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邵老爺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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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仕順道:“一早起來給我梳頭,把頭皮給老子破了。”就為這事?王賓不好說什麼,沉
片刻道:“我早前聽說此婦的孃家在九江府有些名頭,要是為這事死了人,對方可能不依。
眼下咱們還是別節外生枝好,晚輩覺著,先把這事兒藏起來,等過了這陣子再說。”
“我也這麼想。”王仕順點頭道“剛才我還想在屋子裡挖個先埋住,正好缺人幫手,你來搭把手最好不過。”這時他才想起王賓的來意“湖廣那邊都利索了?”王賓稱是“不過已經答應朱恆一萬兩,這份子…”王仕順大手一揮“一人一半。”用過早膳,王仕順即帶侄子找了把鏟子就回內宅,忙著挖坑埋人。此人膽大,直接將屍體埋在自己臥房的
底下,
本不怕鬼神。過了數
,已有消息傳來駐紮在九江府西面的朱雀軍永定營東進,正向九江靠攏。
接著那邊就派人過來送信,兵部侍郎于謙約見王仕順,要共同商議朱雀軍接手九江府,並一起進軍南昌府的事宜。
來的人不是朱恆,卻是于謙。王賓已經將於謙的底細打聽清楚,也是“投降”過去的人,據說和朱恆的關係很好,這次出任江西巡撫便是兵部尚書朱恆舉薦的。王仕順集結兵馬,讓副將在城中約束大軍,自帶一眾心腹和家丁親衛出城赴約。
相約的地方正是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市鎮上,位於兩軍的中間位置。一行數百人浩浩蕩蕩出城,及至市鎮上,便見一眾朱雀軍士卒帶著民夫押運著許多酒過來,像是來犒軍的,氣氛一片祥和。
很快來了個官兒,便帶著王仕順等人到了一處宅子門口,只見又有一些當官的和武將已在大門口等候了。
當前一個穿紅袍戴烏紗帽的官,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面帶笑容道:“本官兵部侍郎江西巡撫于謙,你可是王將軍?”王仕順忙上前拜道:“下官九江守備王仕順,參見於大人。”于謙一臉笑容,走下臺階來扶住,也不多話,只說了一句:“請!”口氣乾脆利落光明磊落。王仕順只能和幾個心腹部將跟著要進去,這宅子只有這麼大,而且在場的都是當官的,不可能叫自己帶來的幾百號人一起往裡擠。他回頭看時,已有幾個官員招呼將士們下馬,讓他們到水席上喝酒吃
。
一行人來到宅子的廳堂,于謙當仁不讓坐上上位,餘者分上下入座。接著就有軍士上茶,兩邊的人相互認識寒暄,吵鬧了一陣。
王仕順一副耿直的樣子,很快就大聲道:“我已與諸將商議過,朝廷官軍過江後江西與南京的書信已斷,我軍孤懸於外勢成無之萍,不如投奔湘王,好讓將士們有個著落。”于謙點頭道了一聲好,說道:“官軍湧至江南,湘王在上游必進江西以為屏障,今九江將士願化干戈為玉
,正是皆大歡喜之事。不過一馬歸一馬,王將軍的事咱們還是要清算的。”說罷招了招手。
王仕順聽話頭已是不對,但還穩得住,坐視一個官兒拿著一張紙走上來就唸:“罪將王仕順,十大罪。
一,言而無信,今年正月,我軍與神機營大戰與瑞昌城外,王仕順與我約定合戰擊神機營腹背,但王率軍不進反退,數間遠遁百里。
大戰後復來要挾佔據九江城,我軍避免干戈相讓。二,魚百姓草芥人命,王仕順駐軍九江城不過月數,恐嚇官吏百姓大肆斂財…”
“這算什麼事?”王仕順陡然站了起來。于謙突然抓起案上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
“哐當”一聲,頓時只見門口湧來一群甲兵,側面的小門裡也有一群兵丁持械衝進來。王仕順部將見狀紛紛拔出配刀,說時遲那時快一群兵已經撲上來,叮鐺一陣短暫的打鬥,期間慘叫聲響起,已有數人被當場砍翻。
其他的部將被人數眾多的兵丁按翻在地,有的人按著手腳,有的人二話不說就拿長短兵器亂捅,房間裡很快血一片。王仕順本人也被四五個大漢按住動憚不得。
“我與朱部堂說好了的!你這是作甚,怎麼向朱部堂代?”王仕順大急,見於謙不理會,又喊道“我送了錢的!”于謙道:“王仕順說的話都聽見了,本官定將此事上奏內閣,查朱部堂收沒收錢。此人留著沒用了,拉出去斬首示眾。”
“我九江城內有十萬兄弟,定饒不了你!”軍士哪管他咆哮,扭住手腳就往外拖。宅子外面靠近的一些王仕順的家丁親兵聽到了動靜,便招呼眾人要上來看個究竟。不料就在這時,聽得附近響起了“誇誇”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
