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埼兵如果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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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味能讓他聯想起戰場上的血、腸子、肢體,很影響心情。他並不是一個嗜血之人,戰爭給他的興趣不是殺戮,而是本身。
這是一種難以言狀的興奮,就像一個酗酒的人走進酒館,這件事本身就能讓他非常愉快。一個好棋的人,一摸到棋子就覺心裡十分好受。
“恭賀平安旗開得勝,祝來再次戰勝朱勇的人馬。我敬你一杯。”桃花仙子端起了琉璃杯,微笑著說道。她為了這頓晚餐,臉上
心塗抹過淡妝,左顴位置的面紋也修飾過,並且換上了一身絲綢做的襦裙,看起來神采奕奕。也許在她看來,這不僅是一頓飯。
“借仙子吉言。”張寧溫和地回應道。徐文君道:“我不喝酒,便以茶代酒,同樣祝賀東家得勝歸來。”她說罷要重新取杯子。
張寧便勸道:“這是從知縣的庫房裡拿的葡萄酒,甜的,你不妨嚐嚐。”徐文君聽罷臉上微微一紅,便伸手輕輕端起了裝著葡萄酒的琉璃杯。她的手其實有點糙,因為練武和做家務的緣故,但此時此刻那隻手在晶瑩的酒杯和暗紅的酒
邊,在溫和的燭光映襯下,彷彿也變得如白玉一般溫潤起來。
女子應該是美好之物,她們天生喜歡優雅的環境,被人看重的覺,換種說法也許叫虛榮心。張寧觀察到她們在一起做完飯之後都不約而同回房
心打扮過,也許她們很喜歡此刻的氣氛。
不過張寧卻覺得此時有點矯情了,雖然他並不以為意。見徐文君輕輕抿了一口,他又說道:“可能是山西製造的葡萄酒,據說那邊用水果釀的酒最好。”此時的山西氣候仍然比較溼潤、綠化也很好,宋明以前更好,河東從來都是好地方。徐文君好像不好意思地輕輕說道:“果然是甜的。”
“這酒杯好看,高都縣地方上當官的卻也講究。”桃花仙子笑道。張寧道:“有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葡萄美酒自然要用夜光杯來裝,夜光杯大概就是琉璃做的。”他一面說一面把玩手裡的酒杯,心想有閒的時候可以叫工匠重新
個高腳杯的造型。
他又想人為什麼會矯情,或許有一種如名士那幫人是在自我標榜。但張寧顯然不是那類人,還有一種,他漸漸變得麻木了無法像很多人那樣,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受到平淡的溫馨愉悅,所以要做作、做一些更直接的表面功夫,於是變成了矯情。
他有點壓抑,不容易高興起來,或者一般的東西已經不起興趣,以至於覺得沒意思,所以有時候會去尋找更刺
的事。
這在統治階級中並不少見,大多數人的方式是放縱慾望、驕奢逸。而對於張寧來說,最刺
的事莫過於破壞規矩,因為他以前一直太守規矩。
晚餐之後,這種優雅的相處方式很快又被張寧破壞的蕩然無存。他回房之前,藉口讓桃花仙子過去取點東西。
桃花仙子也許猜到了什麼,但她沒有拒絕。也許張寧應該選徐文君,但文君是個沒經歷人事的女孩,還有點稚氣,可能對付起來要麻煩一點。
桃花仙子一進臥房,她走起路來柔韌的和穿裙子展現出來的
部輪廓,就立刻
起了張寧的慾望。偶爾的放縱慾望將讓他
覺到活著的滋味。兩人的
情也不算短,張寧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並不抗拒自己。
從醉仙樓上面看過去,縣衙內宅的建築燈光夜景就在眼前,一個幽靜的夜晚,表面上本
覺不到戰爭的痕跡。今晚的夜空中飄了細細的小雨,他不
緩緩
誦了一句
悉的詩:“小樓一夜聽
雨。”多麼溫馨的夜晚。桃花仙子微微有些陶醉,她的成長經歷並不好,但早逝的父親是個進士,她很喜歡有關文墨的東西,比如詩詞歌賦。張寧漸漸和她靠近,親近,她沒有抗拒,更沒有反抗。跑過江湖的女子少很多禮教的束縛,果然還是很好拿下的。
張寧看著她心塗過胭脂的
朱
,便要求她用嘴來讓自己
快。不料這時桃花仙子居然拒絕了,而且很羞憤…“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桃花仙子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這讓張寧很意外,想到使用口舌在古代好像並不免費。但方泠也這樣做過,方泠被迫做過青樓女子,可她和桃花仙子難道不是情同姐妹?張寧忍住沒說,是不想在此時拿別的女人和桃花仙子做比較,這樣她會更生氣。他沒有回答桃花仙子的問題,只說道:“等會我也你的。”
