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一面行叩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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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也可以藉此機會,看能不能與她修復關係。本來以為請到羅麼娘並不困難,楊士奇都來武昌了,她沒理由不給面子。不料羅麼娘真不給面子。隨從回來回稟:“那羅姑娘架子太大,屬下人都沒見到。
她只叫了個丫鬟出來傳話,說她們家小姐幾大菜系都嘗過,沒什麼好稀罕的。除非是她從來沒見識過的佳餚,她便答應王爺的宴請…小的斗膽說一句,估計羅姑娘意在委婉謝絕。
堂堂楊士奇家的小姐,著實是見多識廣,再說咱們一時也找不到什麼山珍海味。如何能順著她的條件?”
“話既然沒說絕,就總有法子的。”張寧沉道。這娘們和尋常人家的婦人不太一樣,十分難搞,張寧認識她幾年了,早就知道…
不過桃花仙子既然將前陣子的事端全數攬下,那便容易揣摩羅麼娘與自己的關係還不到完全破裂的地步,只要肯花些心思加上臉皮厚,應該還是能辦妥的。
他在書房裡踱了幾個來回,心下已有了主意,便下令隨從侍衛:“去楚王宮傳辛未過來,然後你們就可以下直了。”***沙湖坊醉仙樓,排場較大生意很好的一家酒樓,裡面自然也有陪酒的唱曲的小娘,屬於吃喝玩樂的地方。
不過在各地的皮生意都是合法的,自然酒樓裡有這些勾當也見怪不怪。一間單獨的房間裡,張寧從窗戶看下去,只見派過去接人的馬車到了樓下。
外面的天已經有些黯淡了,長街上各處點亮了燈籠,而房間裡則只有一副點著蠟燭的燈架放在桌子上,光線朦朧,連屏風上的圖案也看不甚清楚。
等了一會兒,辛未便帶著羅麼娘推門進來了。只見羅麼娘穿著一身輕綢淺襦裙,臉上隱隱有脂粉淡妝,卻是特意打扮得大方得體,對此番幽會好似也並未輕視。
不過這娘們的身材蜂腴,確不像未出閣的閨秀氣質。她先輕輕執禮,等辛未退下後,便輕挑細長的眉問道:“湘王挑了這家酒肆,莫不是有什麼稀奇的佳餚?”
“羅姑娘請入座,等會兒便知道了,我保證你沒嘗過。”張寧笑道。看著她裝模作樣的樣子著實有些自欺欺人,因為在這個時代一個沒嫁人的小娘到外面和男子單獨會面,事情本身就說不清楚。
待羅麼娘坐下來,他便隨口說道:“有個小姐去寺廟裡燒香求佛,佛真就顯靈了。小姐便問佛,男女之情是怎麼樣的…”
“剛見面就說這種輕薄話。”羅麼娘沒好氣地說道。
張寧不以為意,便指著桌子上的梨和甜橘讓她別客氣,又道“不過隨口編個笑談,哪裡就輕薄了?你不願聽我不說便是。”羅麼娘道:“你都講一半了,講完罷。”張寧點點頭:“佛當然就要替她解憂了,便帶她到一塊花田裡,讓她穿過花田,摘一支最好的花朵。但是不能回頭,且只能摘一次。然後小姐從花叢中走了一遍,卻空手而歸。
佛問她:你怎麼一無所獲?她答:一開始倒是看到幾朵很好的,可總覺得後面還有更好的,就繼續找。可是後來發現之前看到的幾朵才最好。佛便說:這就是男女之情。”羅麼娘偏過頭琢磨了一陣,嘴上卻道:“佛會是這樣的麼,果然是瞎編。”張寧道:“佛祖到了中國就是這樣的。
對了,那家小姐又問了個問題,什麼是姻緣…”羅麼娘沉片刻,說道:“佛祖多半又叫她穿過花田做同樣的事,小姐因為錯過了一次,就急著隨便摘了一朵。”
“哈哈,你說對了,這就是姻緣。”張寧笑道。
羅麼娘故意拉下臉道:“幸好去拜佛問玄的是個小姐,要是個公子恐怕就不同了。”
“有何不同?”張寧饒有興致地問。羅麼娘道:“可以多摘幾朵。”張寧:“…”這時兩個侍女敲門進來,將兩盤菜餚放下。
她們揭開蓋子,羅麼娘頓時一臉詫異,因為盤子裡放著一整塊煎…上面淋了湯汁,旁邊還有一些細面和一個煎蛋。
“這是?”羅麼娘道。張寧答道:“西方目人的菜小牛排,咱們也可以叫它鐵板燒。這是遠在海外的食譜,我相信羅姑娘一定沒見識過。”他特意叫酒樓裡的廚子按照自己的說法做的,只要出足夠的錢問題不是很大。
讓廚子做一道新菜,當然比叫人們造一種新火器要容易千百倍。羅麼娘試著拿起旁邊的小刀和木叉,說道:“難道咱們要用這刀切來吃?那與未教化的蠻夷吃食何異?”
