通常人們要進入楚王宮的難度是很大的,中樞進一步移到深宮,內閣的幾個大臣就會變得愈發重要了。

他剛剛從前面的大堂回來,不久前和幾個內閣大臣聚在大堂喜氣洋洋地開了個小會,是關於從江西送來的捷報。

于謙率軍一到九江城,即以雷利手段定鼎了此重鎮,殺守備王仕順及以下數百人,收編漢王軍達數萬人之眾,迅速控制了九江周圍的局勢。

接著于謙便大膽地使用新收編的漢王軍,選出壯與永定營組成聯軍迅猛威江西布政司首府南昌,三而下。

南昌一下,于謙上奏江西全境剋可平,料定各城多會不戰而降。武力攻城略地後,于謙對於拉攏團結當地士大夫也是好手段,他不僅出身進士、而且本人就是江西人,很容易爭取到當地官民信任。

江西布政使司的形勢是一片大好。內閣議事,主要就是想為于謙表功,商量如何封賞。在武昌的幾個閣臣,自然是喜聞樂見這樣的事:楊士奇自不必說和于謙有師生之誼,朱恆舉薦的于謙,而鄭洽不願意與楊士奇等結怨不會有什麼異議。

不過張寧的書房裡間放著另外兩份書信,是姚和尚和周夢雄往來的書信,他們都有提及江西的事。兩個人是武將,同時兼任內閣大臣身份,這回的態度出奇相似,都對於謙有些詬病。

九江城外,漢王大將王仕順和多達數百人被誘殺。姚週二人認為是一個錯誤,會給今後勸降其它武將帶來極大的後患。

周夢雄甚至直言九江軍數萬之眾直接收編會成尾大不掉不好控制之勢,便有暗示于謙不顧大體有損朱雀軍的用心。不用姚週二人“讒言”張寧也不是絕對信任於謙,但是眼下當然只能順著道理去嘉獎他,而不是相反。

否則一個大臣在外取得了大功,後面的上位者因為疑心反而加以迫害的話,豈不是昏主所為,如何向世人解釋?既然當初張寧決定用於謙,就已經註定不能這麼對待他。***不幾,得隘口將領報,有漢王出使武昌。

楚王宮中的內閣衙門處理此事,先推舉禮部官員梁硯負責接待使臣,因為據報前來的使者是漢王府左長史王昌文,按律是正五品的身份,用梁硯接待是完全合禮的。

王昌文先被安頓在以前的按察院行館裡,被一番打探調查,已經確認此人雖然也姓王、又同是漢王那邊的人,但和在九江被殺的王仕順家沒什麼關係。

不過此人雖只是正五品的品級,在漢王身邊確是真正的心腹之臣,在朱高煦未起兵之前他就是掌管王府中諸事的長史。

內閣中諸公已經猜出漢王派來心腹是沒辦法了求援來的。但是具體怎麼個說法,那王昌文沒有代,只是不斷催促接待他的梁硯,儘快安排與湘王見面。

張寧終於答應了接見了王昌文。安排在一天上午,王昌文被帶進楚王宮,到內閣大堂拜見湘王。一進大堂,卻見張寧坐在左側上首的位置上,作態好似與諸臣平起平坐一般,王昌文頓時還略微到有些詫異。

但一想到湖廣這邊名義上還有一個皇帝,親王也只能是臣,便勉強可以想通了。而張寧第一眼看到王昌文,不知為何想起了很早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吳庸。

雖然長得不像,大抵因為這個王昌文也是白白胖胖身寬和氣的模樣。王昌文也不管張寧的座位面向,徑直跪拜於地:“下臣叩見湘王。”張寧做了個扶的動作:“免了免了,起來說話罷。”王昌文不起來,開口之時神突然就變得傷起來:“懇請湘王儘快發兵救我家漢王…官軍月前就突破了採石磯,宣大兵各股人馬從缺口蜂擁渡江,一月來經過大小數十戰,我軍不敵,南京幾成孤城危在旦夕。”

“已成這般形勢,本王如何相救?”張寧脫口便說。

王昌文道:“聞知湘王兵一部已在九江,又殺了叛將王仕順盡收其兵,九江能戰之兵有數萬之眾,只要湘王下令,調九江兵東進,解南京之圍有望…”張寧聽罷與楊士奇等人面面相覷,好像彼此都心知肚明想法:我們為什麼要冒險孤軍深入去救漢王?

王昌文磕了幾個頭,急著繼續說道:“以前湘王奉建文君為正統,大禮上與我王各不相同,但實則一直相安無事,且互為呼應對應朝廷北軍,是因湘王與漢王都知亡齒寒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