“…”她的臉已經紅得像喝醉了一樣“我…這太過分…我先走了,你讓我靜一靜。”張寧愣在那裡,他本沒辦法強迫這個女人,因為身體也
本不是她的對手。***小雨過後的早晨非常清新,路面上殘留著半乾的水漬,空氣裡洋溢著晚
的清涼…
在醉仙樓裡能聽到外面的樹梢間鳥雀的鳴叫,那些鳥雀在上次炮響之後嚇得飛走,但戰火不過消停了幾,它們又勇敢地回來了。
如同朱勇的部隊,一大早就有消息報來,官軍正離開營寨,向西而來。他們又回來了。桃花仙子早上起來才到張寧這邊來,默默地看著他飛快但嚴謹地穿戴收拾。他的手指長而有力,動作沉穩卻十分靈活準確,帶上的黃金扣“嚓”地一聲輕響就係在了準確的位置,聲音聽起來叫人很舒服,如同簡陋的音樂。
桃花仙子有點走神,她想如果張寧這樣的人訓練為刺客,一定能做得很好,當然做刺客是不如讀書有前程。
她想為昨晚的事表示一下歉意,但想到自己既然又願意來見他了,也就不必再多說什麼。桃花仙子內心裡十分矛盾,張寧一向給他的印象還是很好的,風度翩翩文質彬彬。一句“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多麼灑脫的境界,還有“只羨鴛鴦不羨仙”他溫和而深情叫人沉其中。
桃花仙子又想起了在苗軍大營中那個黑燈瞎火的夜晚,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放手時的艱難,不是情意是什麼?她一直幻想著有一個極好的男子真情實意地對待自己,哪怕世間難有這樣的好事,但有點夢想總是叫人開心的。
可是昨晚一個在她心中萬分優雅的人,卻要求那種齷齪之事,這讓她的內心有點混亂了。甚至在懷疑,昨夜是不是做了夢,並不是真的。因為眼前的張寧又恢復了平常那種溫和而沉著,散發著叫她渾身發軟的美妙氣息。
“早飯送上來了麼?”張寧看了一眼桃花仙子說,他好像並不在意昨晚發生的不愉快,對待她的態度毫無改變。桃花仙子以為男人被拒絕那種事會很生氣。據報敵軍已經向高都進發了,他還有心情吃早飯?
張寧不僅有心情吃早飯,還先用牙刷刷了牙。官軍的營寨在五里地以外,行軍需要一個過程,不可能剛剛探得他們出發,很快就兵臨城下了。
張寧的情況很好,昨晚下過一陣小雨涼的氣溫讓睡眠充足,雖然沒能嚐到溫軟在懷的快樂,但總體從內到外都保持著不錯的狀態。
他已經充滿了信心準備面對朱勇的挑戰。高都西城城頭,張寧提劍仍然坐到了為他安置好的椅子上,他把劍杵到地上,腿雙分開以大模大樣的姿勢坐在那裡。
一隊隊的衣甲統一的武裝士卒開拔出城門,在城外列陣,此情此景讓他莫名興奮。慢慢地官軍的人馬進入了視線,他們的位置比上回遠一些,處於火炮程之外。
吃過一次虧之後,果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看起來朱勇今的作戰部署好像有點改變,他把騎兵佈置在了正面,並沒有隱藏起來。步軍隊列正在向北運動。
“這架勢,朱勇今的兵比上回少,竟要圍攻我們?”周夢熊在旁邊一面眺望一面喃喃說道。老徐說道:“若是敵兵不打城外的戰兵,徑直攻城,我們只需將背城之兵撤到城上固守,他們的騎兵也沒有用武之地了。官軍野戰都打不勝,談何攻下城池?”
“或許朱勇並不是要強攻下城池,目的正是想我們入城。”周夢熊指著正面遠處的騎兵人馬“騎兵佈置在那裡可能是想威脅我步軍夾擊攻城之兵。”張寧聽罷二人的議論,便開口說道:“周將軍說得很有道理。”只有實在沒有還手之力的軍隊才會躲進城裡死守,張寧並不看好這樣的戰鬥。一個無論多堅固的城池,如果沒有出擊的能力,它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就像之前在野戰中戰敗的永定衛軍,雖然守在衛城裡無法被攻破,卻沒法阻止張寧從西部調集了大量的人馬和工匠。更何況高都城這座城池,守它有什麼意義?張寧的目的只有一個:打敗朱勇的主力。
一套設想很快在張寧的腦中形成。他重新部署了兵力,下令緊閉四門,主力仍然在城下佈陣,但結成了四圓陣。
在城外的韋斌得到的命令是,一旦北城和東城遭到進攻,便率軍向攻城部隊進擊。所謂四圓陣其實就那麼回事,四個圓陣以長槍兵和火器兵為主,每個陣二百多人。
相比之下,上次那種單薄的長條方陣在移動時很容易被騎兵撕破甚至擊潰,四圓陣針對無法阻止快速馬隊靠近短兵相接的特點,就算其中一個陣隊被擊破,仍然不會影響整個部隊的建制。
上回韋斌在追擊時突然發現騎兵來襲,本來不及改變陣法,所以這次張寧下令一開始就對準那股騎兵來部署。
步軍打騎兵,說到底還是隻能被動挨打,等著別人來進攻,騎兵如果不來,你毫無辦法。張寧猜測一旦朱雀軍主力開始運動,官軍騎兵就會衝過來,這時便可以在城下和官軍馬隊決一高下。
至於朱勇的那些步軍,從上次的表現看來實在戰鬥力低下,極易崩潰。所以張寧除了保持守城的兩百多人,只調了一個大隊的火器兵駐防,守軍由右哨千總姚二郎統帥,便是張寧的那個表弟。