“遙遠的西方未王化的蠻夷,現在已經漸全面超越我朝了。”張寧道“這是他們的一種文化,咱們當作見識新鮮之物嚐個稀罕罷,這也是你要求的東西。”羅麼娘微微搖頭嘆道:“那…叫侍女過來,先將切碎,不然用如此動作用膳,實在有些鄙。”
“不必,我教你。”張寧起身走到她身後。小心拿起刀叉,然後握住她的手。兩人的手指剛剛碰到,羅麼娘便稍有迴避,但反應並不烈,很快她的臉頰也紅了。張寧見狀便得寸進尺,直接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然後讓她拿著餐具。
“手腕放鬆。心思先注意左手,對了,固定住一塊…左手別動,現在將心思放在右手上,切,不用太大的力,慢慢鋸它就行了。”溫和的聲音在羅麼娘的耳邊響起,她自己也沒明白為什麼就不鬧了,突然變得十分順從。
“張嘴…只需朱輕啟,蠻夷吃東西的法子也可以不用鄙的。”羅麼娘突然有種錯覺,是張寧在喂她吃東西…這樣的事會不會太親暱了?***次張寧問人才知,于謙近段時間一直稱病沒有在外面。當下便在內閣官署中重新細察楊士奇前兩天送上來的官吏舉薦名單,果然沒有于謙的名字。
他便在心下尋思:楊士奇和于謙情很深,他既然到了湖廣,沒有道理不想讓于謙與自己重續師生之誼。于謙沒有出現在名單上,問題不在楊士奇,一定是于謙那邊沒有說通。
于謙從內侍省監獄裡放出來之後,張寧對他當然很厚道,不僅安排了住宅,還送了不薄的財物,讓其在這邊的生活無虞。他又下令不再限制于謙的人身自由,但對於接到武昌的董氏及子,卻沒有明確的態度,有拿了做人質的嫌疑。
看罷卷宗,張寧便起身離開內閣書房,傳侍衛言明要去舊察院那邊見楊士奇。照常是乘坐馬車,他不是很喜歡坐轎,現代人的潛意識裡靠機械電器慣了,對於奴役人有種難以名狀的不自在。
街面上熱鬧喧囂,馬車因此走得很慢,張寧便挑開簾子沿路看外面的光景。武昌府不僅是中部重鎮,放在全國也是大城之一,人口十分密集,但從戶冊卷宗上估計也有幾十萬人,這街面上的氣氛就可見一斑。可是在張寧眼裡,仍有一種落後糙的覺,不自覺與記憶裡都市對比的緣故。
此段路地勢較低,視線因此不甚開闊,目光侷限於周圍的光景,看起來就好像現代西部地區的鄉鎮老街一般。
除開幾處高門大戶的門庭,以及富商開的酒樓,放眼看去便大多是挑擔的、拉板車的、擺攤的等等形形討生活的人。街頭靠近沙湖,有一個城內碼頭,能看見拉船的縴夫以及一群用肩扛或推獨輪車卸貨的苦工。
可以判斷在這座繁華的明代都市裡,大多數人仍然不識字、依舊靠傳統的手藝和門路討生活,幾十萬人的城市裡除了官府也沒有較大諸如企業之類的組織,散成一盤…
這還算好的地方,武昌府地處平原、江湖水陸通之地,若是那些遠離中心地區的地方,恐怕情況比這還差許多倍。
觸景生情,張寧心裡有個受:人是很多,人才很少。像于謙那樣能通過見識到的事物很快理解新東西的人、又在舊規則下能應付得當的士人,在不識字的大眾中是幾乎不可能產生的,在這個時代唯有依靠士紳。
車馬到得舊察院,得知楊士奇正在見客。以前的湖廣三司官員慕名拜訪楊士奇,正在客廳裡高談闊論。
不過楊士奇得報張寧來了之後,很快便出來接。倆人見禮罷,楊士奇便坦然道:“在湖廣做官的這些人,有幾個在京師時曾有數面之緣,沒蒙過面的也在紙面上見過名字。
他們中間,確有人有真才實學,王爺要是同意,老夫擇引薦過來見見面如何?”
“有機會的,有機會的。”張寧隨口道“不過我現在就能認定有真才實學的人,倒是於廷益。”說到這裡,張寧不回憶起于謙還做巡撫的時候,自己被他設伏的一場戰役,將步炮騎協同戰術首次應用於戰陣的不是自己,竟是一個明代人。楊士奇聽罷說道:“聽說這幾天廷益染了風寒,閉門謝客,老夫也未見過。”張寧沉道:“廷益與我多年前就是好友,如今生病了我若是不問候一句倒顯得冷落了…楊公今便遂我去探望一回如何?”楊士奇大量張寧的表情,很認真的樣子,好像真信于謙生病似的。
他也便不點破,便答道:“如此也好。請王爺到廳中稍等,我去去就來,向士林諸公回句話才好身。”
“楊公請。”張寧客氣道。等他轉身走了,張寧又對隨行的李震道:“叫人去準備一點禮物…不必什麼藥材類的東西,要是人家用不上便是扔貨,備一些隨時都用得上的實物。”李震忙抱拳道:“屬下明白。”這邊準備了一會兒,張寧便邀楊士奇同車,兩人一起前去不遠的于謙住處。果然府門緊閉,沒有人進出的跡象。好在叫人上去敲門,還是有門房開門。
不一會兒,府上上的侍衛長就急忙趕過來了,此人是從內侍省派過來的,自然認得張寧,一面行叩拜禮,起來後一面又叫人去通報內府。張寧沒問多餘的話,楊士奇反而問:“你們家的主人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