稍事片刻就見一員騎著馬的年輕武將率先衝到街口,緊接著一眾步軍成隊列開進到街上,將一條街堵得死死的。小將喊道:“大人有令,九江來的人格殺勿論,一個都別放過。”很快小小的市鎮四處都響起了“噼裡啪啦”的火銃爆響,亂兵的奔跑和喊聲吵成一片。紛亂的人馬被趕得在街上掉頭亂跑,但很快發現各處都出現了朱雀軍的影子,四面堵死列隊齊。眾家丁侍衛人馬混亂靠近不得,死傷慘重。及至中午,市鎮裡還零星有火銃發
的聲音。
路面上到處都是屍體和血泊,分散的士卒又打開房屋建築的門,挨家挨戶搜查。王仕順的頭顱已被割下,放在了指揮宅院裡的桌子上,用一個木匣子裝著。
旁邊一個國字臉大將正是永定營指揮韋斌,當下便忍不住說道:“大人文雅之人,摔杯殺人面不改,末將佩服之至。”***永定營眾軍打掃殘局,從房屋內抓住幾個躲藏的活口。于謙遂修書一封,讓他們帶上書信放回九江城。此時的九江城已是人心惶惶,城外的斥候聽到了銃聲,人們
到王仕順一行人是凶多吉少。
待到殘兵帶回來加蓋建文政權印信的書信,又稟報了當時被伏擊的情形,武將們便完全確認對方已經撕破臉了。
留下來鎮守城池的人叫宋義,此人是王仕順結髮的弟弟,正是王將軍可信任的人。王仕順出身軍籍,大明朝軍戶身份特殊,一般也是取軍戶家的女子為
。
宋義同樣是軍戶,但家世不如王仕順,人也年輕在軍戶無甚建樹,威信不太夠,以前也是靠姐夫的關係在營中作威作福。王仕順的噩耗傳來,宋義又是震驚又是憤怒,當即便要代替姐夫守城,對抗湖廣軍報仇。
這個圓臉大眼一臉絡腮鬍的漢子臉都青了,手竟在發顫。有平素關係近的同鄉勸道:“當今形勢南京危在旦夕,將士如無
之萍援軍無望。
咱們在九江城屬於外鄉兵平素不得人心,將士並無死守此地之心。戰恐不利。”另一個同鄉話說得更直接:“有句話忠言逆耳,說句不中聽的,宋兄在營中的威信自是無法和王將軍相提並論。
您主持鎮守九江城也只是受王將軍臨時委任,如今王將軍罹難,南京又聯絡不上,將士是否認您還是兩說,沒法控制軍隊談何守城出戰?”宋義不聽,說道:“姐夫不在,我便是九江軍的指揮,誰能越權?”遂下令各營整軍備戰,輪番上城守備。初時情況尚好,大營軍隊是有組織的人馬,慣地聽從中軍的調度,在沒人做出頭鳥的時候一時也無人站出來違抗中軍軍令。
***不兩,王仕順府上的家奴在宅邸中發現了邵氏的屍體,家奴驚懼之下竟報了官。九江城知府在城池被武將獻漢王軍之後,已經換過了,但依然任命的是有名望功名的文官做知府,通常只有文官才穩得住行政體系的局面。
這知府是漢王政權任命的官僚,但漢王內部不是鐵板一塊,知府和武將們不到一壺。此人上任之後,官能當下去,是因團結拉攏了當地士紳,如此一來名聲威望有人擁護讚頌烏紗帽才穩得住。
知府是官,別的官吏大多是地頭蛇,兩者都和駐軍武將有隔閡。出了這事,官吏們一拍即合,命案本就是府衙的職權範圍,遂要公正審訊。
邵氏是當地士紳家的人,官吏們早就知情,遂發牌票去邵家讓他們當現場認屍。邵老爺一臉悲情來到王府上時,只見穿紅袍的知府已親自到場,還有青袍的一眾官及仵作衙役早就圍在房子外面。
知府請邵老爺進去認人,是不是邵家的小姐。一眾人進門後,裡面的已經挪來位置了,地板被撬開,地面上有個見深近五尺的土坑,挖出來的土堆在坑邊。
土坑是空的,屍體已經抬出來放在旁邊,用白布蓋著。時值初夏,屍體已經有點發臭了,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寧人窒息的腐爛臭味。旁邊的衙役上前小心地掀開白布,邵老爺一看,眼前的悽慘場面叫他頓時向後仰倒,旁人急忙扶住。
只見女屍衣衫不整披頭散髮,身上只裹了一件褻衣用一綢帶繫著,肩膀和
脯都半
在外面,就好像死前被人凌辱玷汙過一樣,實則是邵氏當時剛起
被催促未來得及梳妝穿著。
她的眼睛還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脖子上的掐痕在屍體漸漸變質之後愈發明顯。總之樣子是非常悲慘的。邵老爺頓時嗷啕大哭起來,眾人勸都勸不住。
知府大人一臉鐵面正義,一本正經地當眾說道:“經仵作驗屍,被害者邵氏已亡三以上(當時王仕順還住在府上),死者喉部破裂、頸部有指痕,死因是被人殺害。
又有府中奴僕作證,此屋是九江守備王仕順的臥房…將證人及仵作憑證帶回衙門,本府退思二堂慎重推斷後,明升堂審訊。屍體便由其家人領回入土。”這種案件定案已是十分明顯,八九不離十會判定是王仕順殺害自己的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